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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誉王殿下 ...

  •   随着窗户被撞开,寒风侵袭,云蘅神色一厉,抽出腰间软鞭,直袭那人门面。
      门外守着的阿寒和其他暗卫们,皆训练有素地隐于各自位置,凝神细听,没有云蘅的吩咐,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十三先生一惊,尚未有所反应,只觉烛光一黯,云蘅的软鞭已经缠在了那人的脖子上,若他敢有半分异动,便会即刻丧命。
      “什么人!”云蘅冷声问道。
      十三先生微微皱眉,反手锁上了大开的窗户,以防再有人轻而易举地冲进来。
      见那人不说话,云蘅微微收紧了软鞭:“说话,本姑娘可不是心慈手软之人。”
      那人似乎要吐出一个字,却只吐了口黑血出来,“咚”地砸在地上。
      “服毒自尽?”十三先生道。
      云蘅眯了眯眼,一步一步小心走近那个人,手中微微用力,将他翻转过来,正面朝上,扯掉那人的面巾后,往后退了一步,仔细看了看,才对十三先生道:“十三叔,您可认得此人?”
      十三先生闻言走近,也借着烛光细细看了看,摇了摇头:“我这些年大多时间都不同人接触,所见之人少之又少,是不认得的。如果是死士,那更是不知道了,只不过不知是谁派来的,”想到这又是一惊,“难道是誉王?我们暴露了?”
      云蘅摇摇头,蹲下身去,给那人探了探脉,又查看了一番他身上的伤口才道:“此人不是死士,应当是在哪里受了伤躲避追杀之人,意外闯进来的,他被某种梭形利器所伤,上面淬了毒。”
      十三先生细看那人脸色,果然泛着青紫色,方才吐出来的是黑血,如今那个伤口处已有腐烂迹象,不断有黑血冒出。
      突然,楼下一阵嘈杂,混合着尖叫声,云蘅侧身隐于窗后,捅破窗户纸偷偷看向楼下,却见来了一队官兵,包围了整个积云楼,推搡间客人们乱成一团。
      毕竟今日不同寻常,这些客人中也有着不少达官贵人,很快,积云楼的老板便奔忙出来与领兵之人交谈。
      客房的门开合之间,阿寒已然进了屋,他身法奇诡,如一团黑雾。
      “姑娘,楼下的大理寺官兵是要搜查逃犯。只怕就是——”阿寒看了看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人,“我刚刚接到消息,今日晚些时候,那个姑娘的兄长登门送银子,想趁着上元节团圆之日,带妹妹回家和母亲团聚,却不料被赶了出来,他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我们的人也确定他当时是一言未发地离开了。”
      云蘅看向那个人:“他叫什么?”
      “童路。”
      “看来他离开之后,便策划了一场复仇?他去杀谁了?兰园还是楼之敬?”云蘅道。
      “这些人里还有户部尚书府的府兵,大理寺卿与这位楼尚书私交甚笃。”阿寒看了一眼楼下道。
      云蘅看着童路,思绪转了半晌,从袖中取出一瓶药递给阿寒:“带他回邀月酒楼,喂他服下一颗,可暂时保住性命,等我回去再给他解毒。”
      阿寒不疑有他,伸手提起地上的童路,顺着另一边的窗户纵身跃了出去,他就像一道黑雾,即便带了一人,速度也不减分毫,月色明亮,烟花在夜空里绽开,阿寒便在暗影中急速施展着轻功,甩开了身后追兵。
      “这——”十三先生忽然叫了一声。
      云蘅循声去看,积云楼的客房里原铺的是上好的纯色地毯,无半分杂色,尤为珍贵,可如今却因为童路,布满了斑斑血迹,极是扎眼。
      云蘅击了两下掌,客房门再次开合,飘进来两个寻常百姓打扮的人,十三先生这才惊觉,这两个人便是他来时正问店老板要酒的人,他们竟是沧巫阁的人?
      彼时其中一人还醉醺醺,惹得积云楼伙计极为不耐,可如今这两个神肃工整的人,又哪里是之前的两只醉鬼了?
      “把地毯换了。”
      云蘅的命令尽于此,没有吩咐去哪里找地毯,怎么带进来,但二人丝毫不耽搁,迅速收了地上沾染了血迹的地毯,同样顺着阿寒之前离开的窗户飘了出去。
      十三先生看着楼下已经开始搜查一楼的官兵:“不会来不及了吧?可要找人拖一拖?”
      云蘅微微蹙眉,神色也有些焦虑,他们自然可以一走了之,但今日二人皆未曾易容,只怕背后之人日后顺藤摸瓜,再查出别的东西来。
      却在此时,看见一楼的官兵齐齐停了手,向二楼窗边的方向行礼。
      云蘅见状微微疑惑,遂即释然,轻松笑道:“十三叔不必担心,自然有人替我们拖住这些人了。”
      十三先生闻言也探身去看,了然一笑:“这便是了,誉王殿下在此,大理寺也好,楼尚书也好,谁都得退避三舍。”
      云蘅微微冷笑道:“更何况,今日之事,楼之敬只怕最害怕的,便是叫誉王知道原委,誉王可正愁没有户部的把柄,如今的户部可是在太子手中啊。”
      十三先生看了看云蘅清冷的面色,想着她与阿寒方才的对话,言语间似乎涉及了兰园,又想着那个童路既是为复仇才夜半刺杀户部尚书,朝廷命官,只怕其中不知道夹杂了多少腌臜事,楼之敬为太子犬牙,自然惧于誉王。
      “但也是奇了,怎么誉王便偏偏一个人在这积云楼坐着呢?他难道也知道兰园的事?”
      云蘅摇摇头:“兰园中龙蛇混杂,牵涉各方利益,即使是誉王一派的官员,未尝没有涉及其中的,正因如此,保密性也更强,堂堂誉王殿下,自然不会去关注一个没甚关系的暗娼园子。若非我们与楼之敬早有交道,一直留意,在兰园早早安插了人手,也无法得到一星半点的消息。”
      可说到这,云蘅也有些疑惑,誉王怎么就刚刚好出现在这个地方了呢?
      楼下的交锋却已进入了白热化。
      只听誉王冷笑道:“今日是上元佳节,陆大人身为朝廷命官,大理寺卿,在此良夜不去陪伴夫人,却跑来替楼大人抓什么刺客?本王一直坐在这里,可未曾见过刺客,究竟是什么人,陆大人不妨说出来,叫本王也听听?”
      陆元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陪笑道:“正是佳节,何必让一个小毛贼污了殿下的耳朵,只要,只要下官派人一搜便知,若是没有,下官立刻离开,却不搅扰殿下。”
      誉王却捻了茶杯笑道:“怎么?本王奉父皇之名协助太子,如今却连你大理寺的事也不能过问了?”
      大理寺卿陆元识连连擦汗,原本只是卖楼之敬一个人情,好让他在太子那里替自己说些好话,可谁知这大年下的,誉王不在府里过节,却跑到积云楼来,如今搞得自己进退两难,若就此离去,万一誉王抓住了那个人,便坏了大事,若执意搜查,看誉王的架势,势必要问个清楚明白——这可如何是好!
      云蘅微微凝眉,陆元识虽然不属于誉王阵营,也有心投进太子门下,可毕竟明面上还是个中立的角色,按理说,哪怕誉王质问已经是太子心腹的楼之敬,也不该如此对待陆元识,说到底,他还是个大理寺卿。
      难道说——云蘅想着今日誉王的种种巧合,忽然心中一动,他要在今夜便换了这位“中立”的大理寺卿?
      于楼之敬而言,一边是自己最隐秘之事,兰园那些事若是被人知道,丢了官都是小事,只怕性命也难保,另一边是步步紧逼的誉王,那该如何选择?只怕是如今不在场的楼尚书,心中早有了取舍。
      “陆大人口口声声是抓从楼尚书府里逃出来的刺客,既然如此,不如便请楼大人来一趟,趁这个机会,陆大人也将这酒楼搜上一搜,省得说是本王耽误了大人办案。”
      陆元识一口老血闷在心里,吐不出也咽不下去,望着共有三层的积云楼,只觉得这一步难如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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