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了不起的小丫鬟》九溪啊

11、第 11 章

　　上辈子，刘云瑶并不热衷于讨好太夫人，导致青袅也和太夫人往来不对。

　　所以当年落水的其实是小郑氏一事，青袅也不知晓。

　　可这一世不一样了，事先已经知道将来发生事情的青袅，开始一一躲开那些灾祸。

　　知道刘云瑶即将代嫁去礼亲王府，再嫁给那个扶不起的裴宗庆。

　　青袅发誓，无论如何都要避免这一切。

　　“姨老太太喜欢吃甜食？”青袅搀扶着小郑氏，不动声色地问道。

　　“是啊，现在一把年纪了还喜欢吃呢。像什么酥酪、带骨鲍螺，我都爱吃。你家老太太总是笑我，说我还像个讨吃的孩子一样呢。”小郑氏哈哈大笑。

　　“我家小姐以前在家里，闲来无事时也会去厨房里做些点心，她做的甜点也是不错呢。”青袅提及刘云瑶。

　　“若是姨老太太不介意，不如尝一尝她的手艺？”

　　“姨老太太尝遍了山珍海味，若能给我家小姐点评几句也是好的。”青袅说道。

　　小郑氏拍了拍青袅的手，大笑道：“瞧瞧你，把我说的向老饕一样。我呀待在家里也不出来走动，可没你说的那么厉害。”

　　太夫人这个时辰都是要念佛的，素来不怎么信的姨老太太，便由青袅陪着。

　　刘云瑶不善言辞，青袅和她说好好做些甜点来给小郑氏，她什么也没说，就跑去厨房了。

　　青袅对刘云瑶的个性也是十分头疼，总不能单靠她自己给刘云瑶拉好感吧？

　　“云瑶住的地方倒还算清净，只不过，我看屋子里的陈设是不是太少了，不像一个女孩子的屋子。”小郑氏凝眉说道。

　　摆设这些可都是值钱玩意。就算刘云瑶在太夫人面前还算得眼，可没有叶氏的吩咐，刘云瑶屋子里摆放的，依旧是一些老旧的书画。

　　“我家小姐不在意那些。”青袅把话说的漂亮，一边还为小郑氏又泡了一杯百花露茶。

　　刘云瑶得不到什么好茶叶，用百花露茶去笼络太夫人和小郑氏，也算是奇招。

　　“姨老太太喜欢甜食，可试过醪糟？再放些小元宵进去，撒上一把干桂花，那滋味可好了。”青袅挑了姨老太太喜欢的话题，和她说道。

　　“是江南那里的小食吧？我小时候去过，依稀记得是吃过的。”小郑氏闻言，果然兴趣满满。

　　“姨老太太还说不是老饕？这天南海北的东西都吃过了。”青袅说道。

　　“我啊，吃了那么多还是最喜欢吃糖葫芦。小时候我娘怕我吃多了闹肚子，从来不给我多吃。等我娘没了，我姐姐就是你家老太太当家，也不给我吃，说吃多了倒牙口。”

　　后来就是嫁人，丈夫知道他爱吃甜的，回家时也会带上一串糖葫芦。可等他也死了以后，就再也没人惦记她了。

　　她和丈夫膝下无子，最后还是从族里过继了个侄子过来。

　　侄子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些年纪，心里只有他自己的爹娘。小郑氏也无所谓，关上院门照旧过日子。

　　直到机缘巧合下，小郑氏救了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才重新开始四处走动。

　　太子登基成了皇帝，更加惦记这位曾经救他一命的妇人，封了她超品夫人，又额外赐了她宅子。

　　恍恍几十年，就这么眨眼而过。

　　“好像，有几十年没吃过糖葫芦了吧？”小郑氏思及痛处，一时竟有些悲痛。

　　“唉不说了不说了。”小郑氏摆摆手，不愿意再说下去了。

　　青袅不敢再说，只怕又提到小郑氏的伤心处，端过点心匣子。

　　“姨老太太尝尝冬瓜糖，是燕京里那家有名的糖果铺子送来的。”青袅娇笑着说道。

　　或许是小郑氏嘴里苦淡，果真拿了块冬瓜糖，可随即却露出奇怪的神色。

　　“这冬瓜糖，是谁送来的？”小郑氏拿出手帕遮掩，竟然把冬瓜糖吐了出来。

　　“这糖，是哪里不对吗？”青袅忙拿起百花露茶，给小郑氏漱口。

　　小郑氏视线落在点心匣子里，那些剩余的冬瓜糖，还有边上的松子糖。

　　“快去把这些东西丢了，可不能再吃了。”小郑氏面色严肃，似乎眼前的糖并不简单。

　　这些糖是前几日有个丫鬟送来的，说是可以给刘云瑶解解馋。不过刘云瑶和青袅都不怎么爱吃糖，所以几乎没怎么碰过。

　　“这些糖里都放了泻药。”用茶水再三漱口的小郑氏，终于和青袅说道。

　　想当年，族里的侄子过继过来以后，整天给小郑氏找麻烦，其中用的最多的招数，就是在小郑氏的饭菜下泻药。

　　“我倒不知道，你家小姐在这里过的，是这样的苦日子。”小郑氏叹口气，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当年的处境。

　　青袅语气一噎，到没有想到以为呗小郑氏自己发现了。

　　她本意是想，在其他地方旁敲侧击地暗示与小郑氏。

　　别说，估摸着肯定是刘云瑚那个蠢人，给小姐下的烂招。

　　私自说别人的不是，恐怕会适得其反。

　　所以……

　　“这应该是误会吧，或许是不小心撒进去的？”青袅故作面色为难地说道。

　　要说起相府里，谁会是那个，会给刘云瑶下绊子的人，恐怕就只有刘云瑚了。

　　“是云瑚吧？”小郑氏说道，她倒是听过姐姐发过几句，关于她那个嫡长孙女的牢骚。

　　刘云瑚虽为相府嫡长女，却生性傲慢，整日里飞扬跋扈，还时常再长辈面前甩脸色，动不动就说外祖家有多显赫。

　　“不可能是大小姐吧，虽说她是不太喜欢我家小姐。但下泻药这样的下三滥招数，应该是不会使的。”青袅这一番话说的诚恳。

　　清官难断家务事，小郑氏只好说，让青袅以后多加注意送来的东西，若是进嘴的更是要小心。

　　青袅不求小郑氏此时为刘云瑶出头，只求她心里时常记得刘云瑶。

　　恰巧此时，在厨房里忙活的刘云瑶回来了，还带着好几盘甜食。

　　“姨祖母尝尝，这个是蜜红豆酥酪，这个是奶皮子。我也不知道你爱吃多甜的，怕放多了反而不爱吃，若是不够甜，添些蜂蜜就好了。”刘云瑶面色微泛红地说道。

　　或许是涉及到自己擅长的部分，所以刘云瑶话有些多，但看着才像是有了生人的气息。

　　蜜红豆娇艳欲滴，颗颗完整饱满得就像红宝石一样。放在白如雪的酥酪上，红白相映，看着更让人食指大开。

　　还冒着热气的奶皮子，散发出浓郁的奶味，香味扑面而来，更是勾起胃里的馋虫。

　　奶味微有膻气，所以青袅给小郑氏额外泡了一杯碧螺春，好解腻。

　　“姑娘家里，你倒是我第一个看见，愿意往厨房里跑的人。”小郑氏看着身上还有烟火气的刘云瑶，不由感慨道。

　　吕老爷多病，每天都要喝药。长大了略懂事的刘云瑶，就这样学着做点心，给外祖父散去嘴里的苦味。

　　吕老爷去世后，吕氏的身体也大不如前，后来就是为吕氏做点心。

　　“姨祖母喜欢就好。”刘云瑶面露浅笑，眼底却有着盈盈水光。

　　“想你娘了吧？”小郑氏看她这副模样，哪里还不知道她的心思。

　　刘云瑶不擅长掩藏自己的情绪，开心就是开心，难过就是难过。

　　刘云瑶咬住嘴唇，点了点头。

　　青袅见状，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安慰刘云瑶。

　　这几个月，她一直在想，要如何为刘云瑶摆脱代嫁的命运。

　　却忘记了，刘云瑶才失去自己的母亲，背井离乡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亲爹不亲，姊妹不睦。

　　小郑氏放下自己手里的调羹，朝刘云瑶招了招手。

　　刘云瑶慢慢挪过去，被小郑氏拉进了怀里。

　　小郑氏搂着刘云瑶，放在她背脊上的手轻轻拍打着。

　　“人呐，总是要往以后看的。前头发生的，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现在再去想也是无济于事。”

　　“你心里念着一个人，即便他不在眼前，即便他再也回不来了，再多想也是徒添悲伤。不如抬起头，看着以后的路，勇敢地走下去。”

　　应该是同病相怜吧？

　　当初丈夫去世以后，小郑氏几乎一夜之间，从众人艳羡的伯夫人，变成了青年丧夫的寡妇，并且还膝下无子，还要从族里过继个儿子过来。

　　她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失去了丈夫，失去了原本充满希望的生活。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是个坚强的孩子。”

　　“你心里有苦，不妨现在都哭出来，在我跟前哭没事的。”小郑氏轻轻搂着刘云瑶，顺着她的背脊安抚。言语之温柔，让刘云瑶也陷入了回忆中。

　　眼前突然上演一出祖孙俩的亲情戏码，青袅一时有些尴尬。

　　不过青袅也感谢小郑氏，让她想起了，自己是死了又重活过来的人，可刘云瑶不是。

　　此时的她，还是一个刚丧母，今年才十六岁的孩子。

　　刘云瑶果然趴在小郑氏怀里呜咽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才局促地抬起头，眼睛红通通的。

　　“姨祖母，我失礼了。”刘云瑶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说道，脸颊两团红晕。

　　“无事的。”小郑氏露出慈祥的笑容来，又揉了揉刘云瑶的脑袋。

　　“对了，刚才我看你这里，点心匣子里的糖都受了潮，我就喊青袅都去扔了。”

　　“你若是想吃糖了，就去问你祖母讨。她那里啊，藏着好多糖呢。”小郑氏说道。

　　刘云瑶面露茫然地点点头，实际连小郑氏说的什么糖，都不知道。

　　“好啦，云瑶你做了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们一起来。我老了可不比我年纪轻的时候，那时候便是吃上一桌也不怕，现在可不敢喽。”小郑氏哈哈大笑道。

　　刘云瑶一脸认真相，面色诚恳地对小郑氏说道：“姨祖母一点都不老，看着还很年轻呢。”

　　青袅心中哭泣，怎么自家小姐连说句讨好的话，都说的这么朴实无华。

　　偏偏小郑氏似乎还挺吃刘云瑶这一套，看着十分高兴，“是嘛，我也觉得我还能再活上几十年。”

　　“所以说要知足常乐。”小郑氏呵呵笑道，“可不能像一些年纪轻的人，天天板着脸。”

　　“还被人喊做阎王什么的。”小郑氏吐槽道。

　　青袅没听清楚小郑氏在说什么，不然怕是会更早发现，小郑氏和某位阎王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