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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白龙马X黄袍怪之鹰愁涧 ...

  •   奎木醒来时是在溪水边,她变成了一只黄狼,是她的本相,毛发柔顺,闪闪生光,奎木觉得有趣,还试着仰着脖子长嚎了一声,声音清亮无比,却惊扰了林间的猛兽。

      奎木听到丛林有动静,那里闪出一只斑斓猛虎出来,对着奎木欲扑,奎木现出在天上时青面獠牙的样子,那个老虎被吓了一跳,腾跃着离开了。

      奎木收了怪模怪样,仍变作她做人的样子,思量着如何去寻唐僧师徒的踪迹,不知道他们现在进行到了哪一步。

      奎木想着干脆不如先去白龙马的大本营蛇盘山鹰愁涧看看,最起码能得知白龙马是否已去西天取经。

      若是白龙马还是龙,这澡还怎么洗,若是白龙马已成了马,洗倒是好洗,可她身边倒有个孙悟空,让人头疼,奎木知道黄袍怪是敢跟孙悟空斗上一斗的,可她不想直面斗战胜佛,要是穿成猴精也好,她早围着孙悟空欢呼跳跃了,可她是神仙,又是妖精,她怕一眼被识破了本相。

      奎木后来才发现她的这些问题简直不是事儿,因为有更大的事儿等着她。

      奎木左想右想,想出来一个法子,趁孙猴子和他师父到人家庄园时休息的时候,她悄无声息地在后院下一场雨,也算给白龙马洗澡了对吧。

      怂人自有妙计,奎木行到鹰愁涧的时候正遇到师徒二人牵着马出来,奎木化了一个黄狼,运转她体内的舍利子玲珑内丹,掩去生息,看着他们过去,才敢出现在道上。

      她一直低着头,生怕被发觉,也没留心他们要往哪里去,便来到鹰愁涧边,想着能捕捉到白龙马的气息,再一路追寻过去。

      此时正是腊月寒天,风呼啸狂叫怒号,奎木化作黄狼,有了周身毛皮包裹,所以不觉得冷,她看到那涧水极深又极冷,但里面的水激荡着,并没有结冰。

      奎木取得了白龙马的气息,动物耳朵灵敏,化为黄狼的她却听到一声细细的龙吟,似乎是从极深的涧底传出。

      奎木愣住,鹰愁涧里有两匹龙吗?《西游记》里没说啊。

      那声音就像钉钻在人肉里,又往死里拧,奎木不想招惹风波,谁知道这底下关的是不是恶龙,明哲保身始终是她的生存之道。

      奎木掩去气息,去唐僧那儿去查探了一圈,却又回来,坐在悬崖边上发愁。

      唐僧的那只马是公的,可娄金明明说白龙马是女的,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是我出现在不合适的地点,导致这个世界出现了偏差吗?奎木百思不得其解。

      而下方的龙吟声声,搅得奎木是头痛心也痛,眼酸心也酸,恨不能一头撞死在这蛇盘山算了。

      奎木化成人身,噙了舍利子玲珑内丹,权当做避水珠,歪一歪身子,向下坠去。

      反正她现在既是妖怪,又是流氓,妖怪流氓,那可真的是天下无敌了。

      奎木冲开波浪,持续下潜,她的内丹发出明光,照亮了周围的一切,璧上石头锋利,如片片利刃,反□□光,奎木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石头,却发现猛地一股子激流直冲上来,冲破她的避水屏障,她的肚腹处像被无数个拳头痛击了一下,五脏六腑都被搅得聚在一起开抗议大会。

      奎木不想继续下潜了,她可以做到,但她怕疼,但底下又传来一声龙吟,奎木的疼比不上那声音传达出的万分之一。

      如果有朝一日,她痛得这样厉害,哪怕有人出现减缓一分她也会万分感激的。

      而且她满肚子疑团,想要下去问问。

      奎木捏个避水诀,将内丹变为定风丹,任凭波浪再急,她如破竹一般,稳稳当当地继续下潜。

      应该快到了,那几声龙吟越来越清晰,周围越来越漆黑,水浓得像墨一般,奎木渐渐呼吸不畅,这水里是加了什么,粘稠得像石油一般,是无味的,但给人的感觉很不好受,像是被突然从后面伸出来的手捂住了口鼻,心惊而气闷。

      一阵清凉之感迎面而来,这最底下的水是淡青色的,奎木心中一阵舒畅,可当她看清地底的情形时,那股子舒畅感荡然无存。

      奎木从来没有想到“剥皮抽骨”能有这样形象,这极深极深的涧底,竟然卧着一条白龙,或者说是嵌着,那条龙呈现出盘旋状,每隔一段龙身便露出一段龙骨,白骨棱棱,她的四肢、头部、尾巴皆被钉在石头上不能动弹,尤其是脑袋,像是被什么巨兽一脚踩进石头里,被死死地压住不能动弹,但还是可以看出剧烈挣扎的痕迹,那些巨大的乌黑的钉子和她的血肉长在一起,好像它们也会呼吸也会流血。

      整条龙真的没有一条“龙”样,就像案板上被砍得七零八落的泥鳅,又像烧剩了落在地上一断续着一断的蚊香灰。

      龙应该翱翔于天际,或者驭波于四海,这条龙,怎么沦落成这个样子。

      奎木的眼睛最后对上了这条龙的,它的眼睛很漂亮,是荧黄色的,发着柔软的光,像两个小小的橘灯,只是那眼里的光在渐渐熄灭。

      我还没问你话呢,奎木想起《西游记》中孙猴子说自己的内丹是个宝贝,就吐出内丹,变作鸡蛋大小,从龙的尾巴开始滚起来。

      奎木一边轻轻柔柔地滚珠子,一边默念:“在我那边,生日时有个习俗,拿鸡蛋从头
      滚到脚,寓意一年顺顺溜溜。我呢,现在给你滚珠子,希望你能好受一点。就是你犯了天大的错,也不至于遭到这样的虐待。”

      那珠子滚过之处,果然稀奇,骨肉渐生,看上去完好如初,只是新生的肉粉嫩些,上面生长着些细细的鳞片,刚才奄奄一息的龙也终于有点起色。

      奎木用法力将珠子洗涤干净,便又吞了下去,没办法,思来想去,这可是保命的珠子,还是放在自己肚里放心,幸好刚才滚珠子时都只是虚空悬着,向下输出灵力,不然她真的难以下口。

      只是龙的爪处,尾巴处,头处的钉子,奎木都不敢动,好在那龙本来疼晕过去,现在醒转过来,奎木便打算盘问一番。

      “你是谁,怎么在这鹰愁涧涧底?”奎木蹲下身,问道。

      那龙闭了眼睛,似乎是不想睬她,最后还是回道:“这话该我来问你。”

      奎木知道龙生性桀骜,就耐着性子道:“你知道我不是来害你的就成,”她轻轻张口,露出那个从体内逼出的明亮珠子:“你看,刚才就是我的这件宝贝救了你。”

      那龙才睁眼看她,等了许久,才道一声:“谢谢姑娘。我便是小白龙敖冽,是西海龙王的第三女。”

      奎木满心疑惑:“可是,你既然是小白龙,那取经人牵的又是哪个。”

      敖冽咬牙启齿道:“那是我二哥敖直,我在此替他顶罪,他却将我的功果顶替了。”

      奎木不知道敖冽竟然还有个二哥,便又估摸着问道:“不是亲生的哥哥吧。”

      敖冽竟笑了起来,看得奎木心里毛毛的,她说:“我这哥哥不是嫡亲的,关我于此地,困我伤我辱我骂我的,可是我的亲生父亲呢。”

      奎木本身不会劝人,如今成了狼妖,更是口笨舌重,她一出口就想掐死自己:“那么,你娘?”

      “她还活着,可我宁愿她死了。”敖冽像是在回忆:“她身份低微,处处不愿违父亲的愿,生怕讨了父亲的厌,像个透明的云母那样活着,飘来荡去。”

      这是个原生家庭问题相当严重的少女啊,奎木竟然觉得自己无父无母,相比之下也没这么惨了。

      “可你父亲为何如此厌你,又为何拿你顶罪,又为何让你哥哥冒了功果?”奎木也发觉自己不依不饶,可这满肚子的疑惑像是晃荡后的汽水瓶,一旦掀开瓶盖,都争先恐后地往外冒。

      “我们龙族,有一部分生性特殊,可为雌可为雄。”

      敖冽刚说到这里,奎木便一脸我明白了的样子点点头,就是重男轻女啊,非要个带把儿的才能传宗接代,但自家的祖坟都不知道在高山在海底了,传哪门子的宗接哪门子的代,她便义愤填膺地说:“肯定那老恶龙要你成雄,可你偏要当雌,你不服他就恨不得打杀了你,怪不得我听到的名头都是西海龙王三太子小白龙,从未听过有个三公主什么的。”

      敖冽说:“比这更复杂,我喜欢女的。”她一说完便去看奎木神色,奎木震惊了一下又很快面色坦然,她才继续说道:“我父王便说让我当三太子,便可以娶妻生子,可我就是不愿,我偏要女儿身,我偏要喜欢女子。”

      奎木想起了刚才看到的那些挣扎的痕迹,知道敖冽也是不可屈的,便又问:“所以你父王便不愿,怕你在外出乖露丑,把你关在这涧底,不见天日”

      敖冽摇头:“他还是想改变我,或许用他的话来说,他还是没有放弃我。我贪恋万圣公主貌美,想要娶她,父王也已应允,但在成亲之际,我却发现,这是她和父王给我设的套,只等我成了婚,化雌为雄,我不愿,争执起来,二哥大哥一起助着父王伤我一个,是二哥不慎推倒蜡烛,放火烧了玉帝赐的夜明珠。”

      接下来的事情奎木也晓得,也心惊,西海龙王上书玉帝,治了三太子一个忤逆之罪,将它贬至鹰愁涧,受刑罚之苦。

      奎木陷进了这个故事当中,她的心被一种叫做怜惜的情绪充斥着,她忍不住问:“你怨他们吗?”

      “怎能不怨?”敖冽似是反问似是感叹:“尤其是万圣公主,不喜便是不喜,何苦骗我。也怪我贪她美貌,她贪我权势。”敖冽望向奎木:“我喜欢女子,喜欢上的人不喜欢女子,我没什么卑微的,对方也并无可怪罪之处,可欺骗就是另说了。”

      奎木点头称是,见敖冽忽地化成人形大小,身上的几处钉却是仍然死死地压住她。化成人形的她显得单薄瘦小许多,手腕苍白,整个身子软软地躺在石头上,穿的衣服倒是又是龙纹又是金丝,显得尊贵异常,可那副苍白脸色,看上去精神十分不济。

      敖冽昏昏沉沉,眼睛一闭一睁,慢慢有合拢的迹象,看着样子不太好。

      奎木心急,俯下身去,想要感觉敖冽的鼻息,她左手支在地上,右手伸出去,将手指放在敖冽的鼻子下面,猛然一触到,就被冻得一哆嗦,敖冽身上怎么这么冷。

      微小的鼻息在水流中没有显现出来,却被奎木察觉到了,她安心多了,做个神仙妖怪真是好,耳聪目明的。

      奎木刚想直起身,却被一只手猛地下拉,身子整个下沉,正好压在敖冽的身上,而敖冽,寻了奎木的唇,立刻吻了上去。

      唇齿相依,奎木的牙齿被磕绊了一下,便有什么又凉又滑的物体挤入口中,纠缠着她的,不让她的牙齿闭上,而腹部丹田处,她能觉察出自己的内丹被缓缓往外吸。

      “流氓!小偷!混账!骗子!”奎木发现自己能用法力做腹语,便大声斥骂道。

      “你不是想救我吗,那就救个彻底吧。”敖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有些无耻,只是奎木她看不到,她正被敖冽用手臂死死地抱着,唇舌相缠,她只看得到敖冽的眼睛,冰凉冰凉的,像像冬天飘进脖颈处的一片雪,还有她又长又密又翘的睫毛,扑闪时便会蹭到奎木的脸。

      “不要脸!死泥鳅!”

      “烂充好人,黄鼠狼!”敖冽早就看穿了奎木的本相:“你来这里干什么,要图什么。”

      奎木想一口盐汽水喷死这个疑神疑鬼的:“你除了命还有什么可图的,我又不是你父王的那帮兵,你兄弟既然替代了你,他就是正儿八经的三太子,你就是个冒牌货儿。我连你的命都不图,我还能图什么。”

      难道奎木能说,图你不洗澡,我是专门给你来洗澡的,这样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谎要想着法儿慢慢圆。

      敖冽搂得更紧:“我就是面临很多危险,你把宝贝给我吧。”

      奎木知道多说无益,便一心挣扎,她试着抱着敖冽往外扯,你手脚上脑袋不是有钉吗,痛不死你!

      敖冽的手脚果然颤抖了起来,刚才敖冽挣脱了一只手,便挟制了她,所以这下她肯定是痛得受不住了才略微松松手。

      奎木却看见眼前一片猩红,血腥味儿往鼻孔里钻,是敖冽头顶的伤……

      奎木还是将敖冽放了回去一些,正在这时,她感觉体内的珠子被猛下子吸力,吸到口舌中,又被卷起,往外撤出,奎木心急牙快,在珠子快要离唇的时候一个用力咬下去。

      敖冽本来正用腹语笑道:“阿黄,可不能掉以轻心啊。”却发现舌尖火辣辣地疼,而且那颗珠子只剩了半颗。

      奎木竟然生生地将她的内丹咬碎吞咽下去,像糖豆一样,甜甜的,只不过还有那只臭泥鳅的血味。

      奎木想到日后黄袍怪和孙猴子大战时内丹被他抢走,兴许这内丹还能合二为一,便扯了敖冽的衣襟,凑着那嫣红的嘴巴,要把内丹的另一半吸回来。

      没想到敖冽竟然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揽着她的肩,站了起来,笑道:“原来一半就够用了。阿黄,滋味甚美。”她头顶和手脚处的钉都已消融了,她身上的伤口也愈合。

      奎木知道她是指内丹,也不羞恼,反正没了也就没了吧,她只要能完成任务就行。

      敖冽正想问奎木到底是何方人士,来此有何目的,忽然凝神听了一听,苦笑道:“阿黄你真是个乌鸦嘴,我父王派人来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补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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