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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执子之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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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方明,管世轩、宁捷等人便到卫翌风屋前等候,按昨晚所议,卫翌风一行本是一早便出发进京。
过了片刻,方见卫翌风神清气爽由屋内走了出来。众人忙躬身迎候,管世轩看卫翌风丰姿俊朗,神采斐然,心中不免有些自惭形秽。
不料卫翌风兀自走到他面前,笑盈盈的说道:“今晨可有喜鹊到管先生窗前报喜?”
管世轩一愣道;“卑职喜从何来?”
卫翌风一眼瞥见柳菲菲正和叶落并肩而来便笑道:“还是由柳姑娘自己和先生说吧。”
柳菲菲一路和叶落相携而来,却见一干人都意味不明的盯着自己,看看卫翌风的神色,她已然心中雪亮,便笑道:“菲菲从来不知道王爷也是个藏不住话的。”
卫翌风笑道:“你别只在本王面前扯赖,孤什么也没说,只给管先生道了个喜。”
众人不知他二人打的什么官司,却也不好问,便只拿眼睛瞅着柳菲菲。众目睽睽之下,柳菲菲倒真得有些羞涩,她转念一想,便落落大方的走到管世轩跟前,略拜了拜道:“昨日王爷已将菲菲指给先生,以后还请先生多加照应。”
管世轩大惊失色,慌忙道:“这如何使得,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卫翌风笑道:“管先生不用虚词推诿,你二人已然郎情妾意,本王也只是乐得成人之美。”这话说了宁捷等人倒是一惊。
管世轩忙拜倒在卫翌风跟前道:“王爷明鉴,柳姑娘是王爷跟前的人,她心中只有王爷一人,却如何会和卑职私相授受,纵然是卑职,素日里也只是仰慕柳姑娘的品性,绝无私情啊,还望王爷收回成命。”
卫翌风不妨管世轩有这番话,倒是一愣,又见叶落斜目睨视,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顾盼流转间却是说不尽的讥讽,一时间倒是气极反笑,当下只是冷笑连连,也不说话,脸上却带出了股煞气。
宁捷等人并不知道内情,只是跟随卫翌风已久,却也知道他是动了真怒,忙跪了一地道:“王爷息怒。”只叶落和柳菲菲二人兀自傲立。
柳菲菲仰天一笑,凄然道:“章台柳,章台柳,早已攀折众人手,纵使长条似旧垂,如今且堪邀君折。王爷,是菲菲自视过高,才落得如今自取其辱,连带着扫了王爷的颜面,王爷要责罚,便只怪责罚菲菲一人罢,菲菲愿落发为尼,青灯古卷长伴佛前为王爷祈福。”
卫翌风见柳菲菲面如死灰,心中不忍,正欲出言抚慰,却见管世轩一下跳将起来,双手紧握住柳菲菲的双手颤声道:“晚晴,晚晴,天可怜见,我只是自惭形秽,怕委屈连累了你,我若有一丝一毫的其他杂念,便叫佛主罚我永世不得超生。”
柳菲菲一呆道:“你叫我什么?”
管世轩双手掀袍,端然跪于柳菲菲面前道:“晚晴,我便是关世旭,是你自小定亲的未婚夫,那年病倒在街头,才拖累你坠入风尘,当日你的侍儿不及说完详情便被带走,我二年苦读,金榜题名后,到你家提亲,不料你父亲以你妹妹代嫁,三年后,我在并州任上听了一曲词牌,起了疑心,回去威逼恫吓那贱人才知道详情,我一时激愤错手杀了那贱人,杀人本该偿命,但我放不下你,便千里寻妻,因缘巧合,竟在王府遇上。晚晴晚晴,你在我心中皎洁胜过天上月,我又怎会有一丝一毫嫌弃,只是我如今面目全非,又有人命在身怎敢再拖累你。”
柳菲菲听了他一席话,泪如雨下道:“当年我以为你负心薄幸,自怜身世才谱了一曲词牌传唱,不料王爷竟因此赎了我,更不料你竟因此杀妻。”
管世轩上前握住柳菲菲的手道:“我虽然杀了人却不是弑妻,关世旭今生今世只以你一人为妻。”
柳菲菲凄然一笑道:“能听得你今日一席话,老天待我纵究不薄。”
管世轩转身到卫翌风跟前一拜道:“杀人偿命,如今我心愿已了,愿在王爷坐前投案自首。”
卫翌风摆手道:“本王这里不是刑部衙门,不管这些陈年旧案,不过那年状元公在任上被匪人劫杀天下皆知,其妻虽然伤重,幸而发现得及时却被救了回来,经她指认,一干人犯已伏法被诛。如今管先生翻这些旧事出来,是想重整状元威名,还是想和妻小破镜重圆呢。”
管世轩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便携着柳菲菲拜倒在卫翌风面前,朗声道:“王爷门人管世轩愿求娶柳姑娘为妻。”
卫翌风哈哈一笑:“孤一早已将柳姑娘指给你了,管先生何前倨而后恭哉?”
管世轩回道:“卑职既娶柳姑娘为妻,就当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还求王爷成全。”
柳菲菲扯了扯管世轩道:“你我既已真心相待,倒也不必拘泥那些繁文缛节.”
管世轩郑重道:“晚晴,所谓礼不可废,虽然是些繁文缛节,但也可定你我夫妻的名份,从此你我长伴一生,永不相负。”
柳菲菲心内感触,却温婉一笑道:“如此便都依你。”
卫翌风亦笑道:“看来少不得要喝管先生一杯喜酒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