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星辰月如钩》罗扇扑萤

10、第 10 章

　　“宣！”
　　暗眸的声音凌厉，响彻在天庭里。不像君山那般糯懦的。
　　一袭红衣衬着娇艳的脸，慢慢向天庭中央走来。
　　凤眼如莲，一颦一笑含着柔情。
　　“元若公主歧霜拜见妖帝陛下。”
　　暗眸在他那蛟龙宝座上坐正，我端详了一下，这还有个帝王的仪态和威严。
　　我低下头，退到一旁，好让歧霜别发现我。
　　“什么事？”
　　歧霜笑了笑，小心翼翼道：“陛下您可否还记得您当时说过，事成之后便许我一诺？”
　　“你说，要朕为你许什么诺？”
　　歧霜拿眼搭了搭周围的仙侍，暗眸眸挥手，四方仙侍恋恋不舍地离开，临走时还不忘再看两眼暗眸。
　　我低头转身退下，一双手却在身后将我拉住。
　　“此乃朕心腹之人，元若公主不必担忧。”
　　心腹？我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心腹？怕不是大患吧。
　　可怜这妖帝哦，一番赤诚之心给了我，竟将我当作他的心腹。却不知他的心腹日日想着如何刺杀他。
　　那歧霜公主脸上微微发红，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陛下可否将君山许配给我？”
　　什么？
　　暗眸你可莫要答应啊。不然我可要真的刺杀你了。
　　暗眸抬眼看了看我道：“公主有此要求，不知苌歌觉得如何？”
　　废话我当然觉得不好！
　　“陛下裁决，奴婢不敢妄加评论。”
　　“哦？妄加评论？那就是心中有一番评论了？把那妄加评论说来听听。”暗眸的嘴角又向上弯了弯。
　　我提了口气，又慢慢吐出：“臣认为，公主是只雍容华贵的凤凰。既然是凤凰，自然配龙较为妥帖。配不得鹤。”
　　那妖帝用他那异瞳斜着看我：“果真是妄加评论。”
　　歧霜恐怕有剐了我的意愿吧。我将头低了又低，唯恐歧霜将我认出。
　　歧霜干笑了笑：“姑姑言之有理，只是我和君山两情相悦，便也顾不得什么金玉良缘了。”
　　姑姑？哪来的姑姑？
　　暗眸站起身来，慢慢走向歧霜：“我恨背叛。你，可是我的功臣。想好了？”
　　那元若公主面色发白，看起来甚是害怕，可嘴上却斩钉截铁道：
　　“歧霜此生非君山不嫁，还望陛下成全。”

　　“灵神开荒，天地主宰，亘古不变。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开天辟地，日夜更替，阴阳交换，万物生衍。灵神，道与自然的主神。”
　　我迷迷糊糊听得不甚真切，只觉得眼前浮现了什么蛇一般的东西，张开血喷大口……
　　“苌歌。”
　　“苌歌！”
　　我蓦得睁开了眼，微微一笑道：“少司命继续。”
　　那少司命扔了那书卷，一屁股坐在石桌上，喝了一大口茶水。
　　“本神屈尊就卑，给你这个小小仙侍上些古史课，你竟然十分不尊重我这个伟大的老师，打起了瞌睡。实在是令为师心寒。”
　　说罢，还装模做样地拿起袖子擦了擦眼角。
　　唉，这古史课可是你自愿给我上的，我勉勉强强听了便不错了，谁知你这当老师的瘾还要发挥到极致。
　　“好好好，徒儿错了，老师不哭了好不好？”我拽拽她的衣角：“妖帝那儿有情报，西土守将搭了戏台要听戏哦。”
　　她放下了衣袖：“西土，守将？”
　　我十分得意：“正是正是。”
　　“什么时候？”
　　“过了晌午。”

　　西土的梨花开了。
　　大片大片的梨花粲着，不可一世的雪白和芳香。
　　是这天上不可多得的纯净澄澈。
　　我穿着一身雪白，和这梨花倒是应景。
　　少司命打扮的让我看起来有些不适。她一向将发髻盘上去，看着有些男子气魄。如今竟然把头发散了下来。耳朵上还戴了太湖珍珠。
　　听竹转过身来。
　　“这这这……你嘴上涂的什么东西！”
　　听竹满脸疑惑：“这，这不是你们平常用的胭脂么？”
　　“少司命大人，已经黑了。”
　　唇上紫黑色遍布，如同中了剧毒。
　　少司命怪异地一笑：“我……我用的鸡血。”
　　我叹了口气：“那只鸡，当时应该害怕极了。”
　　西土守将所住的宫殿，果真不同凡响。假山假水假竹林，没有一样是真的。
　　不过这竹林翠绿欲滴，倒是比那黄枯的真竹林好看。
　　几天前，我和听竹就坐在这片法术幻化的竹林里看着那西土守将在院子里舞刀弄枪。
　　那西土守将光着膀子，肩上肌肉突起，胸肌也不错。看起来是个十足的猛将。
　　飞身，踢腿，那叫一个英姿飒爽。
　　少司命便对这西土守将恋恋不忘，没想到她竟好这一口。将我这当媒婆的兴趣又给激了起来。
　　竹林前头就是他搭的戏台，众仙热热闹闹堵在那里。
　　“好戏开场，观者请速速就座！”
　　那小仙童手里提着个锣，笑眯眯道：“今日我家将军亲自为大家唱曲。大家多多捧场。”
　　我轻咳了一声：“少司命大人，这将军真是武艺双全。司命大人可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少司命已然心花怒放，眼睛直勾勾望着那戏台：“自然，自然。”
　　只见那帷幕后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什么？竟然是个旦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