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病》猗凡

14、第 14 章

　　驰睿参加好几项比赛，都取得了小组第一的成绩。女生们欢呼的浪潮一声盖过一声。

　　最后一项跑步比赛的时候，他为了接住滑倒的同学，胳膊肘杵地擦伤了。好在两人同时跌过线，顺利晋级。

　　班里同学围过来，问他怎么样？他说没事，绕开所有人，自个儿去了卫生间找水龙头冲了。后来被王老师看到，老师说：“你这不行，得到校医务室擦碘酒消毒。”

　　驰睿答应了声，说自个儿会去。

　　王老师又跟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驰睿你家长今天来学校啦？我听谷老师说，你求他破例给你多开了两张出入证。他说你从来不求人，就破例给你开了后门，哈哈。”

　　驰睿：“嗯。”

　　他上了行政楼三楼的医务室，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大家要么在教室打闹，要么在操场，没有人会无缘无故跑这地方来。

　　“哎呀，妈，你轻点。”

　　驰睿脚步一顿，这声音他太熟悉了。

　　“你挡什么挡，昨天我打你的时候，你要知道挡一下，何至于变成现在这样。”顾雯气急败坏道。

　　“好了妈，你别生气了，我错了啊。”程捷拉住她的袖子撒娇。

　　顾雯还是没好脸色给她，但往她脸上抹红花油的手轻了些。

　　“程捷，这里没外人，你跟妈说实话，到底是你在追星还是程斯琪在追星。偷偷背着我们去隔壁市看演唱会是不是她？她买的票对不对？”

　　程捷顾左右而言其他，“妈，这事都过去了。”

　　顾雯掐她。

　　“妈，你别掐。”

　　顾雯气道：“你虽然满屋子挂的都是明星海报，可我看你平时根本不管他们，你对那些东西都不感兴趣。我倒是撞见过好几回程斯琪在你的房间看着那些海报发呆。上次林芳打扫的时候将那些娃娃弄倒了一个，也是程斯琪大呼小叫。”

　　“妈，那不是娃娃，那是手办。”

　　“我管你叫什么，别岔开话题。你说，到底是你在追星还是程斯琪！”

　　半晌过去，程捷的声音再次响起，“是我。”

　　顾雯深吸一口气，都有些绝望的感觉，“程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撒谎，但你太让我失望了。”

　　“妈，”程捷拉了她一下。

　　顾雯甩开她，气愤的踩着高跟鞋走了。

　　程捷转回身，开始收拾校医务室被弄乱的东西。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程捷转身，看到驰睿举着一条胳膊走了进来，她笑着打招呼，“驰睿！”

　　驰睿没理她，自己动手找碘酒。

　　程捷讪讪的，想起昨晚驰睿跟她说的话，有些自嘲。

　　驰睿能感受到她的落寞。

　　因为和妈妈吵架，所以不开心了吗？

　　程捷打开水龙头将脸上的红花油冲了，擦了红花油的脸油乎乎的红红的太可笑了。

　　她自口袋里掏出口罩。

　　“棉签在哪？”

　　程捷愣了下，“哦，这，这儿有呢。”她自身旁的治疗盘拿出一次性棉签递给他，看他胳膊擦伤了还渗出血迹。

　　“需要我帮忙吗？”

　　驰睿没出声，却也没拒绝。

　　程捷高兴起来，“来来来，不客气，我帮你。”沾了75%的医用酒精往他受伤的胳膊上毫不客气地一滚，预想中的大呼小叫没有听到。程捷抬眼看看他，“你怎么不喊疼啊？”

　　驰睿不说话。

　　程捷讪讪的没意思，不再恶作剧，换了刺激性小的碘酒，轻柔的重新给他擦拭伤口。

　　她的动作那样轻，那样温柔，柔软的棉签擦着他的胳膊，更像擦进了他的心里。

　　“好了，”程捷抬头。

　　驰睿慌忙收回目光。

　　恰在此，校医进来了，六十多岁的奶奶，“你们俩个小同学在这干吗呀？受伤了吗？”

　　驰睿，“胳膊擦伤了没多大事，消了毒了。”

　　校医拉过他的胳膊看了看，“最近别碰水了，你们男孩子怎么就这么糙。”

　　出了门，下楼的时候，驰睿忽然问，“为什么撒谎？

　　程捷脚步一顿，不知道他指什么。

　　“程斯琪追星追二次元动漫，你不追。”驰睿认真的看着她。

　　程捷，“因为，因为，因为我们是姐妹嘛，做姐妹的互相扶持是理所应当的啊！”

　　驰睿，“你昨天跑出来是因为被阿姨打了？”

　　程捷张了张嘴，忽而语调一变，“驰睿，你真的长高了耶，从咱们第一次见到现在才过去多久啊，当时你的头顶只到我的眉毛，现在到我额头了呀！天啦，你最近吃了什么猪饲料？”

　　也只有她敢这么说他。

　　驰睿轻拍开她比着二人身高的手，快步下了楼。

　　他吃什么？他能吃什么？

　　从认识她后，只要她看到自己就没停止过给他塞东西吃。

　　饼干，牛奶，牛肉干。

　　她当她是饲养员吗？

　　**
　　运动会如火如荼的进行，可自从那天他因为关心她，问了她一个问题。似乎是触及了她的隐私，她忽然间对他冷淡起来。不再老远就打招呼，也不再张口闭口“嗨，朋友！”

　　旁人或许没发现她的冷淡，但他感觉到了，非常明显。

　　她身边不缺朋友，总是热热闹闹，尤其那个叫张阳的小子，一直围着她转。

　　但驰睿发现，程斯琪的目光总喜欢寻找张阳。不过她是个骄矜的大小姐，表现得不明显。

　　最后一天，男子一万米长跑。

　　班里的同学为驰睿呐喊加油。张阳也参加了这项运动。作为高一（1）班的后勤，程捷也出现在人群中。她和他们班的同学一起比拳头，喊“张阳，加油！”

　　虽然呼喊“驰睿加油”的人更多。

　　但驰睿没听到程捷这样喊，他默默的腿部蓄力，暗暗下定决心，“这次他一定要拿第一。”

　　裁判的枪响了，张阳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头。驰睿暗自发笑，愣头青，他是不知道长跑拼的是耐力，所以更应该保存体力吗？

　　然后他听到程捷举着喇叭喊，“张阳，加油！你是最棒的！”

　　驰睿忽然就不爽了，他原本跑在中间，骤然发力，冲到了前头。

　　谷老师和体育老师站在一起，吃了一惊，“驰睿这是怎么了？”

　　谷老师手成喇叭状，喊，“驰睿，保持体力！”

　　体育老师笑，“年轻人，容易热血上头，一时的不如人都忍不了。看见没，两孩子较上劲了。”

　　然后赛场边的同学们就看到驰睿和张阳一会第一一会第二，将一万米跑当成了百米冲刺。

　　程斯琪站在塞道边上，“张阳这是疯了吗？”

　　程捷却在看手机，发呆。

　　程斯琪用胳膊撞了她一下，“看什么呢？”

　　“哥哥今天搭飞机回来，傍晚就到。”程捷难掩兴奋。

　　“真的！”程斯琪也很高兴，“他居然给你发信息了，都不知道跟我说一声，快问他有没有带礼物给我们。”

　　俩个女生就坐在草地上发起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