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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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皇后港换下白日的矜持，成为一位极其妩媚华丽的佳人儿。
这里是荆城精英们最喜欢来的地方。哪怕荆城多年发展，已经有了不少不输此处的商圈。但皇后港带着荆城最风光三十年的腔调，是老派富有沉淀的象征。因此，来这里才被认为是站在了最高级，是身份象征。
言斐来时碰到堵车，晚了半个小时。要是以往，言斐迟到了，言正行都是要问两句的。问问他是不是故意怠慢，然后拿手里的投资明里暗里提醒威胁一下儿子。
不过，今天的他很有耐心。不仅不催，言斐到时还特别嘘寒问暖了一番。
言斐的反应是：“别来这套，有话就说。”
“你这孩子……真是，”言正行仿佛不以为意，手里盛汤的动作倒是停了下来，随后很有兴味地打量着自己的大儿子。
言斐不理他，低头吃自己的。这一天天饮食不规律，他可不想亏待自己。
“小盛啊，”言正行也不直说，却对言盛意有所指，“你看，你还是没你哥这个脑子。以后办事呢，还是要多和你哥学学的。抓住一切机会向上爬。等我老了以后呢，就不用提你们操心了。”
言盛看了一眼亲爹，又看了一眼言斐，垂下眼帘说：“嗯，知道了。”
平常，言正行阴阳怪气，言盛都不大搭腔。今天的语气有一种拿捏过的轻巧，言斐停下筷子看了弟弟一眼。
言盛也在观察言斐，他想从言斐身上看出些痕迹。比如，昨天晚上他到底有没有和楼峥搞在一起。言盛看到了言斐眉宇间因为没有休息好的郁结；注意到言斐其实没换衣服，不过是把那件过于庄重的礼服外套脱了。
所有的细小的痕迹都仿佛在说言斐和楼峥这辈子还是相识相遇，已然开启了一段孽缘。
言盛拿捏不定，心绪起伏万千。
把楼峥送到医院，又等检查结果折腾一晚上，下午和同事对接项目进程，言斐当然没休息好。至于衣服，他是真觉得来见言正行不需要太有礼貌，干脆就懒得换。
言正行要见他都是要言斐给他办事。上次是要他从关诗妍那里套楼峥的行踪，这次不知又要做什么。言斐猜他走门路没有走通，又想着关家的关系网。
可惜，关家和楼氏估计合作不了。这点，言斐没打算和言正行说。
但，为什么今天言盛也在这儿？联系父子感情这种屁话就别多讲了。怎么，难道是言正行又看到了小儿子身上有什么价值，打算让兄弟两个齐上阵，其利断金？
要真是这样的话，言斐觉得还不如自己和言盛联手，先把言正行给断了。至于回报么，他愿意六丨四作分，顾及一下他们窜稀一般的兄弟情意。
对言正行的阴阳怪气，言斐更加阴阳怪气。也不说话，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时不时看看表。
“你看，夸你两句也不知道谦虚，”言正行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继而说，“小斐啊，我看出来了。我们家最出息的还是你了。你也真是的，和楼先生都认识了，也不和爸爸说一声。”
点出这一句，言正行盯住了言斐的表情。
他想看到言斐被人戳到底牌，把握住了行程之后慌乱的表情。可惜，言斐没有。他只是换了一边靠着，示意言正行继续说。
“要不是……”言正行看了小儿子一眼，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要不是小盛告诉我，你和楼先生相谈甚欢，我还真没想到。”
低着头的言盛眼神一变，在言正行身上溜了一圈。餐厅里原本烘托浪漫气氛的钢琴曲忽然停下，三人之间的气氛凝滞而奇怪。
言斐切了一块牛排，打破了僵持，他随口问弟弟：“怎么，昨天你去关家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摸不准言斐话里的意思，言盛当然不打算说实话，真假掺半地回答：“我没去。是昨天陆一去了，看到你在，就和我提了一句。”
“哎呀，你弟弟一直都很腼腆，看你在忙怎么会去打扰你呢。”
言正行好似在打圆场，其实是将其中信息搅弄得更加混乱。他没说是不是言盛和自己说了言斐的行踪，有意让这俩兄弟互相猜疑。
不过，兄弟两个都无所谓。
言斐认定言正行是纯的傻逼，一些小伎俩不值得应对。而言盛早就不是上辈子被吓一吓就慌得不行的胆小鬼了。他们迟早要撕破脸，现在有言正行帮自己挡一挡，言盛也乐得。
一番说辞下来，言斐也明白了。他继续切着牛排，一句话精准戳到了言正行的心窝子。
“所以，您凑上去被人家扇下来了？”
言正行面上肌肉一突，刚想说话被言斐继续打断：“想让我帮你递方案？行啊，方案拿来。不过你想好了，出多少钱。”
信心满满的一句话惹得言盛又猜，这是真的和楼峥搭上线了？楼峥难道已经色令智昏到不过一晚上就被迷得神志不清了？
不，言盛否定了这个想法，认为言斐只是在耍言正行而已。于是，他不说话。
“我们亲父子之间，你也太绝情了，”言正行倒也不傻，他吃过言斐几次暗亏。看言斐一口答应自己的条件，他反而并不是觉得喜悦。
不想被儿子敲诈勒索，言正行换了一种说法：“方案么，我肯定已经提过了。就是不知道楼先生有没有看，小斐你眼光也是不错的，肯定早就看到了城南那块地的商业价值。我和你赵叔叔还有蔡伯伯为这件事也是很辛苦了，你就当帮长辈一个忙……”
“哦，我的赵叔叔和蔡伯伯认识你么？”
言正行被言斐一句话气得胸膛好一阵起伏，抽搐着嘴角说：“你这孩子真会开玩笑。”
言斐挥了一下手，“简单来说，就是你希望我说服楼峥帮你和关家抢城南那块海地。你不是一直很忌惮关家么，这次胆子这么大？”
言正行也不反驳，只说：“富贵险中求。”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言斐，激起了他血脉之中豪赌的天性。言正行想，真不愧是他言正行的儿子——同样的投机，疯狂。
“具体的方案呢，我也等会儿发你一份。你看过之后，就知道爸爸为什么这么有兴趣了。”
言斐得到这句话之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要走了。言正行知道儿子已经意动就不再阻拦，只是带着微笑目送言斐出门。
看到言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餐厅门口，言正行放下脸色，盯着言盛：“你说关家最后会拿到城南的地，你确定？”
言盛收起自己那副无欲无求的沉默表情，举起桌上的红酒学着言斐的样子缓缓啜饮。他直视言正行的眼睛，语气依旧是那股拿捏过的轻巧，却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味道。
他笑着说：“当然。”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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