《狗咬人》凄啊范

41、四十一

　　“哈哈哈!”
　　在周南鲤的家里，在晚餐上，姜九把今天的事复述了一遍之后，就得到了周南鲤的笑声作为回应。
　　“难道你就不对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心动吗？我每次放学来接你都能看到她一直围着你转哎。”
　　周南鲤笑着用手里的筷子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

　　“什么心动？”
　　姜九仅凭他天生丽质的没情商脑子难以理解。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不知道和多少个小女孩牵过手了。”
　　周南鲤因为一天都在公司，晚上刚回家也还没来得及脱下衣服，就只是把衬衫的扣子随意解开几颗，有劲的手臂肌肉被挽起的袖子给完全暴露出来，头上发胶好像挂不住他的头发，掉下来几缕。

　　“难道你就没有对哪个女孩子心动？”
　　周南鲤的脸看起来再怎么充满野性和难以靠近 ，但他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让人难以讨厌。
　　姜九不理解疑惑的歪头，等待对面男人解释。

　　“害，就是心跳加速，身体感觉有点发热，嗯。。。不想离开她的那种感觉。”

　　“无。”

　　“你个无情的臭屁崽子。”

　　干嘛突然骂人？!

　　吃完饭，姜九要求想看电视。
　　“先把澡洗了再看。”

　　姜九乖乖的跑去自己的房间拿上浴巾。等他出来的时候，周南鲤早就坐在沙发上看起电视来。
　　姜九换上自己的小睡衣马不停蹄地跑了过来，蹬掉自己的拖鞋爬上了沙发，找到舒服的角度摊了下去。
　　“你自己看着吧。”

　　周南鲤把遥控器放到姜九肚子上，边走边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姜九点了点头看，也没看他就拿起遥控器调自己想看的频道。
　　真不巧，今天这个频道没有按时播送自己想看的电影，而是一部看名字就知道是恐怖片的片子。
　　“啧。”
　　姜九嫌弃的不行，但是别的频道实在不感兴趣。于是放弃选择，等着片头播到正片。

　　谁能想到，这部片子放的不是什么神神鬼鬼，而是一个屠夫老头。
　　和以前的那个肥膘丁老头一样只是他脖子上有个很大很深的胎记。喜欢在厅的中央反着一尊破烂的关公像，在黑暗的房子里，只有塑料红灯和污浊的紫蓝色。大厅的四周除了进门其他墙角都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生锈铁笼子，里面关着的不是狗，而是变异的人类。
　　这让姜九 觉得很不舒服，但是这个故事前面铺垫的情节太有趣了。姜九强忍着厌恶继续往下看。
　　“实在太恶心了。”
　　姜九难受的蜷缩起脚指头，整个身子从摊着一直被迫滑坐起来，头都在抗拒的向后仰着。

　　电影里面，
　　叫雯丽的女主，拖着被划出长口子的血淋淋的腿逃到了这个客厅里，她很害怕，里面的环境让她寒毛都竖起来了，但是她不能走，她还没找到她的儿子。
　　“乐乐。。。。乐乐啊。”她一直轻轻地呼唤着，在找着唯一的希望，她相信她的儿子还活着。

　　周围的笼子里都在传着黏腻的低喃，听不清但耳朵里就是忍不住有他们的存在。雯丽腿上被大刀划开的口子似乎不再流血了，但走起路来还是颠簸。她走出客厅，在她面前有一口露天的打井，里面是黑乎乎的水。

　　姜九倒吸一口凉气，真的怕什么来什么。

　　“乐乐，你在哪？”
　　雯丽有一次尝试去呼唤自己儿子的名字。
　　“妈妈，妈妈。”

　　镜头一直对准这女人的脸，直到那一声熟悉的回应，镜头里的她脸上绽放出一个巨大的惊喜。
　　下一秒回头。

　　只有神似丁老头的屠夫站在黑暗的正中央，黑暗挡住了他的脸，但是脖子上的胎记格外的明显，这里只有女人和他 ，屠夫嘴里还在发着声音。
　　“妈妈，妈妈。”

　　其实啊，雯丽的儿子也有个一模一样的胎记。

　　镜头一点点向屠夫的脸上移去，还在一点点发大。

　　“喂!”

　　“吖啊啊啊啊啊啊啊!!!”

　　姜九吓得直接弹飞起来，平生第一次如此屈辱，但是连姜九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只觉得自己快要吓疯了!
　　之后电影发生了什么，姜九一点也不知道，小手紧紧抓住沙发整个人紧张的往后仰着，小脸煞白。

　　“看什么呢，叫你都不应。”
　　周南鲤被姜九突然的举动也吓到了，不是惊吓而是感到意外，第一次见姜九这样，有些惊奇。

　　周南鲤只穿了条运动裤，披着他的毛巾 ，头发也是湿淋淋的。
　　但是他一直没走，饶有兴趣的看着沙发上炸毛的狗崽子。

　　“没，没什么。”

　　好丢人啊，姜九却还是哆哆嗦嗦的坐回沙发上，假装没事人似的。
　　“电影不错。”

　　“哦？是吗。”
　　周南鲤笑着坐到姜九边上，边擦着头边看屏幕，因为不知道前面都说了什么，周南鲤很快就走神了，他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埋头进了他的消息世界。

　　姜九仍旧盯着屏幕，但是身子忍不住颤抖，于是小孩悄悄挪着屁股，向边上男人靠去。

　　电影还在继续。
　　女人躲过一次又一次屠夫的砍杀，逃到了楼上。
　　屠夫消失了，雯丽暂时安全， 她流着泪还在轻轻喊着，乐乐。
　　雯丽躲着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一声电话铃，突然又惊悚。女人吓了一跳，她怕引来了屠夫，连滚带爬的把电话接下来。
　　“雯丽!”

　　雯丽听出来电话里头是自己的熟人。

　　“乐乐找到了吗？”
　　语气听起来很平静。

　　“没有，，，没有!”女人终于哭出声。“我该怎么办啊。。。”

　　“雯丽，你不要着急，我们慢慢来。记住千万不要靠近那口井，你要让他进到井里去。”

　　电话很快就挂了。
　　房间又恢复了沉默。

　　电影里，女人果真开始去找屠夫，然后在一系列逃跑中，女人真的把屠夫引到了井边。
　　“妈妈 ，妈妈。”

　　“别叫了!我不是你妈妈啊!”

　　接着镜头一直对着井口，即使隔着屏幕，里面的一塘死水却让姜九抗拒的不行。
　　忍不了了，姜九从一开始靠着周南鲤变成直接抓住周南鲤的胳膊，把整个上半身藏在手臂后面，透过缝隙去看电视。
　　虽然电影很恐怖，但是身边有人，闻着周南鲤身上的味道莫名的让姜九安心，而且有东西抓着，也没那么害怕了。

　　但是吧，电影里的屠夫却抓住了女人的脖子把她按进了水里，雯丽就一直挣扎着尖叫着，这个感觉就好像曾经的自己，那种感觉又回来了，窒息感。

　　周南鲤一开始任凭姜九怎么闹 ，但是突然身边很安静，接着周南鲤听到胳膊底下传来一声又一声很小声的抽泣。

　　周南鲤这才离开手机，把视线落在姜九上，好嘛。

　　小孩居然被吓哭了。

　　姜九不敢动，但鼻涕眼泪跟着抽噎一起噼里啪啦静悄悄的掉，看着确实挺可怜的，虽然很好笑。
　　周南鲤憋着，霸道的把电视关了。
　　“这都能吓哭。”

　　姜九恼羞嗔怒地抬头瞪周南鲤，眼眶红红的，泪珠在里面疯狂打转，用力抽气的姜九身子仍旧一抽一抽的。小孩气愤的一拳头打在周南鲤的腰上，可还是不争气的掉眼泪。

　　周南鲤忍不住笑出了声，接着抱起姜九，让他趴在自己肩上。自己起身托着小孩去关掉客厅的灯。
　　“好啦，睡觉去。”

　　周南鲤带着姜九来到姜九的房间前。
　　“下来吧。”
　　姜九无动于衷依旧趴着，并且两只手紧紧环住周南鲤的脖子，像个猴子一样，拉都拉不下来，人还在那里一抽一抽的，姜九没再抽泣了，变成一下又一下的打嗝。
　　“还哭啊？”

　　“没!嗝。。嗝。没有。嗝”
　　小孩瓮声瓮气的声音在周南鲤肩头伴着打嗝声。

　　“那你下来。”

　　“不!”
　　姜九现在格外不想一个人进房间，他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点怕。

　　周南鲤无奈，他抱着姜九去了自己房间，把姜九放到床上。
　　姜九打着嗝麻溜的钻进被窝里蜷缩起来。能看见偌大的床上，中间鼓起的小包还在一下一下抽噎着。
　　周南鲤套上一件短袖，正要光灯的时候。
　　被窝里传来闷闷的声音。
　　“能不能。嗝。。留一盏。。嗝灯。”

　　“个臭崽子。”
　　周南鲤最后还是留下一盏小灯，自己就躺床上了。
　　房间里除了慢慢消失的打嗝声，很快恢复了安静，短暂的沉默后。
　　周南鲤感觉旁边的小孩挪到了自己边上，姜九把小脑袋探出来，脸蛋憋红了。却还是把头靠在周南鲤的胳膊上把脸又埋了进去，身子蜷缩着。

　　喲？撒娇呢

　　周南鲤有些意外，他翻过身子直接把小孩揽进怀里，无意的轻轻拍着小孩的背。就好像以前，自己的妈妈拍着自己一样，按着记忆里的样子，慢慢拍着又慢慢顺着他的背。
　　不一会，周南鲤怀下的小孩不再有动静，周南鲤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
　　“姜九？”

　　回答他的是一阵有规律且缓慢的呼吸 ，小孩把鼻子哭堵了张着小嘴呼吸着，脸上还有没干的泪痕，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黏在一起的泪珠，但是小孩不再皱着眉头，是真的睡着了。

　　周南鲤有些意外，姜九居然在自己这睡着了。
　　男人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