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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争宠 ...

  •   宁汐:“祖母,我出门一趟乏了,想回屋休息。”

      “去吧。”老夫人应允。

      阳雪居的海棠树花叶落尽,但上面结成冰棱,远观去,没有枯枝败叶的萧索感,反倒是琼枝玉树般的景色。

      晚霞天际拉过一条五彩的绸带,渡上冰棱树枝,映出琉璃样的光芒。

      这种种美景加起来,却抵不过树下一道缓慢踱步、气质出尘的青年的身影。

      宁汐第一次看到那人站起来的模样,身体像画师手下精心打造的风流倜傥的男子,宽肩蜂腰,骨骼灵秀,恰到好处的撑起一袭飒飒月白燕居服,立在白日与夜晚交接的霞光中,好似随时乘风欲去。

      宁汐屏凝心神观望许久,方迈出轻快的步子:“二哥,你能站起来!真是太好了。”

      萧然身形一抖,极力稳住,腰脊挺得更笔直了些:“怎的三天两头往这跑,把这当成自己家了?”

      他说这仿佛不待见的话时,薄唇微微的翘起。

      “我来答谢你呀,”宁汐走过去,瞅他站得有些勉强的样子,伸手穿过他胳膊,挽住他:“我扶你吧。”

      独属于小姑娘的杏仁淡奶味儿的香甜气息萦绕鼻端,令他心神愉悦,萧然没有拒绝她的亲近:“此行出去可受欺负了。”

      “没有,不是有你派人保护着嘛。就是。”宁汐欲言又止的摸了摸腹部。

      萧然心下一紧,撂开她粉紫色外衫,隔着中层夹衣急切探揉她的肚子。

      “难道有人打你?”

      “哈哈哈,”宁汐痒痒的躲开:“二哥不要,不是,没人欺负我。是我藏在怀里的猪肉干,不小心弄丢了。”

      萧然心神一松,瞥到她肚子拱起一团,赶紧把手从她暖呼呼的衣裳里抽出来。

      他负手于背,捻动手指,平复了好一阵滚烫的心绪,半晌嗤了声:“出息。”受到宁鸾她们的委屈半点不向他提,心疼一袋吃食。

      “嘿嘿。二哥,那六千两,我无以为报,只愿……”

      萧然心一惊,这词怎么听着像戏文里的。

      下一句是不是,只得以身相许?

      宁汐抱着他胳膊,想不撒娇也没辙了,六千两,她猴年马月也还不上:“我无以为报,只愿这一辈子都当你的妹妹,不,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

      “住嘴。”

      萧然满头黑线,怕誓言成真的给打断。

      正煽情的宁汐猝不及防的打了个趔趄:“呃,我还没说完呢。”

      萧然睨她一眼:“你想得倒美。一次六千两,以后哪户人家养得起你。”

      “二哥哥~~”

      咿呀,宁汐实打实的打了个寒颤,皮肤上的小疙瘩都集体冒出来了。

      她发誓,这娇嗲嗲的一声绝不是她喊的。

      二人回首望去,只见三姑娘宁妙不知何时站在了月洞门门口。

      宁妙见望过来的青年,呼吸一瞬间凝住了。

      她只见过萧然坐轮椅的样子,没想到他站起来的形象如此挺拔,给人安全感,身形如飒飒的竹节,眉目似皑皑的清雪。

      天呐,这人要不是她的堂兄,她都要爱上他了。

      宁妙想到那阔绰的六千两,对此人的印象早已颠覆。

      她扭着身子蹀躞小步入内,盈盈福身,眼睫频眨:“二哥哥,以前是小妹年幼无知,多有得罪,这厢给你赔礼了。以后人家天天来伺候你好不好呀。”

      宁汐鼓腮。

      瞧瞧人家这觉悟,一上来就道歉,不像她,耍了几次小心眼没点到正题上,还做了个似是而非的怪梦。

      声音比她甜,娇也比她撒得好。

      不妙,宁汐腾升起一种被争宠的危机感。

      萧然眉头一皱,正想说什么,肩膀突然靠上一具软乎乎的身子,宁汐哎哟一声:“二哥,我脚扭到了,我们进屋坐坐,煮酒下棋吧。”

      “扭到了?”萧然到她面前微蹲,拍拍肩:“上来。”

      “可以吗。”

      宁汐睁亮眼睛,轻手轻脚的攀上去。

      男人一直身,她飘然离地,宁汐雀跃的轻轻绕上他的脖子:“走慢一些。”

      “嗯。”

      萧然面色泛红,心里隐隐激动。他不会告诉任何人说,泰平驮着小姑娘爬树的事情让他耿耿于怀至今。她给了他一个,治好腿的理由。

      “喂喂,你们走了我怎么办呀。”

      萧然居然看都不回头看她一眼,对了,他八成是同情弱者。

      宁妙心上一计,肩膀高耸,厚积薄发,打了个巨响的喷嚏:“阿嚏。二哥哥~人家得了风寒,好难受,浑身好热,想去你屋里躺一躺。”

      “哎,”宁妙咳嗽连连:“二哥哥,你至少给我几百两银子看病抓药啊。”

      萧然步伐一顿,扭头望去。

      见男子终于回首关注她,宁妙眼睛发亮:“二哥哥。”

      “泰平,三小姐咳得这么厉害,有可能是肺痨,去王医正那找些防治的药,把三小姐走过的地方打扫干净,别被传染了。”

      宁妙眼前一黑,昏昏欲倒。

      “还有,告诉三小姐,二哥哥这三个字,不是谁都能叫的。”

      萧然嘱咐完毕,往上搂一搂背上挂着的温软小姑娘,径自屋中走去。

      “三小姐,请。”

      泰平客客气气下逐客令。

      “你干什么呀死奴才,我要去找二哥哥谈心喝酒,你别拦着我。”

      泰平撵着人出去,一面提醒道:“主子说了,您不能唤他为二哥哥,还请三小姐配合。”

      “凭什么。”宁妙不住的后退,靠到一个水池边。

      泰平一本正经道:“在我听来,您跟主子不熟,这个称呼不合适,做作且虚伪。主子那边我就不清楚了,总之还望三小姐改正,不然”

      “你想怎么样,”宁妙望向身后的冰池,打了个哆嗦:“你敢把我推下去,我要真得了风寒不治而亡,你也得偿命。”

      泰平微笑:“风寒不一定好得了,脱臼是不会死人的。”

      “什、什么,啊——”

      脆裂声一响,宁妙的胳膊又成挂饰了。

      天寒地冻,冷月残星。

      永宁伯府的后院小柴门微敞着,一辆运泔水的板车停在门口,倒泔水桶的大爷行动不利索,门房习以为常,躲在小屋里打盹儿,让倒泔水桶的夫妇事完后,记得叫醒他。

      不一会,一抹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窈窕身影披着玫红色斗篷,悄然到了此处。

      倒泔水的老汉见到人来,眼底一亮:“鸾儿。”

      宁鸾犯呕的掩鼻,绕着大汉躲远:“该干嘛干嘛去,别让人发现了。”

      “诶。”

      见了女子一面,老汉心满意足,继续按部就班的挑泔水桶,时不时闹出点动静,为娘俩打掩护。

      宁鸾气不顺的走到门口,神色不耐:“大晚上找我出来什么事。”

      妇人战战兢兢:“鸾儿,是你派丫鬟跟我们说,你得了四十两银子,可以匀些给我们。”

      “没了。”宁鸾没好气的丢下一句话。

      她得罪了安阳王王妃,老祖宗一生气,把钱收了回去,扬言自己给她们张罗头面的事,自主权不在她们手上了。

      妇人没敢多问什么,观察宁鸾难看的脸色,抬起褶皱泛味儿的手:“鸾儿,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行了,”宁鸾掩帕躲开,没让那可能沾上泔水的手碰到自己脸:“没事就早些回去吧。”

      宁鸾刚回到闺房没多久,又被徐氏派人传唤过去。

      她用熏香去了去味儿,去到正房,劈头迎来徐氏一顿骂:“鸾儿,你怎么是这样的人呢。”

      宁鸾欲反驳,也无话可说,她不把平民百姓当回事,仗势欺人,是被安阳王王妃亲眼瞧见的,抢的还是她老人家的东西。

      宁鸾一咬唇,金豆子簌簌掉落:“娘,祖母已经教训过了,您别动气了,免得气坏了身子。”

      “我不是说这个。你以为要不是玉嬷嬷先来通知我,你祖母只是没收你银两那么简单吗,”徐氏揭穿道:“老夫人派了玉嬷嬷跟去,防止你们这些年轻人出乱子。但宁汐进玉轩阁的一区时,你恰巧把玉嬷嬷支出去买口福斋的糕点了。事后汐丫头不知情碰了梅花簪,你这当姐姐的也没提醒。这一切难道是巧合?”

      她一个坏心思要永宁伯府付出三年收支的代价,老夫人不得砍了她。

      “不是的!”宁鸾矢口否认:“派玉嬷嬷出去卖糕点,是为了孝敬母亲和祖母。二妹手快去碰梅花簪,我们都没看到,也来不及阻止。”

      徐氏狐疑:“当真?”

      宁鸾点头:“母亲想想,二妹最近跟萧然走得近,萧然有钱,她应是清楚的。她说不定是故意装作不知道,摸了东西,叫萧然当冤大头。”

      徐氏沉思:“你说得有理。”

      “我待二妹一片真心,她却始终不肯接受我这个姐姐。”宁鸾捂脸痛哭。

      徐氏渐渐被带偏,拉女儿过来哄着:“乖乖儿,她又怎么你了,这两天听说汐丫头不争不抢,没找你麻烦呀。”

      “可是我受祖母如此重的责罚,在下人面前也颜面尽失。我想挽回声誉,只能靠在梅花宴上的表现。我想借二妹那支名贵的梅花簪为我添彩,料想她一定不愿的。”宁鸾抽抽噎噎的说。

      “这你放心,别说借了,你是她姐姐,她的好东西,本就该孝敬你。我会找她谈谈,让她把梅花簪送给你。快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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