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不可貌相》貳叁

72、第 72 章

　　顾易转眼瞧了瞧郎九，又回头瞧了瞧练习册上的题目。
　　这道题目他似乎能看得懂，有一张图，图上画了个老头儿站在河边，河岸还有几棵稀稀拉拉的柳树。图下有一行字，写着：七九________，□□________，九九________，春天来了！
　　顾易心里琢磨着，这不是算数吗？这题我会啊。他掰着指头算了算，拿起笔在练习册上小心地写下了答案：“七九六十三，□□七十二，九九八十一。”
　　写完了，顾易又仔细核算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了，才把练习册合上了，并着那些文具盒，垫板，统统都收进了郎九的书包里。
　　顾易给郎九披了条小毯子，又探了探他的额温，确定没有异样后，返身回了厨房，边走心里头一边泛着疑惑：“算个数怎么还和春天搭上关系了？”
　　郎九这一盹直睡到吃晚饭了，才被煤球叫醒。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要找作业本时，顾易把饭碗塞到了他手里：“快吃饭吧，吃完了早些睡，你的作业哥哥看过了，全填满了。”
　　郎九迷迷糊糊地点头，迷迷糊糊地吃完了饭，迷迷糊糊地回了房间又睡觉去了。
　　这一晚顾易总是担心，不时地就伸了手过去摸摸郎九身上有没有发热，折腾了一晚上。郎九倒是踏踏实实地一觉睡到天亮，顾易却是始终半睡半醒的，天亮了睁眼都觉得眼睛里发涩。
　　郎九饱睡了一晚，精神全恢复了。顾易瞧着他和煤球说着闲话走进学校大门，他揉了揉眼睛，回“八一”去躺了一上午。
　　中午去接煤球和郎九的时候，顾易左等右等，直到其他的家长和小朋友都差不多走光了，才看到郎九红着眼睛走了出来。煤球绕在他身边一忽儿左，一忽儿又跑到右，不停地说着什么。
　　顾易忙上去拉住了郎九，蹲下身子瞅着他，见郎九还在伤心地擦着眼泪，他问煤球：“这是怎么啦？早上不还是好好的吗？”
　　煤球急赤白咧地说着：“九儿作业做得不好，他非说是我故意在他本子上瞎写的。”
　　“啥作业？”顾易听得一头雾水。
　　“昨天的语文作业，填的那个《九九歌》。”
　　顾易忽然心里一动，他问：“啥样的题目？”
　　煤球手忙脚乱地把书包放在地上，扒拉出了一本练习册，打开了指给顾易看：“就这题，七九河开，□□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所以爷爷说，春天来了。就这题。九儿写错了，被老师批评了。”
　　“哦……”顾易瞅着题目，揉着鼻子。
　　郎九越想越委屈：“我明明没有做，煤球，你说练习册上的字是哪儿来的？”
　　煤球急得抓耳挠腮：“我哪知道啊，九儿，你要相信我。你瞧，我自己的本子上都还空着没做呢，我哪高兴帮你做题目啊？”煤球引导着郎九回忆：“你想想是不是自己做了，忘记了？”
　　“没有。”郎九红着眼睛，十分坚定地摇头。
　　“那……是不是别人帮你做的？”煤球咬着手指甲冥思苦想。
　　顾易心里一咯噔。
　　郎九抽抽噎噎地说：“大伯昨天没回来，我哥又不识字，难道是阿三写的啊？”
　　煤球皱着眉思索着：“也是。”
　　顾易忙心虚地嘿嘿干笑了两声：“先回去吧，吃了饭再想想是怎么回事儿。”
　　骑在路上，听着胸前身后两个孩子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辩着这个“千古谜案”，顾易心里直骂娘：“狗操的，这学校出的什么狗屁题目，算数和语文都分不清楚，真是日了天了。”
　　本来郎九郁闷了几天，顾易以为这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过去了。可一个多礼拜后，郎九回来带口信，说老师找家长去趟学校有事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