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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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睡在东面的厢房，因为白天事情太多太杂，不消片刻我就开始迷糊了。可是在半梦半醒之间，就觉得胸口处有什么东西压住了我，我想呼救叫疼，却怎么都叫不出来。
我心中暗叫不好，但是眼皮子越来越沉，怎么也睁不开，眼前一片黑暗，我的意识也逐渐远去。
等我有意识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在梦境里穿行。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我知道自己已经睡着，而且正在做梦。
一切都很清晰，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梦境是在山林间，正是春季，四面都是竹子，不远处有片池塘，我看到一个人坐在池边，两只白生生的脚丫锦在水里，那模样正是白天跟我有一面之缘的那个年轻的女孩。
我想走过去，却发现自己只能静默地站在原处。这真奇怪，如果说这是我的梦，不是我想怎么动就怎么动吗？
一阵风过，竹林的叶子哗哗作响，撩起那女孩耳侧垂下来的一缕发。突然，从我身后的竹林里蹿出来一只白色的小兽，它直奔向水池边。
那是腓腓。
腓腓停在了女孩的身边，讨好似地舔了舔她的手，那女孩便笑了起来，将它抱在了膝盖上，伸出长长的指尖逗弄玩耍。
女孩说了什么话，我听不清楚，然后传来一阵悠悠的歌声。她唱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觉得那声音侬软悠扬，十分动听。
不知道我站在那原处听了多久，突然耳边一个声音道：“你看够了吧？”
这一声好似惊雷，我猛然睁开了眼。
从窗户里照进来的阳光提醒我天已大亮，我平躺着睡在床上，胸口处压着那只白毛的腓腓，它正瞪大了一双眼睛看我，它的眼珠子像是我曾看到过的发晶，那种晶亮的黄色，里面的纹路异常清晰。
“你这是干嘛？”
太离谱了，我做了个梦，一觉醒来，梦里的神兽就在我的被子上，下次我要努力做个天上下钱雨的梦。
它像是一只猫，站在我的被子上，高高地昂起头，用很笃定的语气道：“你做梦了。”
“你怎么知道？”
他不动声色地跳下我的床，跃上了窗口，扭过头看了我一眼，又从窗口跳了下去，我掀开被子到窗口想看它究竟要干嘛，却找不到他的踪影，却见到一个年轻俊朗的男子从我窗前走过，他身上穿的制服颜色比别人的要深一些，他见我傻愣愣地立在那，不由得也惊讶：“您这是……”
我从他明亮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凌乱的头发跟皱巴巴的睡衣，顿时不好意思起来，连忙将窗合上，只听见他似乎是轻笑了两声，脚步声又响起，渐渐远了。
又被笑了，我脸上一烫，赶紧坐在梳妆台前把睡衣换下来，然后拿起梳子梳头，以便赶紧出去洗漱。
可是我的梳子才梳了两下，就发现镜子里的影响有些不对，我的手上原本没有戴任何首饰，结果现在那颗血红色的珊瑚戒指却戴在我右手的无名指上，闪着柔柔的红光，而我之前竟全无感觉。
我放下梳子想把戒指摘下来，这回更让我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戒指好像长在我手上了一样，任凭我怎么用力，都拔不下来，我慌忙冲出去找水随便抹了一把脸，就去找栎元。
栎元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坐着，一只手握着书卷，另一只手随意地搁在石桌边缘，旁边是两样小点心和一杯盛着热茶的骨瓷茶碗。
“你起得这样早……”他看见我，露出随和的笑意。
我却想哭：“栎元，怎么办？”我摊开手给他看，他不解地抓住我的手，来来回回看了两遍，又问：“怎么了？不是很好看么？”旋即又道：“你这个傻孩子，怎么能将戒指戴到无名指上。”说着就要帮我取掉戒指。
我自己拔不下来，栎元也一样。无论怎么用力，那戒指都稳稳地粘在我的无名指上，就好像被钉子固定住了一般，而且一使劲我就疼得厉害。
“这是怎么回事？”栎元也困惑了：“小包子，你是何时把这戒指戴上的？”
我真是欲哭无泪：“我哪有戴它？我一大早起来它就在我手上了。”
然后我将昨晚上的梦境以及今天早上腓腓出现在我床上的情景一一告诉了栎元，栎元眉头深锁。
“你是说你梦里的那个女子，就是昨天抱了它来的那个？”
我点头，栎元略一思虑，将视线投向我身后，我见他看得认真，也跟着转过头去。
只见腓腓已经化成了昨天看到的人类模样，光着一双脚穿过回廊到了院子里，他见我和栎元都盯住他看，好奇地问：“干嘛？”
我怒。
“这个是怎么回事？”我举起自己的手示意他看：“你一大早出现在我房间，结果我就发现戒指到了手上，还怎么都摘不下来。”
栎元没有说话，只是用十分怀疑的眼神看着腓腓。
腓腓打了个呵欠，脸色还是如昨天一般愁苦，他看了看我手上的戒指，道：“好像有点眼熟，你说我早上在你房间？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
他说话的态度十分诚恳，完全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可是我明明看到，难道现在还是我在做梦吗？
我暗地里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很疼。
腓腓轻轻巧巧地走到我身边，抓起我的手看了半天，最后道：“有点眼熟，这是你的？”
我点头。
他的手很凉，像是从冰柜里拿出来的一样，凉得有些刺骨。
“你说摘不下来？”他眯起眼睛，突然轻轻地将那戒指给取了下来。
咦？
这可奇怪了。我跟栎元这么大的力气都没把它摘下来，怎么腓腓这家伙一来就轻易地把戒指摘下了？
腓腓满脸困惑：“这不是摘下来了吗？”说着他就将戒指递给我，我不敢接这奇怪的戒指，他就随手一抛，丢到了石桌上。
他转身，摇摇晃晃地往回走，栎元叫住他：“你做什么去？”
腓腓挠头：“睡觉，不知道为什么，好不容易醒了，却还困得厉害。”
明明他是一脸刚睡醒的样子，竟然还说自己困？睡觉跟抽烟一样会上瘾吗？我疑惑地看着栎元，栎元不说话，任由腓腓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