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之愿我如星君如月》南卿墨

69、前世鸳盟

　　宫羽的脸变得苍白，但她并没有看向蔺晨，而是直直盯着门口那抹不知何时出现的身影。
　　云蘅思索着蔺晨的话，她并不知道什么杀手相思，只觉得宫羽方才的动作敏捷轻巧如鬼魅，一直觉得她呼吸绵长脚步轻浅，是有功夫在身，却没料到，这武功似乎还不低。
　　蔺晨笑道：“长苏，你这江左盟可越发卧虎藏龙了，昨日碰见笑剑公子秦越便已经令我惊讶了，却没想到，你连杀手相思的传人都能收入麾下？”
　　梅长苏并未理会他，也没有看向脸色苍白的似乎快要晕倒的宫羽，只是淡声对云蘅说：“课业做完了吗？”
　　云蘅撇嘴，苏哥哥这些日子越发像个严师了，每日查功课查的紧。
　　梅长苏只是转身离开，云蘅回头看了一眼噤声的众人，连忙小跑地跟了上去。
　　蔺晨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宫羽的神色，啧啧两声，摇着头纵身越过墙头，高声嚷道：“快把你们江左盟藏着的照殿红给本少爷拿出来！”
　　“宫羽，宫羽？”玉清清唤了两声宫羽才回过神来。
　　“啊？师父？”宫羽努力掩饰眼底的慌乱，却暴露无遗。
　　玉清清劝慰道：“梅宗主是正人君子，他今日既然没有追究，便不会在意此事的。”
　　宫羽摇头：“我不是，我只是不想，不想瞒他的。”
　　玉清清叹了口气，伸手拉着宫羽坐在一边：“羽儿，你自幼在我身边长大，是何心性，我再清楚不过，我知道，梅宗主这样的人物，精通音律，雅善辞赋，温润如玉，足以一个女子倾心。”
　　宫羽垂下头去，两颊绯红。
　　“可是你了解他吗？梅长苏，可不只是富贵人家只懂风月的公子啊。”
　　宫羽轻声道：“我知道。”
　　玉清清摇了摇头：“你若是知道他接管江左盟前后这短短时日的所作所为，便该知道，我们与梅宗主，永远不会是一路人，他也不会仅仅是江左盟宗主这样简单，低眉浅笑中算计人心，纵然语气温润，却不带丝毫鲜活气息，他的笑意永远不达眼底，他就像一团迷雾，深不可测，羽儿，你同他之间，实在离得太远了。”
　　宫羽一时恍惚，想起那日他对着那个小姑娘眼底浮起罕见的笑意，可那笑意，是那样美，让她像中了毒一般，无论要自己做什么，只要他多笑一笑，就好了。
　　“我愿意做任何的事情，只要可以留在他身边，不，哪怕不在他身边，只要能帮到他，只要能靠近他一点点，就足够了。”宫羽乞求般望向玉清清，“师父，他不会永远看不见我的。”
　　玉清清无奈至极地笑出声：“你这丫头的性子，像极了你娘，也像极了我，都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人，再也回不了头。”
　　“可是师父呢？您真的要去北燕？”宫羽问道。
　　玉清清望着阴霾的天空，伸手拈起飘落在桌上的花瓣：“我早已没了牵挂，如今你也有了归宿，也许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也很好，无论梅宗主出于什么原因，肯帮我这个忙，于我便是天大的恩情。”
　　“这个杀手相思到底是什么人啊？”云蘅问道。
　　梅长苏尚未开口，一只大白鸽子便拎着一坛酒晃了进来：“小丫头，杀手相思都不知道，此人生前轻功极高，来去无影，才有了‘夜半来袭，游丝无力’的名声，一直是当时江湖上排名第一的杀手，甚至单凭轻功，还上了琅琊高手榜，只不过，销声匿迹许多年了。”
　　“那这相思和宫羽又是什么关系？”
　　“这就要问你苏哥哥了，看他留下人家姑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啊？”蔺晨晃着扇子，凉风使得梅长苏微微瑟缩一下，在云蘅的瞪视下，极不满意地将扇子收了起来，伸手抓过梅长苏的手腕，“来，让本少爷看看，你还能活多久啊？”
　　云蘅瞪眼：“这里有乐长老，还有晏大夫，不用你看。”但却也没阻止。
　　蔺晨笑眯眯收回手：“还不错嘛，看来你没砸了老晏的招牌？改日我倒要与他切磋切磋。”
　　梅长苏看了他一眼：“晏大夫脾气可不好，你若是惹着他被下了毒，我可没法解。”
　　蔺晨念叨着没良心，一边说：“你让我找的人已经找到了，莘三姨是老爷子手下的人，放在金陵，是能管事的。”
　　“如今风头未过，我也不敢轻易启用十三叔，只能先借用你的人了。”
　　蔺晨摆摆手：“这是老爷子的人，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你，就只能尽力帮一把了。”
　　云蘅无语，只好又说了一遍：“这个相思——”
　　“杀手相思被他所在的杀手组织追杀，最终留下一个遗腹子，与母亲寄身青楼。”梅长苏道。
　　“是宫羽？”云蘅惊讶。
　　梅长苏点了点头。
　　云蘅正欲再问，又被蔺晨打断：“对了，我在郢都买了一个园子，你觉得种些什么好？”
　　梅长苏笑问：“在南楚的都城买园子，我们蔺公子最近发财了？”
　　蔺晨道：“还真发财了，前些日子便有个人傻钱多的给我琅琊阁送了五千万两白银。”
　　云蘅奇道：“他问了什么问题，定价如此高？你又坑人了吧？”
　　蔺晨撇嘴：“哪是我坑人，是你苏哥哥出的主意，这几年云姑娘登上了琅琊美人榜，求亲之人络绎不绝，可无论是贵爵显要，还是书香门第，又或者江湖霸主，无一例外地被婉拒，你苏哥哥心疼部下，怕有人找麻烦，便叫琅琊阁把原因扩散出去。”
　　云蘅顿了顿，她许久没有再听说过任何关于云家的消息了。
　　蔺晨道：“琅琊阁给的答案是‘曾经沧海难为水’，意思就是美人心有所属，大家别白费力气了。”
　　云蘅面无表情：“就没人问是谁得了美人芳心？”
　　梅长苏接口：“自然有，可琅琊阁将这个问题定价五千万两白银，这便令世间之人望而却步，若是花了钱，可这个人却不是自己，岂不是吃亏？”
　　蔺晨啧啧道：“可偏偏就有些钱多得烧心不信邪的人，你们可知道沈铎铖？”
　　“江湖首富嘛，琅琊富豪榜榜首那位？”云蘅道，“他居然花了五千万两白银，问这个问题？怎么江湖上没听到传闻？”
　　蔺晨找抽似的笑道：“你若是见了那天沈老爷铁青的脸，就知道为什么了，这么丢脸的事，自然不能宣扬的人尽皆知。”
　　“你不会告诉他是素玄哥哥了吧？”
　　“自然不是，问你苏哥哥吧，他给的答案。”
　　云蘅看向梅长苏，却听他轻飘飘来了句：“前世鸳盟。”
　　“这也能叫答案？沈铎铖居然没有找人打上琅琊阁？”云蘅无语道。
　　蔺晨撇嘴道：“那又如何？反正云姑娘也从来没有否认过，有个前世今生的恋人有什么稀奇的？”
　　云蘅摇头：“苏哥哥说的没错，你就是个骗子，奸商。”
　　蔺晨大叫：“喂喂喂！这主意是你苏哥哥出的，凭什么只骂我一个人啊！”
　　云蘅扬起脑袋：“苏哥哥是为了素玄哥哥和我阿姐——和云姑娘，你是为了赚钱，大骗子。”
　　蔺晨气得翻白眼：“臭丫头你还有没有良心了！”
　　恰在这时，黎纲进来了，神色有些严肃：“宗主，翼州那边出了点事情。”
　　梅长苏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只听黎纲道：“江左盟在翼州那边的一个兄弟，家中有两个双胞胎表妹，容貌出众，就被，就被翼州刺史楼之敬看中了，给抢了去，翼州那边的堂口多次要人都没有结果，所以没办法才来求宗主。”
　　“楼之敬？”梅长苏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