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星入怀[娱乐圈]》夕了个羽

3、第 3 章

　　“好小的杂志社啊。”助理王楠看着前方角落里的一处，惊愕地张开嘴巴，很显然没想到王哲竟然会给许南言接下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杂志。

　　青汇路也算是一条主干线，四周的建筑都在比着高度，谁都不服谁，A市最大的商厦就坐落在此。

　　若是没人提醒，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甚至是想到这样的一条商业街上竟会有一个杂志社。昏暗的牌子上写着“None杂志”，两旁就差有些杂草应景了。

　　“别发愣了，走吧。”许南言从车上下来，看见这幅景象只是皱了皱眉。

　　习惯了，这是她对此最好的诠释，只不过这一次是更低的一个档次。

　　为什么接这个通告？
　　娱乐圈需要曝光度，在这种各处都充斥着流量的时代，一个艺人如果没有曝光度，很快地就会被人遗忘。

　　许南言自嘲地笑了笑，这种小杂志估计也没几个人买，更别提曝光了。
　　但转念一想，最近也没通告，闲着也是闲着，接了便接了，无所谓了。

　　如果还能重新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一定会拒绝。
　　因为……

　　“呦，南言，你来了，快，快坐下，小张，赶紧给倒一杯水。”眼前的陌生男子殷勤地招呼着。
　　看样子，应该就是这家杂志社的主编了。

　　“不必了，直接谈这次拍摄吧。”许南言将墨镜摘下，在一侧的沙发坐下，口气冷淡得让对方很是尴尬，但好歹斗是场面人，迅速调整了状态，在对面坐下，然后嘴一张一闭的，说的都是那些套话。

　　好不容易才拐到点子上。
　　“南言，这期的杂志主题是蜕变，采访内容以及相应要求都已经发给你的经纪人了，还用我再复述一遍吗？”

　　“不用了，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许南言无奈地扶额，她还能指望他说些什么？
　　不过是那两页纸的东西，她早已看过多少遍了。

　　“现在就可以，先进行拍摄，中午南言你可以去旁边的饭店吃饭，下午再开始采访。”主编指了一下角落里不起眼的房间，说：“那边是化妆间。”

　　“嗯。”许南言轻声应了一句。
　　赶紧拍完赶紧完事。

　　在她走后，两名男子从门外走进，其中一个唇角一勾，指了指化妆间，说：“最后一刊？”

　　“诶呦喂，李总和池总大驾，怎么没提前说一声？”主编再次换上恭维的面孔，李泽奕挑挑眉，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专演太监汉奸之类的。

　　“诺翼准备全盘收购None，这片地皮也将转到诺翼的名下，这是合同，你看一眼，之前我们已经达成了一致，没有问题就签字吧。”池盛开口将大致情况说给主编听。

　　李泽奕则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其将合同翻到最后一页，然后诧异地抬头。

　　“五百五十万？原先定的不是六百万吗？”主编诧异

　　“你觉得你们这个杂志社有那么多的价值吗？”李泽奕勾唇，以退为进，然后再进，他是个商人，只会把利益最大化，而今天这种场景他也已经遇到过无数次了。
　　应对？得心应手。

　　“李总，可……”

　　“嗯？”李泽奕散漫地靠在沙发上，一手拄着脑袋，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不过还没等有下文就被某人滑稽的扮相打断了。

　　“我换好了。”微弱的声音从一侧传来。
　　许南言换好衣服从化妆间里出来，只是她没想到，李泽奕也在，旁边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早知如此，她就不出来好了。
　　这回可丢人丢大发了。

　　所有人都在强忍着笑，因为许南言身上的……
　　半个鸡蛋壳以及周围和头上的羽毛，蜕变，好像也能说得过去。
　　可是是小鸡孵出来了，这样理解的吗？

　　许南言深吸一口气，假笑，“李总也在啊。”

　　“南言小姐，你这是不混娱乐圈了，改cosplay了？”李泽奕缓缓开口。

　　听到这句话的池盛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以前他怎么没发现李泽奕这么爱火上浇油。

　　他就说嘛，只是谈个合同，李泽奕没必要亲自来。
　　果然有猫腻，还好他机智，也跟着过来一探究竟。

　　许南言：“……”
　　就算是cosplay，也没人愿意扮成这样吧。

　　李泽奕装作一副思考的样子，继续讽刺：“只是你这是哪个动漫角色啊？”
　　许南言：“……”

　　似乎还是不爽，“竟有这么弱智的角色。”
　　许南言：“……”
　　他这是在变着法子骂我吗？

　　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估计许南言早就扑上去将他千刀万剐了，然后扔入刀山火海。

　　“那个，我们先拍摄吧。”这时许南言才注意到站在一旁脸色阴沉的主编，许南言向助理行一眼色，助理表示不知情，许南言的目光在主编和李泽奕身上跳来跳去，她不过才进去了一会儿，就变成这个情景了。

　　以她准确的第六感。
　　主编心情不好肯定与李泽奕有关系。

　　李泽奕适时地将眼睛与许南言的对上，这是第二次的目光对视。
　　许南言感觉心都漏了半拍。

　　好久好久之后，许南言都记得那天的场景，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照及他的脸庞，这个角度刚好，所有的冷漠在这一刻都变得如此温润，翩翩公子，便是如此，就此世界再无他人。

　　这个世界真的好神奇，多少无关联的人莫名被牵线，也许只是一次驻足，又或是一次对视，就像是已经虚度了半生，让你想把余生都交付。

　　“南言，你一定要记得这次主题，蜕变，你要有那种重生的感觉，然后……”旁边的主编一直在说，而许南言再无心听一句话。
　　重生？她现在只想重启。

　　悸动，这个词语在许南言脑海中一闪，怎么可能？
　　也许就是偷窥被发现后的尴尬导致的，对，就是这样。

　　“这是None的最后一刊了，南言，加油。”
　　许南言看着主编无奈地转过头去，立刻恢复了意识。

　　What？最后一刊？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None即将被诺翼收购，南言小姐，恭喜你搭上了末班车。”李泽奕挑了挑眉。

　　这个人，就不能不冷嘲热讽的吗！
　　许南言撇了撇嘴，不满地看着李泽奕，而后者只是微笑，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那种。

　　许南言大概猜到了主编如此阴沉的原因了，怕是收购价格过低又不得不同意，但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知道把杂志拍好就行了。

　　许南言走到聚光灯下，对着主编和摄影师行一Ok手势，示意可以开始。

　　蜕变，也许有很多种可以理解它的意思。许南言忽然想到了那晚在世纪酒店阳台上李泽奕对自己说过的话，

　　——这些东西天生就不属于任何人，你不争取，它永远都不会到你的手里。

　　——你的起点终归是比他们低的，你所用的努力顶多让你达到他们的高度，可他们不会在原地等你。

　　——现在的你配不上娱乐圈。

　　或许真的要做些改变了……

　　聚光灯下，许南言先是露出很迷茫的神色，将手慢慢举起，前方是一片虚无，后又渐渐放下已举起的手，笑了。
　　她没有选择常用的套路：闭眼，睁开，再转变眼神。
　　而是继续笑，但是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笑容在脸上继续蔓延。

　　许南言不知前路是何，她也不想去做不切实际的幻想，李泽奕那晚的话一直在许南言心中回荡，也许，她这么久坚持的真的错了。也许，可以换一种方式，照样可以不触碰那些黑暗。

　　“Ok，完美。”主编示意许南言可以停下，看过那么多明星拍摄，就从来没有看见过许南言这样，仿佛真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南言，等会再拍几组，就可以休息了。”

　　“许南言，中午休息的时候到旁边的咖啡店，有事情和你谈。”说罢，李泽奕和池盛便转身走了，只留下许南言一人愣在原地，还未等答应，便不见了踪影，许南言气的鼓起了腮帮，这都什么人啊，她还没答应呢。

　　之后的时间里，许南言再次进入了状态，即使None是一个小的杂志社，即使明知拍完后无论质量好坏都没人关注，可是许南言还是用了百分之百的努力，她不想让自己后悔。

　　“南言，去休息吧，下午1点开始采访内容。”主编说完后便走出了摄影棚，许南言跟着出去，随后便看着主编瘫坐在沙发上看着茶几上的合同，无奈的叹了口气。

　　“主编，发生了什么事？”许南言试探性地问。
　　None发展成如今这样，被人收购是好事。
　　就算价格不满意，也应该差不了哪去。

　　“原先我们和诺翼定的收购价钱是六百万，诺翼不要我们的员工，只是留有这栋房子和机器，这些年None发展的并不好，就光是这大大小小的设备都是借钱买的，而请你们这些明星，杂志的印刷费都是一笔不小的钱，这些年也欠了不少钱。”

　　主编顿了顿。
　　“可李总今日来就将之前谈好的价钱压了五十万，这且不说这员工的遣散费，就是这债款都不知能不能还完。”

　　许南言听完，对于李泽奕的印象又降了一个档次。
　　如果单纯地收购None这个牌子及这块地，五百五十万倒也说得过去。
　　但是诺翼不要员工，None还有着外债。

　　这一收购怕是这些员工不仅饭碗没了，以后的生计估计也是问题。
　　这座城市若没有一点好的简历还真很难找到多好的工作。

　　“南言。”主编抬起头看着她，眼神中多了几分请求，“我看你刚刚和李总的交谈，你们是不是认识，你能不能帮我再劝劝？”

　　许南言犹豫了一会，不忍心拒绝，只好硬着头皮应下，“等会我能见到李总，我再帮忙劝劝吧。”
　　说出这句话后许南言便后悔了，算起来，这才是第二次见李泽奕，她怕是没有任何分量，他又怎么会听她的？

　　“真的？太好了，谢谢你谢谢你。”可看着主编如此，许南言倒也不想打消他最后一个希望。

　　许南言一进入咖啡店便看见了李泽奕，心里给自己鼓了一口气，便过去了。

　　“不知道你爱喝什么，就按照店员推荐的点了一份。”李泽奕将自己身前的两杯咖啡中的其中一杯推到了许南言面前，外加了一份甜点。

　　“谢谢。”这一坐，许南言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听说你和华阳的合同快到期了？”李泽奕打破这突如其来的寂静。

　　许南言嗯了一声。

　　“有没有兴趣加入诺翼？”
　　听到这句话后的许南言立马抬起了头，这是要签她？

　　“看来是有的。”李泽奕看着许南言的一脸的不可思议，轻笑，她怎么对她自己这么没自信？

　　“那我的经纪人，可不可以跟着。”许南言小心翼翼地开口，她知道的王哲的水平怕是入不了诺翼的眼。

　　“不可以，之后我会为你派新的经纪人。”李泽奕看着许南言的眼神暗了下去，摇了摇头，还是太感情用事了，看来进公司后得加紧改造了。

　　“许南言，娱乐圈有几种人。”李泽奕盯着许南言的眼睛，缓缓张口。

　　“第一种人，演技好，怎么努力都不红，更惨的是，人们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提到所饰演的角色才知道是谁，当然前提是有经典的角色。”

　　李泽奕停顿了一下，他看见了许南言的双手紧握着杯子，继续说。
　　“第二种人，经典的剧目拍过不少，但戏路窄，电影的门也没为他打开，他的戏还没播，所有人就像下了一种魔咒，说这部剧肯定好。。”

　　李泽奕笑了一下，这一种，有名无实罢了，按着套路眼，总演一部戏，经验自然就积累了，而网友对这类艺人标准也是很低。

　　“第三种人，当红的小花小生，有的是正剧出身，有的是综艺出身，好的坏的都有，但惹路人反感，粉丝吹演技，倒也不是说演技不好，可是路人就会因为你是流量而带着有色眼镜看你，当然偶尔会获得重要奖项提名和获奖，可却褒贬不一。”

　　李泽奕喝了一口咖啡，似是很久没说过这么多话了，反倒嗓子有些不舒服。
　　“许南言，你不会真想做前两种人吧？”李泽奕反问道。

　　“难道不好吗，一个演员最希望的不就是让人记住角色吗？”许南言开口。

　　“呵，你拿不到一个可以证明你自己的奖项，你获得的只是怜悯，你以为你的角色能被记住多久？”

　　李泽奕摇了摇脑袋，真想把这丫头脑袋开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就是你的梦？不红，轮到你的剧本越来越少，更别提好剧本了，你拍不到你想要的角色，你永远不会有突破，这就是你的梦？”

　　许南言垂下了头。

　　这次许南言是真的没什么可说了，李泽奕说的很对，这不是她的梦，诺翼可以给她资源，可以圆她的梦，可是王哲呢，就这样把他扔下是不是太自私了。

　　“我再想想。”许南言还是无法立刻做出决定，即使诺翼的诱惑很大。

　　李泽奕也不逼她，“可以，之后想通了，去诺翼，在前台报你的名就可以。”

　　“我有一件事想说。”许南言想了许久才开口。

　　“说。”

　　“None的收购价可不可以按之前的？他们欠……”还未等许南言说完就被李泽奕打断了。

　　李泽奕事先没有想到许南言会问出这个问题，愣了下，但很快神色便恢复了正常，想必是杂志主编跟她说的。

　　“许南言，收起你的同情心吧，他们欠了多少和我无关，而你，也无权干涉。”

　　“你就没有同情心呢吗？”

　　许南言不理解，五十万对于诺翼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压价去打压他们呢？就是因为他们没有谈判的资本？

　　“那你就当我没有罢了，我还有事，先回公司了，钱我已经付了。”李泽奕起身离开。

　　许南言在沙发上看着李泽奕远去的背影，再看看自己握着的咖啡，收购的事情和她没有半点关系，却还是要插上一嘴。

　　也是，李泽奕是商人，不是慈善家。
　　这个社会本就是适者生存。
　　是她，太苛求了。

　　而自己明明那么想去诺翼，可真到机会来了的时候，却这般犹豫不决。
　　多么可笑。

---

作者有话要说：　　南言小可爱性格上的缺陷都在前三章暴露了。
之后的剧情她会慢慢变好的。
有关收购价格，有小可爱提出不太合理，我根据一些城市的二手房价位大概的算了一下，确实至少应该百万起步的~
微博：@晋江夕羽
欢迎大家关注。
正在连载：《宠你呀[娱乐圈]》
下一本：《等一颗糖[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