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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仍然想不出标题名 ...

  •   “我想搬出去住,已经找好房子了,”我对父亲说,“就在最近这几天。”

      “怎么突然就想独立出去了,你连猫都养不好,”父亲还没说话,母亲就忙不迭地开口。

      我看着父亲,他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母亲,然后看向我,“你自己决定了就行。”

      糟糕的父系制,还有糟糕的氛围,真让人倒胃口。

      当然,如果再不搬出去,我都快忍不住了。

      “住在哪啊?离家远不远,房子多大啊?”母亲开始了一连串的提问,这是她最擅长的。“钱够不够啊?你们年轻小姑娘没工作几年就想着独立,养不养得活自己还是一个问题呢!”

      “就住在公司旁边的小区,两室一厅,钱也足够,”十八线线的小城市发展虽然慢了些,这也是它的好处。

      “我今晚就不回来了,正好把房子那边打理一下。”

      “今晚?怎么那么急,你一个小姑娘多危险了!”母亲焦急了些,“要不要我陪你住几天?”

      “行了,她也不是小孩了,自己该做什么都有自己的想法。”父亲摊开自己的报纸,劝阻着母亲。

      这件事就此敲定,我回屋收拾了一些必需的东西。

      像极了我第一次狩猎的场景,不过这次的准备充分多了。

      第一次杀猫的时候,简直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幼稚又无措。

      那是临时起意的决定,因为和父亲吵了一架被赶出家门,一个人在离家很远的巷子里晃来晃去。

      于是就遇见了我命中注定的那只猫,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只猫的样子。我对猫的品种不熟悉,应该是只三花,尾巴尖是黑色的,不安分地在身后甩来甩去,四只白色的爪子,黄棕色和黑白两色相间的身体,两只灰绿色的眼睛。

      大概是流浪猫,身上的毛发都成结了,但并不算是很脏。和普通流浪猫不同的是,它很亲热地凑上来讨食,也许是被人类喂惯了,并不怕人。

      但是看着它那副撒娇谄媚的样子,我不由自主地抓住那只猫的脖子狠狠地砸在地上。猫的身躯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锐利的惨叫声在小巷里微微回荡着,打破了寂静,也打破了我脑子里的透明玻璃。

      它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急忙逃跑,不过因为刚刚砸伤了腿,身手已经不再敏捷。我把单肩背着的包直直地砸在它身上,那里面可有不少书,砸那一下不轻。

      所以,当我再次掐住它脖子时,它发出了哀嚎。求救,示威,还是求饶?

      从那个时候来看,我像是发了疯一样地拎着猫头一下下砸在青石板上,直到哀嚎停止,青石板上留下了血迹。那只猫的头血肉模糊,温暖地散发着热气,猫的眼睛上也覆着鲜红的血肉,所以我那个时候不知道它是怎样的眼神。

      绝望?怨恨?悲伤?

      对我来说,它只不过是一只猫。

      但对于那个时候的我而言,简直就像吸了毒之后的场景,好像自己才是那个受害者,无措又茫然。

      理所应当地丢下了那只猫的尸体,就连掩饰都不掩饰,好歹应该把猫丢进垃圾桶来着。

      回家之前,我自己从楼上滚了下去,摔破了脑袋和膝盖,并且刮伤了手,这样才能解释自己那一身血迹和手上的几道抓伤,当然也有了回家的台阶。

      因为足够远,也因为只是一只流浪猫,那件事就像投入湖中的小石子,溅起了短暂的涟漪。

      但从那件事之后,这种行为就一发不可收拾,比起虐猫这种称呼,我更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城市的清理者。

      但并不是全部的流浪猫狗,也有广场上肥得要死的鸽子,或者是偶尔掉进陷阱里的老鼠。

      那是一次次的经验和教训,比起直接抓猫,陷阱和一点药物才是我真正的帮手。

      厚实的橡胶手套,锋利的小刀,和装猫的塑料袋,一次性口罩,一次性雨衣和打火机。

      都是我一次次摸索中得出的结论,时间久了,会有更简便的方式。

      最开始的时候,溅上血的一次性雨衣要被烧掉,带血的猫也实在惹人注意。而且准备那么多一次性雨衣也会引起父母的注意,也很占地方。

      后来我换了方法,掐死,扭断脖子,都比用刀用砸来的好,也不费力,也不显眼。

      我并不是追求杀死它们的过程,而是结果,这很奇怪,我享受这个过程,但却沉迷于结果。

      我知道,不能过于频繁地在同一个地点做这件事,也不能选择同样的方式。

      不过因为是流浪猫或者是狗这样的小动物,几乎没什么人在意。但我会关注这件事,如果有一定数量的人谈论这件事,就意味着我该收手了。

      不过这只是意味着,我应该暂停一段时间,或者是更隐蔽一些。

      后来我找了一个十分爱猫的女生当朋友,让她误以为我也很喜欢猫,也喜欢喂养流浪动物。

      实际上,她才是给我提供了最大便利的人,因为只有爱猫的人知道哪里的流浪猫最多,还有关于那些猫猫狗狗的动向,以及它们的踪迹。

      同时,还能隐蔽自己…

      也许,我的欲望只限于这一部分,也不至于让我感到焦躁。

      事实是,我已经不能再用猫狗来满足我内心日益茂盛的藤蔓,而每一枝藤蔓都在尖叫着索取同类的血液。

      所以,我打算下手了…

      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杀猫的场景,昏暗而且没有监控的巷子,这也是十八线小城市的好处,你对它的每一条街道都十分熟悉。

      把流浪汉打晕,装到后备箱,然后开向城郊。

      我在城郊偏僻的地方租了个三层小楼,既安静又隐蔽。

      不过,比起第一次杀猫,这次的行动反而充满了不确定性。

      在我拿起刀之前的每一刻,都是我可以回头的那一刻。不过我说了,这就像是吸毒,你明确地知道它是什么,会带来什么,但是你已经上瘾了,毒瘾发作的时候你还会考虑什么。

      那股翻腾的想法就像是骨子里噬咬血肉的虫子,带走你的所有理智,甚至是情感,只留下疯狂的念头。

      我以并不娴熟的手法割了那个人的喉,鲜血喷涌在雨衣和口罩上,我把自己包裹得严实,严实得像是裹尸袋。

      有时,我会想,是不是我已经死了,死在所有人之前。

      这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人类的尸体,属于人类的逝去的生命。

      其实我的身体或许比我的思想更早知道会发生这件事,我将这个房间改成了贴满瓷砖的浴室,包括天花板。

      但我一直认为,加上一层塑料膜或许会更好,所以在墙壁上贴上了墙纸,看起来要经常换了。

      鲜红的血液顺着铁质的桌子低落在薄薄的一层水面上,晕开的红色印记随着水波荡漾着,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急速地流淌,像是时钟的计量。

      我看着那个肮脏的流浪汉,其实他和猫狗,和我,和我认识的所有人都没什么区别。或许,我只是疯狂了一些,疯了一些,但不是什么大事。

      他甚至连反抗都没来得及,就被割断了喉管和气管,我并不期待看着他挣扎后死去,但这么平淡确实让我没什么兴致。

      包裹着薄膜的灯,投射出斑驳的光束,因为有一点血溅在了上面。惨败的灯光落在那张沧桑而且看不清五官的脸上,清脆的滴水声像是单调的配乐,一次性雨衣上的血液顺着衣摆滴到雨靴的高帮上,啪嗒啪嗒的声音微不可闻。

      剪影,这个世界都是红色的剪影,遁入黑暗和阴冷的异世界,隐藏着。

      等到滴水声停止时,我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怎么处理呢?

      到底不是猫狗,丢到垃圾场里,腐烂消失。哪怕是一个流浪汉,他首先也是一个人。

      酸,一定量的浓硫酸,有的是我以私密手段买来的,有的是上学时从实验室里一点点顺来的,攒在一起也有点量。

      不过就那点,腐蚀一只手都有够呛,更何况一个成年人。

      在他腐烂散发味道之前,我要做的事就足够让我头疼。分尸,抛尸,还要足够隐蔽。

      我逐渐发现了自己的弱势,力气不够大,手法笨拙,分尸也极其不顺利。

      还有,缺个冰柜…

      以及浓重的血腥味,这和电影电视剧里表现的一点都不一样。

      抛尸也不该用什么行李箱,我选择的是接地气的化肥袋子,用塑料袋包好装进去,分成几份埋在足够远的地方。

      这很危险,我悬在半空中,唯一拉住我的线就是恍惚的我。

      我知道,我的这些行为已经丧失了人性,和做人的基本要求。但是,我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就是杀了人之后的虚妄。

      没我想的那么有趣,升级的欲望带来的只有空虚和沉默。

      也许是仅存的那点人性,在我第二次做了这件事之后,在亲眼目睹那个挣扎着死去的人之后,我决定换一个方法。

      我,恶贯满盈,活该下地狱。

      无所谓了,对我而言是这样。

      我知道,按我的性格,是不该在这个起点处戛然而止,撒手不干的。

      但这件事,已经无法再引起我的兴趣了,像在一次次计划着的那样,我一次次地陷入一个人的黑暗与孤寂。

      杀人和杀猫没什么两样,和杀自己也没什么不同。

      上吊,跳楼,喝农药,其实也差不多的吧?

      给自己准备死法,要比杀人难多了,我选择了上吊。我一直想试试,窒息是什么滋味,奇怪的想法。

      是不是每个杀手都有这么奇怪的思路,我想,他们中的大多数不会选择在一切进行得正好时自杀,但有什么办法呢?我已经厌烦了,尤其是在看到那个挣扎呜咽的人,瞪大了双眼死在面前。

      安静的让人厌烦,吵闹的同样也让人厌烦,我自己也没什么好存在的价值。

      如同那些死掉的猫狗,我们都没什么价值,都没什么意义,他们的死只是出于我的欲望,诡异的欲望。

      压倒了理智和情感,突如其来的本能欲望,人类自从采摘种植文化和圈养文化开始后,就丢失的,属于捕猎的本能。

      但是又好像没什么特殊意义,那是我的理智在呐喊。我一直都很无趣,突然懈怠下来,就意味着我想停止了。

      反正就是一种像杀戮欲一样奇怪的念头,突然出现占据头脑。

      在我没选好前,我被捕了…

      后来的记忆就像是流水账一样,不怎么清晰,像学生时代背过的书,有点记忆,但是好像又不属于自己。

      确凿的证据,和不怎么像是凶手的我,还有已经逐渐腐烂的尸体。

      我没见父母,不用想都可以猜到,哭泣的母亲,还有把所有责任都甩在母亲身上的父亲。

      不知道,倦怠,现在贴在我身上的标签。

      当然,还有冷血,恶毒,表里不一,怎么坏怎么来。

      最后,我还是自己选择了死亡方式,是唯一我能自己选择的东西。

      上吊真不是什么好主意,但那样简陋的方式还能成功,或许是我已经丧失了我的本能。

      我像是被掐死的猫一样,被自己掐死在昏暗的小空间里,无力地嘶吼后沉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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