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不可貌相》貳叁

26、第 26 章

　　老头儿失笑：“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相信人呢？”
　　眼角瞟到门口有个小孩儿跑过去，老头儿转身出了屋子，没一会儿，抓着个孩子的胳膊进来了。他指着顾易问那小孩儿：“煤球，你告诉这个小哥哥，胡伯伯这里剪个头发多少钱？”
　　那小孩儿抱着个皮球，拖着一道鼻涕，响亮地回答：“3块。”
　　老头儿满意地瞅着顾易：“放心了吧，连孩子也清楚我这里的行情。”
　　顾易点头，揉着鼻子从镜子里去看那小孩儿。那小孩儿约莫和郎九差不多点大的样子，长得又胖又黑的，倒真是像只煤球。
　　他笑着拍拍椅子的扶手：“我也就是随口问问，你还巴巴儿地去抓了孩子过来问什么问？快让他去玩吧。哎，老伯，我可是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把我这脑袋剃得矬了，我可是不付钱的。”
　　“你这孩子。”胡伯又是笑又是叹气，手上倒一点儿也没落下，利索地拿了推子在顾易头上推了起来：“看着不大吧，贼精……”
　　头发剃得很快，没多大功夫，顾易就成了一枚光溜溜的大秃瓢儿，没了头发，头顶的那块白纱布尤其得显眼。
　　顾易对着镜子左瞧右瞧了好一阵，满意地撸了撸头皮。他伸手进口袋，刚要摸出三个钢镚儿，转念想了想，辨着纸币的大小，摸了一张五元的出来。
　　把钱递给胡伯，趁他转身去找零钱的时候，顾易迅疾地顺了那把推子，塞进了口袋里。
　　胡伯浑然未觉，捏着两枚钢镚儿过来塞给顾易，瞧着自己新鲜出炉的杰作，不住口地夸着：“好看，精神……”
　　顾易嘿嘿笑着，蹭蹭鼻子接过了钢镚儿，插着口袋就出了门。
　　往巷口走了没几步，顾易只觉得脑袋上光溜溜的，格外得风凉。他缩了缩脖子，把头埋得更深了。
　　身后有人叫他：“哟，顾小爷怎么成了秃驴啦，还是只伤了的秃驴。”
　　顾易回头，抬了眼皮看过去，竟是小四。
　　真是冤家路窄，顾易停下脚步，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睨着小四，问他：“怎么着，小鳖，想干一架？”
　　小四顿时一张脸涨得紫红：“放你妈的屁，你才是鳖。”想想不对，又问：“你怎么知道……”随即又恍然大悟：“哦，臭小子，那晚你果然躲在巷子里，你个缩头龟孙子。”
　　顾易转眼看看，弄堂里没有其他齐家的人，他胆气足了足，一脸坏笑：“你爷爷我就在巷子里，听着你说自己是鳖孙子哪，哈哈……”
　　小四气极，指着顾易：“你个小瘪三……”
　　“怎么着，干一架？”顾易瞪着他，前天的气憋闷着，一直也没个消散的去处呢。眼下正好，就小四一个，顾易可不怕。
　　小四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不妙，他恨恨地一跺脚，扔下一句：“等着，总有一天打得你叫爷爷”，转身就逃走了。
　　顾易哈哈笑，学着小四的样子，一跺脚，一甩手，说了句：“我等着。”
　　旁边一个黑不溜秋的孩子蹲在地上滚皮球呢，他抬头看着顾易，拖着鼻涕咯咯笑，奶声奶气地说：“娘娘腔，不害羞。”
　　顾易认出是胡伯拎进来的那个煤球，他朝煤球眦着牙，握着爪，像是要扑上去咬一口似的，唬得煤球抱着小皮球，一溜烟就跑了。
　　顾易笑着骂了句“小狗崽子”，蹭蹭鼻子转身也小跑着回乾德里去了。
　　刚到家门口，就撞见了要出门去练车的豹子。豹子见了顾易，一愣，上上下下瞅了好一阵子，才伸了手要上去摸顾易的秃脑袋：“怎么整成和我同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