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不可貌相》貳叁

132、第 132 章

　　豹子无奈地直摇头：“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婆婆妈妈的呢？易哥，你的出息呢？”
　　顾易咕哝：“我也他妈在找呢。”

　　梅副所的第三次化疗很快就安排上了。可这一次的反应出奇得大，喝下去些水都能呕得天翻地覆，掉的头发也越来越多了。
　　顾易瞧梅副所说话的力气都要没了，当机立断又给他办了住院手续，留在医院里挂水巩固。
　　煤球索性就把这学期的课业都休停了，在梅副所面前，只说是技校里课程不重，还有一些社会实践课，他偷偷溜出来也没关系。
　　梅副所明知煤球是在说谎，可也实在没有力气再去计较。他只是更配合地接受各种治疗，每天挂水，吃药，医生都夸很少见到这样省心的病人。
　　慢慢的，到了寒假，梅副所的各项指标又都平稳了下来，三次化疗的成效慢慢显露了端倪，挂的水逐渐减少，只是药仍得一顿不落地吃着。
　　年前，一家人兴高采烈地收拾了东西出了院。踏出住院大楼的电动门，梅副所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笑着说了声：“真好。”
　　因着梅副所的病，2003年的除夕他们只简单地做了几个清淡的小菜，每人一杯热水，看着春晚说说笑笑了一会儿，也都各自回房去睡觉了。
　　郎九躺在床上没有什么睡意，他望着窗外稀薄的月色，像是笼了层鞭炮的余烟，蒙眬得很。
　　间或有几道焰火窜上了天，并不热闹。这几年政府大力提倡环保，不许在新村街道里放烟花爆竹，郎九觉得年味也像今晚的月色，越来越稀薄。
　　正无意识地任着思绪信马由缰，猛然窗外噼啪，鞭炮声此起彼伏。郎九知道，是12点了。
　　他坐起身，靠在床头，拿过手机给顾易拨了过去。
　　只一瞬，顾易就接了，抢在他前头说：“生日快乐。”
　　郎九也笑着回：“哥，生日快乐。”顿了顿又问他：“我的礼物呢？”
　　顾易为难地笑：“今年光念着你大伯了，把这茬忘了。”
　　郎九似是看见了顾易在蹭鼻子，他低笑着回：“别揉鼻子了，都揉歪了。”听见顾易在那头嘿嘿笑，郎九接着说：“哥，我今年不要礼物，我等你的一个回答。”
　　顾易止了笑，静了片刻，才轻轻回道：“好，我会想清楚。”

　　过了年开了春，天气慢慢回暖了。温煦的阳光一晒，梅副所的情况就更见好转，慢慢地扶着拐杖，也能一个人下去溜达溜达了。
　　顾易瞅着日历上的月份数由2变成了3，没两天，3月份也要到底了，他心里一天比一天不踏实。
　　4月1号一早，顾易瞅着郎九悠哉悠哉地喝着粥，因着梅副所病情的好转，又加上被选拔进了全国物理大赛，他这阵子都很开心，做什么都特别有兴致。
　　顾易想着，还是晚上再说吧，别坏了一天的好心情。他觑了几眼郎九，见郎九对他眯眼一笑，顾易也马上回了一个笑，就低下头去喝粥了。
　　郎九赶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压着迟到线的边缘了。他探头看了看早自习的老师正在黑板上写题，就猫了腰匆匆赶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仓侯龙无精打采地趴在桌面上，看见郎九，转头低低咕哝了声“你来啦”，全然没有平日里的热情活跃。
　　郎九撞了撞他胳膊，奇怪地问：“怎么啦？跟蔫了的茄子似的。”
　　仓侯龙侧着脑袋趴着，一脸郁闷地瞅着郎九问：“你不知道吗？张国荣死了，跳楼自杀的。”
　　郎九一愣，随即笑了：“少来啊，我知道今天是愚人节。”
　　“骗你是王八蛋。”仓侯龙急了：“真死了，电台里都是他的报道。”
　　郎九看仓侯龙说得认真，他怔住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