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代目火影重生日常》沙雕翔集

2、两只稻草人

　　在一家杂货铺里，戴着护目镜的小男孩坐在柜台前。他抱着哇哇大哭的小婴儿，小男孩拿着手鼓，手忙脚乱哄着小孩子。
　　“不哭不哭，你看这个～”
　　小男孩摇着手鼓，手鼓两侧系着的珠子敲击着鼓面，发出欢快的节律。

　　“哇啊！！！！”
　　小婴儿哭得更大声了，他很是苦恼，不知所措。他只好放下手鼓轻轻地拍小孩子的背，重复着自己的动作。

　　一双手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视野。
　　带土微微一愣。
　　那双手接过他怀里的小孩子，一只手绕过小婴儿的后背，熟练地抱了起来。带土顺着那双手视线上移，望见那张脸时不由得怔住。

　　“奶粉在哪里？”

　　那人的身上似乎有着令人心安的魔力，小婴儿的啼哭声音渐渐小了起来，抽噎着。

　　“……噢噢，在这里。”
　　带土呆住片刻后，慌忙把奶粉翻了出来递过去。

　　那人的指尖汇聚成小小的水球，将那奶粉裹住，乳白色的粉末一点点地晕染开来。那乳白色的水球又化为涓涓细流，一点点地没入小婴儿的口中。
　　如果仔细观察还会发现有氤氲热气冒出，恰到好处地控制在了小婴儿适宜入口的温度。这对查克拉的精准控制苛刻到了极点，不仅仅是精细的操作，还有这火属性的查克拉完美掺入
　　……宛如神技。

　　小婴儿的啼哭声渐渐归于平静，那人轻轻地拍打着小婴儿，嘴里轻哼着柔声的歌谣，小婴儿渐渐归于梦乡，身体随着呼吸轻轻浅浅地起伏着。

　　“他睡着了。”

　　那人将手臂微微往前伸，示意带土接过熟睡的小婴儿……

　　“嗯？”

　　带土并没有接住小婴儿，而是愣愣地抓住那人纤细的手臂。他不自觉地用劲，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青红的手印，卡卡西疼得微微皱眉。

　　“啊啊，真是帮大忙了，谢谢你！”
　　带土木桩子一样杵了许久，才呆呆愣愣地接过小婴儿，赞叹道：“你好厉害啊！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宇智波带土，我……”

　　卡卡西眨眨眼，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食指按压在他唇上。他眼神往那熟睡的小婴儿瞟了一眼，带土悻悻地撇撇嘴。

　　“我回来了。”
　　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个阿婆背着站在门口，满脸慈爱地笑着。她接过带土怀里的小婴儿，将小婴儿轻轻地放在一旁的摇篮里，道：“谢谢。”
　　“嘿嘿，没什么。”
　　带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傻笑，道：“阿婆你一个人带孙子太辛苦，我多帮忙也是应该的。”

　　阿婆和蔼地笑道：“不过你这孩子带人的手法熟练了不少……是用止水练手练出来的？”
　　带土：……
　　“我不是我没有！”
　　带土心虚地反驳，然后指着卡卡西道：“……不是我啦，是他。”

　　“……咦，这是哪家的小姑娘？”

　　阿婆转而将视线移向卡卡西，卡卡西尴尬地挠挠头。他长相偏中性，但是唇角的那颗痣总显得自己有些……
　　……定制面罩要快点提上日程了。

　　“噗，阿婆，他是男孩子啦！”
　　带土噗嗤地笑开道：“嘛，虽然我也没有见过这么贤惠这么会照顾小孩子的男孩子就是了。”带土转头，笑意盎然地看着他道：
　　“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旗木卡卡西。”
　　卡卡西温和地笑着，笑意却不曾深达眼底。他垂眼，不想让带土陌生的笑容刺痛他的眼睛……
　　手掌心微微握紧。

　　他早就下定决心了，不是吗？
　　如果前世带土没有遇见自己，一定会过上幸福美满的人生吧，而不是憎恨整个世界。自己就远远地守护着带土就好，远远地注视他就好。为他披荆斩棘，为他所向披靡。
　　带土已经给予了他太多太多过分美好的东西，守护着他前进的路。
　　这次换做他来保护带土了。

　　“阿婆老了，眼睛不好使了。”
　　阿婆慈祥地笑着，问道：“辛苦你们两个孩子，要不要留下来吃完饭？”
　　“真的吗，谢谢阿婆！”
　　带土充满期待地看着阿婆，肚子十分配合地咕噜叫了一声，他嘿嘿地傻笑着，有些腼腆。

　　“不是真的难道是骗你的？”
　　阿婆嗔怪地敲了敲带土的头道：“你这孩子想什么时候过来吃饭就跟阿婆说一声，不要拘束，你一个小孩子独自在家里也让人挺不放心的。”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

　　“卡卡西你呢？
　　“你也会留下吃饭的，对吧，对吧？”

　　带土转头过来看着卡卡西，同样充满期待地看着他。卡卡西的呼吸微微一滞，他将视线停留在带土的脖颈，努力让自己不看带土的脸。
　　他眼眸弯弯道：“谢谢阿婆的好意，但我长辈还在等着我回家呢。”

　　“这样啊……”
　　“嗯，我先回家了。”

　　“那……再见，卡卡西。”
　　“……”

　　带土心情有些失落。他默默地望着卡卡西渐渐远去，消失在视野里。
　　……卡卡西没有跟他说再见。

　　他转过头来，脸上阴霾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他爽朗地笑开，仿佛破开厚厚云层的阳光。这瞬间变脸的技术是他精分十几年磨练出来的演技，可以说是炉火纯青。
　　“阿婆，我突然想起堂叔今天叫我去他家吃晚饭呢，哈哈，我一不小心忘记了……”
　　带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我下次再来阿婆家蹭饭好了！阿婆做的纳豆饭我可惦记了！”

　　“是是，你这孩子真是的……”
　　阿婆无奈地笑笑道：“你也去吧。”

　　“拜拜啦，阿婆身体安康！”

　　戴着护目镜的小男孩告别了阿婆，在大街上欢快地跑动起来。他在拐角处飞快地拐弯，毫不起眼地消失不见……

　　“卡卡西！！卡卡西！！”
　　他一边奔跑，一边冲着前面那个背影大声喊道。卡卡西转过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神色莫名。卡卡西猝不及防地被拉进一个无人的小巷子里。
　　卡卡西倏然被摁到墙上，望着带土那张气喘吁吁的脸，他大脑一片空白。

　　带土兴奋地冲他道：“你是我的卡卡西对不对？！”
　　卡卡西：“……？”

　　经历过数次忍界大战的六代目，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无限循环的话……
　　……我的卡卡西？？？

　　！！！

　　卡卡西瞬间清醒过来，下意识想要把带土推出去，手腕却被带土钳制住，动弹不得——啊，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个短胳膊嫩腿的小孩。
　　卡卡西硬着头皮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我认识的那个卡卡西对不对！不是这里的卡卡西对不对！”

　　“……唔？？”
　　猛烈地狂喜涌上心头。

　　卡卡西一团浆糊的脑子立马清醒过来，他瞬间眼神一变，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鸣人啊！鸣人啊！”
　　带土大大咧咧地笑道；“我给你续上外挂心甘情愿地嗝屁之后，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了！今天早上准备出来找你，结果被老奶奶拜托看孙子了。”

　　……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他吗？
　　啊……

　　“呐，你是我认识的那个卡卡西吧！”
　　带土高兴道；“卡卡西！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就算是女装，我都可以认出你！”

　　卡卡西：……

　　“嘶……松开我啊。”
　　“啊，抱歉抱歉。”

　　卡卡西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带土不好意思地挠挠脸。

　　“呐，卡卡西！”
　　“嗯？”
　　“呐呐，卡卡西！”
　　“干什么？”
　　“呐呐呐，卡卡西！”
　　“……别呐了，有呐味了。”

　　带土：……

　　“卡卡西，明明你不是这个亚子的！”
　　“……带土，你是什么时候变成女子高中生的？”
　　“……我哪有！明明是你先变成了糟糕的大叔！”
　　“……醒醒，我比你小。”
　　“就算你比我小也掩盖不了你那一身的咸鱼味！”

　　“……等等。”
　　带土忽然发现了什么，把脸凑到卡卡西跟前，贱兮兮地笑了起来。带土那张欠揍的脸在他眼里无限放大，卡卡西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瞬间脱口而出——
　　“闭嘴！”
　　带土委屈巴巴道：“我还没说，你就要让我闭嘴，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贤二就不要问这个问题了。”
　　“……喂！我早就不是贤二了！我可是一人就对抗整个世界的男人！！”
　　“是啊。”
　　卡卡西淡淡道：“你可是以一己之力掀起了整个四战的男人。”

　　“……”
　　带土沉默下来。

　　卡卡西若无其事道：“你可是杀了水门老师的男人，你可是杀了鹿久前辈的男人，你可是杀了成千上百人的男人，你可是……”
　　“嘭！！！”
　　卡卡西后背再次碰撞上了冰冷的墙壁，卡卡西吃痛地睁眼，刹那间看见带土眼底一闪而逝的阴沉。
　　这不是他认识的带土……
　　那些被他刻意回避的事实，宛如鲸跃般浮现在他的眼前，带土是以一己之力挑起了整个战争的罪人。即使带土是他一个人的英雄，也无法改变带土犯下滔天罪行的事实。
　　他与带土相处的日子，只不过是几十年之中的短短一瞬。绝大多数时间，他都是在怀缅他记忆里的带土而已……或许他喜欢的，只是自己想象的带土。
　　阳光，开朗，爽朗的带土。
　　……可带土早就不是这个样子。

　　他知道，带土死在四战中，为最后的结局助力，就是最好的结局。他虽爱慕带土，但不会原谅带土。所以这辈子，他选择与带土保持距离，远远地看着带土，矫正带土前进的道路。
　　这样对彼此都好。

　　“带土，你在干什么？”
　　卡卡西冷淡道。

　　“呵，卡卡西，你又有多在意你说的那些人呢？”带土冷笑道：“包括你最引以为豪的鸣人，在他幼年遭受欺凌的十二年里，你也从未给予过他任何暖意！”
　　“身为水门最后弟子，你……”
　　带土故意留半截话没有说完，话锋一转转道：“我说过了，没人能逃离这个世界制造垃圾的轮回。你与我，只不过是垃圾指责垃圾……”

　　他原本还想继续说下去，结果看见卡卡西微微颤抖起来。他愣愣地，不由得慢慢松开手，慌张道：“对不起卡卡西，我知道你是不能去看鸣人，因为写……”
　　“……不，你说的对。”
　　卡卡西抬头笑开：“我确实是一个垃圾，我没有保护好琳，我没有保护好水门老师，我没有……”
　　“我确实是一个垃圾。”
　　“我一步一步走到那步田地，是我自己的错……是我太过弱小的错。”
　　“对不起，带土。”

　　不，卡卡西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没有人会因此指责你。

　　“我先走了。”
　　卡卡西顿了顿身，面色如常地转身离开，带土慌张拉住他：“卡卡西！”
　　他回头，眼眸弯成好看的月牙。
　　带土被这个笑容猝不及防地击中了，大脑一片空白。

　　“这一辈子，我不会再犯这些错误了。我一定会强大起来，强大到足以保护所有人。”
　　也足以保护你。

　　“一定一定，强大起来。”

　　带土愣愣地看着卡卡西远去的背影，出神地握了握自己落空的手。然后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倏然握紧，眼神坚定看着前方。
　　他也要强大起来，足以保护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