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和我天下第一好［中式民俗恐怖］》点天灯

6、岔路4

　　影子围绕着映在帐篷上，它们在说话，声音古怪喑哑，交流着人听不懂的话。

　　很快它们发现帐篷里的人在看自己，于是拧下脑袋砸帐篷上，力度之大，甚至凸出脸部轮廓。

　　程蕴留感觉自己的胃像是扭在一起，有种强烈呕吐的冲动，强烈的恐慌与不然让他脑子宕机一样。

　　“别怕，它们畏光，进不到这个帐篷里来。”孟连雾声音压得很低，他脸色苍白难看，揽着弟弟颤抖的肩膀拍了拍。

　　正如他所说，僵持十几分钟后，外面影子像是放弃一般，越来越少，直到不见。四周静悄悄的，空气里似乎带着夜晚的宁静气息。

　　“它们走了吗？”程蕴留声音干哑。

　　“应该吧，暂时别出去。”孟连雾轻声说。

　　程蕴留感觉灯光没开始明亮了，找出充电宝，给手电续上光。

　　但是很快，他发现并不是手电的原因。

　　帐篷顶部，一团黑影静悄悄压在上面。如果他们谁出去，将被立即扑倒杀死。

　　它们发现自己被发现后，毫不掩饰自己恶意，抠帐篷上的拉链，指尖划在帐篷上发出呲啦声音，如果打开，根本不用想会发生什么事。

　　“撑不了多久了，我们必须得离开这里，开我的车，看看能不能沿来时路出去。”孟连雾顿了一下：“反正最差结果也不过如此了。”

　　孟连云拿出爆亮手电筒，这种灯可以将目视范围照得如同白昼，但是耗电量大，最多半小时。

　　此时离天亮还有四个小时。

　　灯光几乎照亮整个山头，一瞬间，趴在帐篷上面密密麻麻的东西撤到陂下的阴影里。

　　这些东西，像是尸块堆砌出来的人型，有的半个脑袋是破的，白色脑浆里塞着一节肠子，有的胸腔破开外扩，不得四肢地上爬维持平衡，有的浑身干瘪，眼睛空洞洞，半张脸密密麻麻都是牙齿，五官跟被搓过一样拧一起。

　　孟家兄弟死掐人中，尽量不晕过去。

　　而那个巨大的怪物，和他的猫都不见了。

　　“快走，快走！”孟连雾打开车门。

　　越野车打开远光灯，在狭窄路上横冲直撞，程蕴留感觉自己进了洗衣桶，脑壳子撞的疼。

　　灯光一消失，它们就追上来，扑在车屁股上，腐烂或残缺的手在上面拍得“砰砰”响。

　　四周开始弥漫雾气，气温仿佛一瞬间冷了下来。

　　本来是正常马路的地方仿佛虚空，浓重水雾缭绕。雾气弥漫起来的那一刻，追逐的怪物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般出现这种情况，通常是出现了更为不为人知的恐怖。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为什么。

　　雾气里站着无数扭曲的尸体，扭曲的，干瘪的，腐烂肿胀的，皮肉内脏黏连一起，层层叠叠，望不到尽头。

　　程蕴留感觉自己几乎喘不过气里，它听到孟连云惊惧的惨叫声。

　　孟连雾不敢分多余眼神出去，因为他发现刹车好像坏掉了。

　　失控的车仿佛执意要带他们去雾里，舌头被他咬出血，心一横，转动方向盘，冲向石墩。

　　“砰——”

　　巨大的冲击力度让程蕴留脑袋狠狠磕在车窗上，他闷哼一声，晕了过去，玻璃上留下长长的血迹。

　　——

　　程蕴留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脑袋裹着纱布，衣服也没换，有点破烂，还沾着他的血。

　　身上疼的厉害，脑瓜子嗡嗡的，针扎一样细细密密，坐起来时候胃里翻涌，想吐，但可能是长时间没进食，吐不出来。

　　房间布置很简陋，地板糊了一层粗糙水泥，墙皮有点发霉。不太像是正规医院，有点像诊所，或者卫生院。

　　外面原本“嗷嗷”叫的狗声听了，“咔”病房门被开了，是卖馒头的那个大哥，他端了一杯水进来。

　　“我想你差不多该醒了。”男人把杯子给他，大清早在路上看到你们的车，真是要吓死我了。

　　程蕴留忍着痛，嗓子沙哑：“大哥，你有没有看到车上另外两个人呢？长得很像的两个小伙子。”

　　男人喊了一声，俩兄弟一瘸一拐互相搀扶挤进来，本来不算大的房间显得格外拥挤。

　　“你头还好吧？”孟连云说话含含糊糊，这次车祸他脸砸前座，损失了两颗牙。

　　孟连雾也没好哪里，脸都肿了，动一次疼得抽气一声。

　　程蕴留扶着头，慢慢坐起来。

　　“莫不是失忆了？”孟连云小心翼翼问：“还记得你欠我们三万块钱不？”

　　“……”

　　“你们昨晚的事呢，我也了解差不多，现在得说个正经的。”大哥拉了把椅子自己坐下，严肃地说。

　　“医疗费一共三千八百三块二毛钱，”

　　程蕴留心里絮乱得难受，轻声说：“我可以给您捐个医院，所以能告诉我，那些玩意儿是什么吗？”

　　男人说，这地方原本在古战场里是万人坑，修路时候一挖就是几局骸骨，及时是白天，只要天气不好，远远看到幽蓝鬼火在山里飘荡。

　　他们在雾里的恐怖景象，就是死去的那些人，尸体层层叠叠堆放那边，腐烂后，肉啊，内脏就会黏连在一起。

　　而巨大的那个怪物，是死在万人坑里的怨念，除非将这些尸骸一具具送去超度，否则它不可能消失。

　　很久之前村子修建的时候，它到处捣蛋，村长请人也解决不了它，请的高人想出类似打生桩的注意，给它送几个人。

　　死掉的那些祭品就是缠绕他们的灰色影子一样的怪物。

　　后来村子建好后，它还会害人，比如一栋多出来的房子，或者现在所见的岔路，如果有人不小心走进去了，就是它的猎物。

　　那时候孩子多，家家户户都有好几个，死一两个也完全不在意。

　　“因此，姓罗的说自己孩子走进了岔路，没多少人怀疑，没有尸体，练葬礼都没给她办，就跟从来没有这个孩子一样。”

　　孟连云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砰砰”跳，有些疲惫地说：“所以之前失踪的人，包括我们，都是被它诱惑进来的猎物？”

　　男人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并不是，一以前那个岔路，很少见，类似一个恐怖怪谈，鲜少有人看见，但是自从罗敏敏死后，天黑必定会出现岔路。”

　　“其实这个情况，我们那边有研究过。”孟连雾龇牙咧嘴坐在病床上。

　　“以前我们那边处理事情遇到过类似的，有个小网红编造有变态在跟着她，还会在半夜敲她房门，但是开门就看不到人。

　　这件事闹大后，她涨了不少粉丝，当热度下来后，她准备退网，夜半忽然听到房门被敲响的声音，本来以为是意外，但是那个敲门声，就跟她编造的一样，半小时一次，直到天亮才停。

　　她问邻居，邻居们都说没听到动静，找监控，监控从声音响的那个时间段就坏掉了。后来她让自己男朋友守门口，她在屋里还是能听着敲门声，崩溃喊了好几次，而门外男朋友守了一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现。

　　后来她怀疑是自己精神有问题，去医院看病，多人的病房，就她听到敲门声。

　　我们去处理时候，发现确实是有东西的，我们虽然听不到敲门声，但是手碰到那个门板上，能感觉到被敲击的震动。后来她发狠捅破自己耳膜，聋了后，敲门动静就不见了。

　　正所谓‘信则有，不信则无’。那个东西其实就是她想象的不存在东西，但是她传播给很多粉丝，很多人相信确有其事，那个东西就去找她了。”

　　孟连云摇头晃脑感叹：“也不一定啊，我天天想着有钱，过生日让我朋友祝我发财，现在还是穷鬼。”

　　“我们觉得可能是罗敏敏的死导致岔路被重提，形成鬼域，从而诱骗更多人进入，导致他们失踪。”孟连雾冷静问：“我们还能出去吗？”

　　程蕴留思索片刻，问：“大哥，你，老罗，还有村里那么多人，都是知道这里是虚假的路吗？后面进来的那些人呢？你知道在哪里吗？”

　　“过来探险或者旅游的人我确实见过，但是没过多久就走了，我以为是走出去了。我那时候还没意识到自己也进入了岔路，等我打算出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大哥双手一摊：“其实这里住着也没什么，只要晚上不出去，跟以前一样，在哪里过不是过呢？”

　　程蕴留又昏沉睡过去，晚上才醒，他发了低烧，额头滚烫，看东西感觉天旋地转。

　　大哥给他又吊了两瓶水，嘱咐输完了记得喊他拔针，程蕴留没好意思打扰他，自己把针扣拔了，找卫生间上厕所。

　　诊所跟两层楼的房子架构一样，二楼一个药房，其余是病房，卫生间在一楼，走廊和楼梯都有灯，这让他心里放松很多。

　　但是回去路上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甚至很轻的，贴住衣服轻轻触碰到皮肤的肉。

　　但是没有脚步声。

　　程蕴留后背冒出冷汗，缓了缓步伐，看向不锈钢的楼梯扶手，模糊扭曲倒影里依稀是一个白色的，头颅一样的东西，有五官，但是看不清楚，它在笑，似乎是知道程蕴留发现自己存在。

　　“啊——”程蕴留惨叫出声，闭眼睛不管不顾往后挥拳，他不敢看，人真的会被吓死的。

　　拳头似乎碰到什么柔软触感，随即不见，孟家俩兄弟被他吵醒，一瘸一拐互相搀扶赶出来救他，但是楼梯道除了他本人，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指示灯还闪着幽幽绿光。

　　“真的看到了，要是在平时，我肯定当幻觉，但是这里不一样，我们昨天就碰见到了，不是吗？”程蕴留忍着头疼，说话语无伦次。

　　“就一个头，圆滚滚的，我也看不清，贴着我后背。”

　　大哥张了张嘴，半天才说：“这里绝对是安全，你放心，或许真的是看错了。”

　　“可是我真的感觉到了。”

　　孟连雾说：“大哥，您累了一天，去休息吧。”

　　“是啊，病房不是有两个病房吗？我们三个住一起，轮流守岗，休息。”孟连云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