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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   神在人的面前永远是一副光鲜亮丽的样子。

      白泽桑也是,他穿着汉服,挽起袖子拈起药材的姿态,沢田纲吉永远也学不来,除去在女孩子话题上的不靠谱,沢田纲吉也没有见过能难倒他的事,他并不严厉,即便沢田纲吉把一个字问上三遍也不觉得厌烦,他不爱饮食,却也会点起炉灶,在腾升的白雾中,给沢田纲吉蒸上一锅白米饭。

      暂居于此地的黑手党瞳孔紧缩,神的手垂落下来,身上的衣物被雨水打到透明,平日里那彷如无所不能的神缩在另一人的身上,低垂着头,看起来,仿佛死去一般。

      噩梦好像从没远离过他。

      背着神的鬼不大客气的挤开他走进屋去,沢田纲吉往后踉跄了几步才反应过来,他又慌又乱,不知道如何是好,小樱跑过来拉他的衣角,问黑手党的首领,白泽桑怎么了?沢田纲吉,有那么一瞬间,发不出声音。

      他的手指颤着,轻轻的放在小樱的头上,他很快就镇定下来,甚至不自觉的弯起嘴,他半蹲下身,对小姑娘说:

      “应该......没什么大事,别担心,别害怕,有我在呢,小樱,先自己坐一会,我去看看白泽桑,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他如此的说道,和接到里包恩死讯的时候,弯下腰摸着蓝波的头发说出来的话,并无太大的分别。

      随后他站起来,径直往白泽的卧室走去,却又撞上从卧室里出来的人,额头长角的青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沢田纲吉分辨不清那双三角眼里蕴含的情感,又听见那个青年问他:

      “你会煎药吗?”

      “不,我不大会......”

      沢田纲吉被那眼神看的打了个颤,不安又诚实的摇了摇头。

      “啧,那你去烧点热水,帮他擦一下。”

      青年的脸色差的要命,仿佛下一刻就会挥拳揍上来,不过他没有,只是给沢田纲吉安排了个差事,仿佛料定沢田纲吉不会拒绝。

      沢田纲吉当然不可能会拒绝,他只是在青年离去的时候,拽住了青年的袖子。

      “请,请问,”沢田纲吉停顿了一下,仔细的回忆起他曾经听闻的名字,

      “鬼灯先生,白泽桑,没什么事吗?”

      鬼灯的目光像是把刀,话却叫沢田纲吉觉得心安。

      “嗯。”

      他松了好长的一口气,几乎是欢悦的抱着木盆进了房间,进了房间后他的心又沉了下来,白泽桑湿掉的衣服被丢在地上,汇起不大的水泊,他整个人被裹在被子里,好像已经换上了一套中衣,可头发还湿着,漆黑的发丝贴在额头上,衬的脸毫无一丝血色。

      “白泽桑......”

      他小心的避开自己伤处,在热水里摆了毛巾,只是刚想帮白泽桑擦擦脸,那双漆黑的眼睛,已经睁开。

      “纲吉。”

      神,难得的没有带可爱的后缀词,安安静静的喊他的名字。

      “白泽桑?!醒了吗?身体怎么样,出什么事了吗?之前你不是说,只是出去玩玩,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沢田纲吉的问题一大串,不停的往出蹦,叫神的头大,白泽在被子里翻了个身,探出只手去,拍上了沢田纲吉的脸。

      “我说呀,你怎么又哭了?”

      “诶?”

      “一直的,一直的,你的眼睛都不会觉得疼吗?不会觉得喘不上气吗?心脏也很难受,好像要裂开似的。”

      神窝在被窝里头,用食指蹭着纲吉的眼角,还在问:

      “明明,是这么痛苦的事,你为何就,停不下来呢?”

      “我......”

      他的喉咙发干,以至于移开了看着白泽的目光,他抓紧了胸口的衣物,眼泪顺着脸颊,滑过嘴角,落在舌尖,又咸又苦。

      “......我很难过。”

      “一想到里包恩,想到大家,就停不下来,一想到大家会死去,就非常的不安,所有人,所有人都是因为我的过错才牵扯到彭格列里的,因为我毁去戒指,大家才会不断的受伤,我好没用,还要把无辜的孩子扯进来,白泽桑,白泽桑,我......”

      他抓紧了白泽的手,哽咽着,他的话断断续续,豆大的眼泪不停的滚落,他大口的呼吸,整个人跪在白泽的床边,他的眼前模糊不清,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神抬起身,伸出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背。

      “别说了。”

      神拥着人,轻轻的拍他的背,像是哄孩子的母亲,在沢田纲吉看不见的地方睁开金色的眼睛。

      “我讨厌哭泣。”

      他说道:

      “那感觉好难受,太痛苦,所以,纲吉,我向你许诺吧,你的朋友,你口里的大家,我向你许诺他们必定性命无忧,直到你回到他们身边之前,我的力量必定庇护着他们,以你的血为证,以此世的天空为证,神兽白泽,必定会做到,所以,沢田纲吉,不许哭。”

      “若你留下一滴泪,我的力量便会减弱一分,若你总是强颜欢笑,我的力量便不会庇护,所以,沢田纲吉,为了他们,别哭了。”

      神温柔,又严厉的说道,他如同父亲,亦如同母亲,他既是向沢田纲吉提出一个交易,又像是仅仅怜悯的给予一个恩赐,沢田纲吉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能察觉到神拉过他的手,原本刺痛的伤处便完好如初,连小樱给他包扎上的手帕,也洁白的仿佛没有任何血迹沾染在上面。

      祂就像一阵风吹过,拂去沢田纲吉睫毛上的泪珠,拂去他心上沉甸甸的石头,粗暴的,毫不讲理,也不管沢田纲吉同不同意,擅自地将他从悬崖边扯过来,然后,神,白泽桑,一头栽了下去。

      “白,白泽桑?!”

      “别吵。”

      “啊,啊是,白泽桑......”

      “热毛巾~”

      沢田纲吉重新摆了毛巾回来,白泽蔫巴巴的窝在床上,感觉没了半口气似的,他刚才奇异的气质,彻底的烟消云散,浑身跟没了骨头似的,叫沢田纲吉伺候他擦脸,擦手,按摩肩膀,一点客气的意思也没。

      “那个,白泽桑,刚才那个......”

      沢田纲吉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的发话,白泽连眼都没抬,哼哼唧唧,凉了纲吉半天,才慢悠悠的说:

      “字面上的意思。”

      “嗯?”

      “你要是乖乖的,不惹我烦心的话,我就保护他们不会死,虽然受点伤是难免的事,但至少性命无忧,但是,你要是老哭哭啼啼,我就不保证了哦,要知道我这次为了你可遭了大难,真是一点也不想再受一次........”

      他后面的话声音很低,叫沢田纲吉完全没听见,黑手党的眼睛逐渐,逐渐的变得亮晶晶的,即便鼻子忽然发酸,但他用袖子快速抹了俩下,完全没在白泽的面前展现出来。

      “是,是吗?谢谢,白泽桑,我........”

      “水凉了,给我换盆去。”

      白泽才懒得听纲吉哭哭啼啼的感谢呢,神庇护人在正常不过,何况沢田纲吉各方面都很合他的眼缘,他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嗅着被子的味道,直到这一刻,残留在手脚上的痛楚才彻底的散开,他才放松下来,合上自己的眼睛。

      就又有人走了进来,掀开白泽的被子,说:

      “您该喝药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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