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以外全员金手指》孤光与清辉

36、第 36 章

　　壹零的动作很快。

　　在宴会结束第二天，他们就放出了许多造势的通稿。传播最广的是一张合照。卢诚王雅薇夫妇站在中间，身边围绕着一群说的上眼熟的商人明星等等。林用自然在列，还就站在卢诚身边。笑得一脸志得意满，踌躇满志。

　　说他是雀屏中选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叫言斐意外的是，言正行竟然也在里头。站得不远不近，和林用比起来他的表情就非常得体含蓄。好像是一位时髦前卫的绅士。

　　回忆了当晚情景，言斐倒想不起来言正行在拍卖会上有多出彩。想来是之后挤进去的。虽然，言斐对言正行没多少父子亲情，不过他也实在佩服言正行那一身浑水摸鱼的好本事。

　　只是大厦将倾，也不知道那照片上多少人能安全逃生。

　　言斐的视线落在林用脸上。所谓好言难劝要死的鬼，这小子和自己反复确认壹零境况，却头也不回扎进那摊泥水里。好像那里头有什么天大的好处可以捞似的。

　　天大的好处？

　　莫非壹零还能借壳重生不成？

　　有一个模糊的念头在言斐的脑子里一闪而过，只是他又觉得实在太过荒谬。难不成这还是一个连环局？卢诚之外还有一只麻雀？言斐思来想去实在不明白到底是谁还能在这一滩烂泥里黑吃黑。

　　“林用那小子难道还预知未来了？”言斐哼笑一声，便将这破事丢到一旁去了。他自矜得很，实在不愿意自己的精贵脑子在这些破事里自降身价。

　　郝乐那头还有了不得的大生意等着自己，精力当然要放到最重要的事情上。言斐有预感，这次的项目必会一飞冲天！于是他跟打了鸡血一样，和郝乐一帮人反复确认上线前的一众流程和事项。

　　一心扑在事业上，早把楼峥忘了一干二净。

　　一个会议结束，楼峥拿出手机依旧没有收到一条言斐发来的信息。忍耐了半个月，饶是再好的修养，他的脸也不由黑了一度。

　　身旁的方涯看到这一幕，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你家小老师呢，都不给你补课的么？”

　　楼峥不想说话，第一次体会到了某种十分微妙的怨妇心态。

　　方涯幽幽吟道：“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

　　楼峥投来凉凉一眼，方涯一点都不怵他，哈哈大笑继续念：“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哈哈哈哈！”

　　“语文学得不错，”楼峥丢给他一份文件，不顾方涯在背后大呼小叫，直接快步走出了会议室。他心里烦闷，上了车之后也不说去哪里。只叫司机在城中瞎晃着。手机一震，楼峥立刻点亮来看。发现并不是言斐，而是方涯。

　　方涯：【怎么了，对我们小言老师动心了？】

　　楼峥盯着屏幕，或者说盯着和言斐的对话框，然后回复方涯：【没有，不至于。】

　　【你刚才的表情可一点都不像是不至于。】

　　楼峥心底莫名燎起一层火，刚想回复说自己只是惦记言斐借走的那辆车。再一想，那车第二天言斐就让人给开回来了，那火莫名就成了一个冰坨子把楼峥冻了一个透心凉，屁点能耐都翻不起来。

　　商人重利轻别离，楼峥心想：还真是。

　　言老师没有心。

　　没有心的言老师在办公室里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在别人眼里，或许软件上线是当前他们最重要的事情。但上线方案言斐已经来回检查了无数遍，他已然不会再多花时间。现在和郝乐他们讨论的却是上线之后会遇到的问题，以及发展方向。

　　因为言斐对公司的帮助太大了，郝乐几个对他说的话简直是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言斐一番话说完，问下面的人有没有别的想法。一个个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连说没有，都听言哥的。

　　言斐默了一瞬，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摇摇头没说。

　　郝乐小心地问：“……言哥，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言斐咽下话头，“你们先关注上线的事吧，今天说的……”

　　他笑了一下，“等开完庆功会再讲也不迟。”

　　说着，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郝乐眼见着他眼中一点忧虑忽而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明显的期待。

　　言斐抬头，“我们金主爸爸来了，我先走一步。”

　　“楼先生么！要不要……”

　　“不用了，他不上来，我先走了。”

　　说着，言斐拿起外套一阵风似的转了出去。

　　楼峥坐在车里看着自己发出去的信息，有点认命地想：到底还是自己先开了口。不过，当他看到门口出现的那个身影时，又觉得这个命还是得认。

　　言斐一气坐进车里，转头便是一笑：“楼先生好啊。”

　　他走得急，外套都没穿上，窄腰束成一道。刚才开会时说得急了还解开两个扣子，风流得像是荆城夜晚轻吻霓虹灯的风。

　　清癯的身形着实是风采迷人，楼峥看到言斐，想说的话忽然就忘了。他定定地望着言斐一会儿，将手放在了缓缓架起的腿上，轻声问：“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听到他的语气，言斐有些愣，抬眼看楼峥。他双手交握，放在腿上，靠着椅背。虽然是面向自己的，可眼神却是低着的。

　　言斐似是意识到什么，唔了一声。恰时，楼峥的目光抬了起来。二人视线相撞，言斐似是受到蛊惑般，斜身靠过去。楼峥看着他的手落在皮质椅座上，按出一些凹陷，人也越来越近……然后，言斐收了回去。

　　他靠在椅背上舒了一口气，顺手将衬衫的领子扣好，无所谓般应了一声：“最近忙啊，楼先生不忙么？”

　　楼峥收回视线，示意司机开车，声线淡然自持：“嗯，我也刚忙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