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婚后爱》琼绯

8、第8章

　　明琢最近行程安排得不多，更多的精力是在准备接下来的新戏。他难得在家里呆的时间比较多，只是也没能尽情地体会一把新婚的快乐，因为直到开机那一日，他才再度见到他的妻子。

　　可以看出来他的老婆在国外玩得很乐不思蜀，眼见的，人还丰盈了一些。

　　不过傅导对她现在的体态很满意，拍剧照那一会儿，他还觉着棠谧瘦了一点，旗袍就是要这样的身材撑起来才好看。

　　相比隔壁《缠枝》开机后三天两头一个热搜，《纸醉金迷》剧组就低调多了，傅导还怕被提前路透出去，就没惊喜了，尤其是棠谧的这个民国交际花造型。

　　所以在男主的单人剧照也宣了之后，网友却迟迟等不到女主的消息，一边在官博底下问：是林敏吗？一边跑到林敏微博底下确认。

　　女二饰演白茉莉的白露心也同时进组。

　　说起来棠谧跟她当了一阵子的“网友”，这回一见着面，相当合拍。

　　“说起来上次还得谢谢你呢。”

　　棠谧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是说网上的事？那不是该自己谢谢她吗？

　　白露心一看棠谧的表情就知道，她无声道：“洗手间。”

　　棠谧一怔：“是你啊……”难怪……

　　女人的感情就是说不上来的奇妙，几分钟后，白露心已经从棠谧的对面换到紧挨着她，还跟她贴贴了。

　　“刚才就想说了，小谧你真好看。”

　　是女人都会羡慕的脸跟身材了。

　　尤其是棠谧一身贴身旗袍站在那儿的时候，小腰不盈一握，一双长腿修长细直，白露心比她矮小半个头，都被衬得有些娇小了呢。

　　她忍不住伸手在棠谧的腰间圈了一下：“啊，自卑了！你是怎么把肉都长到最合适的地方的！”

　　不远处明琢瞥见这一幕，心里郁闷道：她怎么掐我老婆的腰啊。

　　旁边看到白露心动作的小鱼也忍不住了，眼巴巴地看棠谧：“小谧姐，我也……”

　　她第一次看棠谧穿旗袍的时候就想摸一把她的小腰了，怎么可以有人穿旗袍美得这么不真实的，怎么可以那么匀称的，她看了看自己的胖肚肚，羡慕不已。

　　棠谧没所谓，反正都是女孩子嘛。韦雪以前还袭-胸呢。

　　小鱼摸了一把，羡慕得呜呜直叫，这个手感果然比她肉嘟嘟的好摸多了！

　　明琢难以置信：怎么谁都可以摸我老婆的腰？

　　傅导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第一场戏特别一点，安排了你跟小棠的对手戏，你这个男主角怎么不找你的女主角去酝酿酝酿感情，跟我这儿站着做什么。对了，小棠的经验到底不够，怕她一会儿怯场，你经验多，带着她一点，把控一下节奏。”

　　怯场？明琢可完全看不出来她有一点紧张的样子。

　　“她忙着呢。”

　　“嗯？”傅导疑惑地循着明琢的目光望过去，几个女人围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什么，气氛还挺好，“哦，你不好意思过去了是吧。”

　　傅导笑了一声：“啧，我怎么忘了呢，虽然你拍戏经验丰富，但是还没演过被这么多女人包围的角色是吧。”

　　明琢默。

　　“哈哈还好你没对象，不然拍这戏的时候，每天左拥右抱的，你女朋友肯定得不乐意。”

　　没女朋友但有老婆。

　　不过想到她之前还很有闲心地八卦他的绯闻、前女友，就连那种时候都不忘来个前女友替身剧本。

　　明琢不由道：“也不见得。”

　　第一场戏是喝得微醺的顾少铮带着香雪兰回自己在外头的公寓时，车子路过某个饭店门口，正好撞见了他的兄长顾世钊对某个卖-国-贼点头哈腰装孙子的场面。

　　尽管只是一晃而过，车子很快驶离，但无疑还是刺痛了顾少铮的神经。

　　这一场戏就是紧接其后在他的公寓里发生的情绪爆发的一场戏。

　　尽管剧组的妆造到位，但在开拍前为了酝酿情绪，明琢灌了小半瓶的酒。

　　外人眼中他们顾家是那样的光鲜，可是顾少铮早就知道内里早就烂透了，这富贵生活是他父兄卖-国求荣得来的！

　　小时候的顾少铮对他的父兄是多么的仰慕啊，后来得知真相后，顾少铮难过、痛恨，却又懦弱无力，他自觉无法改变现状，也许也是不敢、不能，于是这十里洋场里，就多了一个整日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顾二少。

　　他靠酒肉声色麻痹自己，不看不听不问，以为这样就可以假装他的父兄还是他小时候他眼中那英雄一般的人。但再自欺欺人也欺瞒不过他的心呐……

　　当他真的亲眼看到那一幕，顾少铮多年的压抑终于破防。

　　“为什么！那是我曾经为了保护百姓扛-枪杀过敌的父亲啊！是为了救我才十岁出头就冲上去搏斗差点死掉的兄长啊！”

　　“荣华富贵……呵……金钱权位……”

　　“真是厉害啊，让多少人争先恐后地为它弯了脊梁……”

　　“我能做什么呢？”顾少铮自嘲地一笑，将酒瓶狠狠地掷在地上，“我又能做什么呢！”

　　他猩红的眼倏地射向香雪兰：“你说！我他妈就是个废物！废物！”

　　香雪兰见过白日里绅士温文尔雅的顾少铮，也见过夜里沉迷欢场酒色犬马浪荡的顾少铮，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顾少铮，她的心跳被惊得跳得飞快，但惊讶的是，她并不感到害怕。

　　她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渐渐的一股陌生的情绪涌上了心头，那是麻木的心许多年不曾有过的心疼的感觉。

　　她情不自禁地走近他，熟悉的酒气在鼻端曼延。

　　她蹲下-身半跪着看向他。

　　香雪兰的声音平静而缓慢地响起：“在这个乱世中，能活着谁想死呢……谁又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呢，所以啊……顾先生，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今朝，有酒，今朝醉……”顾少铮发出苦涩的自嘲，眼睛虽然直视着香雪兰，但并不聚焦，最后的声音几不可闻，“呵，你说得对……说得对啊……”

　　香雪兰大着胆子贴近他，将这一身酒气拢入怀中。

　　“酒香……”顾少铮嗅着香雪兰的脖颈，呼吸喷薄在她的颈侧，“女人香……我这种人又有什么资格对他们失望呢……”

　　当很多年后，香雪兰再度陷入回忆的时候，才恍然，她对他的心动原是从这一天开始的。

　　这一场戏的最后是顾少铮一把抱起香雪兰往床边走，但可能是前面情绪爆发太饱满，明琢有些力竭，也可能是受了刚才那半瓶酒的影响，他一把抱起棠谧的时候，突然膝盖软了一下，没成功站起来，半跪在了地上，所幸他的双臂牢牢将她锁在自己的怀里，没让棠谧摔在地上。

　　本来前面整场戏情绪都很到位，坐在监视器前的傅导也不自觉地被带入了进去，看到这儿，突然出了戏，甚至哈哈笑出了声，等笑够了才道：“最后这一幕再来一条。”

　　明琢自己可能也有点懵。

　　棠谧怔了怔，等反应过来后，趁机在他耳边轻声吹气：“明神，你不行啊。”

　　明琢：“……”

　　他在镜头死角，暗暗掐了一把她的腰，给她眼神：你给我等着。

　　所幸第二条顺利过了。

　　但他到监视器前回看这一条的时候，还是被傅导又笑了一把：“怎么几年没合作，你虚成这样呢，不明真相的人看了还以为人小棠有多重呢，才30，老婆都没娶呢，还是得坚持健身锻炼呐。”

　　明琢按了按太阳穴，觉得酒的后劲可能上来了。

　　棠谧静静地站在监视器前，回看着刚才的那场戏。她心情很清楚，刚才的第一场戏她是全程被明琢的情绪带着走的。

　　导演一喊开始，明琢就瞬间入了戏。而她在还没完全进入状态的时候，看着眼前的“顾少铮”，在她自己也未觉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地成为了“香雪兰”。

　　她下意识地捂了捂心口，只觉得戏里那抹心疼的感觉犹在。她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缓和戏里情绪的延续。

　　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演员和演员是不一样的。

　　上一部电影的时候，跟她对戏的男主角也是没什么经验的新人，几个月戏拍下来，从未给她带来明琢只一场戏就带给她的这种感觉。

　　等棠谧回去，小鱼激动地跑到她身边：“小谧姐，被明神公主抱有什么感觉呀！”

　　“你只看得见公主抱啊？”

　　又不是第一次被他抱，棠谧自然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满脑子都是明琢演技的感染力。

　　棠谧的反应让小鱼微微有些失望，但同时又佩服，不愧是我小谧姐，定力十足，就算面对的是明神，眼里也只有戏！

　　下午安排了几场仙乐门的戏，其中包括棠谧在试镜时跟明琢搭的那一场。

　　棠谧袅袅娜娜地往明琢腿上一坐，一个风情万种，一个漫不经心，调-情间就交了个杯。

　　傅导看过他们试镜的表现，砸了咂嘴，觉得发挥得没上次那么完美。不过就这样已经让在片场现场的人看得脸红心跳，尤其是明琢拿着手巾不紧不慢地擦拭她胸口酒渍的动作，绅士中带着挑逗，太有味道了。

　　听到傅导说再保一条，大家都诧异，已经那么有感觉了，居然还不满意？！

　　傅导就在那边喊道：“小棠，你找找试镜那天的感觉，还是差点。还有白茉莉……”

　　被点到名，白露心立刻认真看向导演听意见。

　　“又不是你交杯，你搁那儿脸红什么。”傅导提醒她，“你是交际花交际花懂吗！”

　　白露心抱歉的脸颊一红。

　　就……也不是故意的。

　　但她是离得最近的，她演的白茉莉就坐在男主旁边，两个主角坐大腿交杯的时候，从她的角度简直是最佳视角的现场观看啊，怎么说呢，棠谧的声音笑得她一个女人都酥了，明神那三分纨绔的演技也是绝了。

　　导演一说两分钟后再来一条，她立刻站起来走开了一点，才觉得心绪平静了一些。好奇怪啊，以前自己演感情戏都不会这样，这次看别人演怎么就……

　　趁着别人没注意的瞬间，明琢朝棠谧靠过去。

　　棠谧用“你有事吗”的表情看向他。

　　就他听低声道：“老婆，看来是太久没见你都对我生疏了。实在不行的话，晚上可以来敲我门，我替你辅导辅导。”

　　棠谧睨了他一眼，红唇轻启：“哦？这是女主角的特权？”

　　明琢尾音轻佻：“是——老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