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成了奶娃娃（穿书）》我梦西洲

6、第六章

　　门外吵闹声快掀翻了整个霍家，秦沅和玲儿对视一眼，下一瞬默契地放下手里的活儿，露出心照不宣的笑。

　　秦沅笑得古灵精怪，“走，我们也出去看看。”

　　霍向东的笑话，她怎么能不看。

　　刚推开门，秦沅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了。

　　偌大的院子里围了层层叠叠的下人，交头接耳，叽叽喳喳。其中一行人穿着粗布衣服，面相凶狠，粗大的嗓门震得人脑壳疼。

　　“霍家老太太可在？！”

　　先前还围着的丫鬟们纷纷低下头，不敢回话。

　　“这霍家，还有个主事的人吗！”

　　络腮胡的糙汉扫视了一圈，气不过，大脚抬起，秦沅就听见了男人惨烈的叫声和呼救声。

　　放眼望去，人群中，一赤着上半身的青年捂着大腿，哎呦哎呦地惨叫，神色极其痛苦，五官挤成一团。

　　青年的脸上，早就是青一块紫一块，半边脸肿起，被打得不轻。

　　“别别别，别打我了！”

　　青年身旁，还有一女人，穿着嫩粉色的襦裙，凌乱得很，依稀可以看出褶皱的痕迹。

　　女人捂着脸，青丝散落在耳畔，哭哭啼啼，也不敢出太大的声响。

　　糙汉捏紧拳头，面色涨红，怒目瞪着埋膝痛苦的女人，狠狠啐了一口。

　　“不要脸的贱-货！人都带到我陈家去了，下-贱！”

　　男人恶狠狠骂着，人群里传来一阵骚扰，秦沅寻声望去，老夫人在嬷嬷的搀扶下沉着步子走来，霍成南跟着身后，神色还有些恍惚，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

　　霍成南眼神流窜间，对上了秦沅的眸子。

　　那双细长的眸子写满了不敢置信，旋即又很快移开，不敢再直视秦沅。

　　闹事的男人看到老夫人来了，也收了声，模样比之先前稍显恭敬些。

　　霍成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抬腿走在前面，挡在了老夫人面前。

　　霍成南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我霍家闹事？”

　　再一看霍向东的惨状，霍成南惊呼出声，老夫人也是心疼得眼泪打转。

　　闹事的糙汉轻蔑扫过霍成南，眼神不屑，便再也未看他，向霍家老夫人行了个拱手礼。

　　“老夫人，小辈是城西陈家的，早些年和霍家打过交道的，老夫人可还记得？”

　　老夫人看了眼霍向东，叹了口气。

　　“记得的，一晃也有几年了。”

　　“那好，有些话我也就和老夫人您直说了！”

　　糙汉将霍向东从地上拖起，像拖着一条死狗般，掐住他的脖子。

　　“我大哥虽然离了人世，陈阿娇也还是我陈家的人，死也是我们陈家的鬼，是要和我大哥埋一个坟里的！动我们陈家的人，我还真不知道霍家小兄弟是什么意思？”

　　“光天化日就进了我们陈家，是不是太不把我们陈家放在眼里了？！还是觉得我们陈家好欺负，没个主事的在家里？若不是我运镖回来得早，还不知道霍家小兄弟要在我陈家头上拉屎撒尿多久！”

　　“做出这种下-贱的事，霍老夫人，这就是你们霍家的大少爷！看看，这就是霍家的大少爷！”

　　霍向东被糙汉提溜在手里，赤着的上半身白皙瘦弱，还不如糙汉半边身子魁梧。

　　被如此对待，霍向东也是颜面尽扫，脸早就涨成了猪肝色。

　　霍成南拳头捏得紧紧的，还不等冲了上去，老夫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下人上前摁住了霍成南。

　　老夫人撑着拐棍，声音中气十足。

　　“是我霍家……”老夫人哽咽了一瞬，“教子无方啊！”

　　老夫人忽然推开身边的下人，撩了衣服，作势要下跪，霍成南高声喊了声娘，冲上去拉住了老夫人。

　　“娘，你这是干什么？！”

　　“老夫人，使不得啊！”

　　闹事的糙汉也没料到，看老夫人这架势，是要行大礼致歉。

　　老夫人一字一句说道：“我在这，代表我们霍家的祖先，给你赔不是了，请你宽宥我霍家这不肖子孙！”

　　“这可不是我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一句话的事，老夫人，您家大少爷勾-引我陈家的遗孀，这可是骑在我们陈家脖子上撒尿！这事您老夫人一句话就完事了，以后京城的人还怎么看我陈家，我陈家又有什么威严？”

　　糙汉这话是不肯让步了。

　　老夫人敲了下拐棍，撑着身子，道：“好！这事是我们霍家的过错，我们认！你们陈家还想什么，直接说句话就是，能办到的，我们都会去做。”

　　糙汉双目一转，脸上终于有了松动的神色。

　　“行，有老夫人这句话就行。人，我们就先带走了，这件事我们陈家还需要再商议。”

　　糙汉说着，一脚踹向霍向东的屁股，几个下人上前，押走了霍向东。霍向东还在哭喊，求老夫人救救他。

　　老夫人急得眼泪直打转。

　　“这是干什么？光天化日就强行把人带走，还有没有王法了！”

　　听到这句话，糙汉仰头大笑。

　　“这世上，当然有王法啊，我还想看看，王法要怎么处置这对通-奸的狗男女！”

　　一行人浩浩荡荡而来，又浩浩荡荡而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又明明发生过惊天巨变。

　　老夫人风风火火回了屋子，想着怎么能把霍向东带回来，霍成南不知道去了哪里，院子里的丫鬟们都作鸟兽散。

　　秦沅就看着这场闹剧收尾，也有些戚戚然。

　　作为原著的忠实读者，秦沅自然知道原主的大伯哥不仅对觊觎原主，在外面也是沾花惹草，和陈家的小寡妇早就勾搭到一起了。

　　前些日子，秦沅让玲儿去寻陈家的寡妇，就是为了散布霍向东此人有多个红颜知己的消息。

　　陈家的寡妇在陈家日子也不好过，一直将霍向东视为最后一根稻草，知道了这个消息，更是心里上了火，隔几天就约一次，在霍向东耳边吹风，让他早点迎娶自己过门。

　　心急之下，为了哄好霍向东，陈家的寡妇哪里还记得自己亡夫大哥回来的日子，在家里就和霍向东颠鸾倒凤上了。

　　这个计谋，秦沅也是灵机一动。

　　她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霍向东敢在府里就对她动手动脚，她不回敬过去怎么行？

　　而且，也该让霍成南知道真相，知道下他大哥是什么人。

　　秦沅无意摩挲手上的玉镯，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玲儿说：“我有点事，等下大哥来了，你让他去书房找我。”

　　自从和霍成南说了和离，霍成南也不去别的厢房，就在书房住下了，日以继日在学怎么写和离书。

　　秦沅趁着晚上偷偷来看过一次。

　　书房的案上还有地上，散落了数张纸，其中一张依稀可辨认出霍成南歪歪扭扭的毛笔字。

　　秦沅也不知道霍成南是不是在书房，去碰碰运气，刚走到长廊拐角，忽然听到两个小丫鬟在咬耳朵。

　　不过……这咬耳朵的声音可有点大。

　　“我可算是松了口气，之前在花园里，大少爷还对我动过手，我也不敢和老夫人说。”

　　另一个小姑娘说道：“可不是嘛，幸好被陈家带走了，我先前看到大少爷都低着头走，太可怕了，连二少奶奶都敢动，更何况我们这种小丫鬟呢。我还有三年就到契了，迅哥儿还等着我回去成亲呢。”

　　“真羡慕你，我还有五年才到，也不知道霍家还能挺多久……”

　　“嘘——这话可不能瞎说！”

　　“什么瞎说啊，你看看二少爷，人是长得端端正正，也不干正事啊。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理应由府里的男人出面，可是你看李家那些人，根本都不把二少爷放在眼里。二少爷的名声，比那臭鸭蛋都臭了！”

　　“干正事不行，二少爷败家的名声可大着呢，霍家这几年真是……气数将尽，两个少爷，哪个都撑不起来啊。”

　　两个人收拾完了这片花，手挽手走远了，秦沅这才从暗处出来，走到书房前面，透过雕花木窗一看，霍成南就坐在地上，手臂搭在膝盖上，看不清神情。

　　他还真在书房里啊。

　　那刚才的话，霍成南岂不是全部都听见了？

　　秦沅出神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霍成南看见了她，从书房里出来了。

　　没等秦沅说话，霍成南忽然抓住的手腕，有些激动地问：“你也听见了，对不对？你是不是也那么想？认为我就是个废物，不学无术的败家子？”

　　“看到我这样，你是不是很高兴，高兴终于可以离开我，离开霍家了是吗？”

　　“这个你心里清楚。”

　　霍成南抿唇，自嘲道：“原来……我一直是这么个形象啊，是霍家的耻辱，原来你们都瞧不起我。”

　　霍成南忽然恶狠狠地看着秦沅。

　　“大哥的事，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霍成南红着眼睛的模样有几分可怖，甚至比起和离那天更让秦沅害怕。面对这样的霍成南，秦沅不想激怒他。

　　“霍成南，你先松开我！”

　　正挣扎脱身间，身后一阵风袭来，秦沅只看到一道人影飞驰而过，快到秦沅眼睛都来不及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