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之愿我如星君如月》南卿墨

265、逼迫

　　云蘅旁敲侧击试图打听大梁军队的境况，莫泽王又怎会看不出来，不过左右这个女儿是留在大渝了，莫泽王倒也并不十分在意军情机密，反而在几日间拿出一些与之探讨。
　　云蘅没有再流露出丝毫想要离开的意图，每日都安安静静呆在营帐内，又因为她身上的软骨散，连阿菁和阿兰也对她放松了看管，甚至反过来劝她偶尔出去走走，或者给莫泽王请个安。
　　只不过阿菁和阿兰心底也有点打鼓，不知为何，在自家郡主和三公主耶律敏仅有的几次偶遇中，公主殿下眼中的怒火越来越盛，恨意让人心惊，如今自家郡主身上虽然有软筋散，但若真是因为三公主起了什么冲突，以王爷的脾气，自己这些侍候的下人是没有好下场的。不过幸而，郡主似乎是个极其淡漠的性子，对三公主的挑衅视而不见，阿菁和阿兰在心底祈祷，上神保佑，就让二人平平安安熬到宫中钦使接公主回去吧。
　　又过了几日，云蘅瞧见大营中人员来往似乎频繁了起来，暗自思索片刻，便起身朝王帐行去。
　　阿菁和阿兰也只问了一句，并未像往常那般看管护送，由着云蘅独自出了门。
　　王帐守卫远远见了云蘅，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去通报，而是快走几步上前行礼道：“郡主，帐内王爷正同将军们议事，还请郡主稍候。”
　　云蘅微微颔首，悠闲地打量着四处情况。
　　这个才被王爷找回来的郡主，并不像大渝的贵女一般性情如火，哪怕对最低等的士兵，她在讲话时也温声细语，比起那些习惯了呼来喝去的主子，近侍之人无不对云蘅平添一份好感，再加上云蘅因为软筋散的作用更显娇弱，士兵们不知情倒是起了怜香惜玉之心。
　　守卫沉吟了一瞬，又一次上前道：“今日军中大事只怕议事时间颇久，郡主不如先回去歇着，属下自会禀报王爷的。”
　　云蘅闻言转眸一笑，温声道：“多谢你了，在帐中多日，出来透透气也好。”
　　守卫看见这天光乍破云影般的笑颜，脸蓦地一红，连忙垂首：“是。”
　　“光天化日就在这里和守卫勾勾搭搭，你好不要脸！”一个刺耳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守卫行礼：“三公主。”
　　云蘅头也不回：“原来三公主会说汉话啊。”
　　“本公主乐意说什么话就说什么话！哪里像你们梁人，和那姓寒的不清不楚，如今又来勾引王叔帐前的护卫，你居心叵测！”
　　云蘅这才回头，看着气得小脸通红的三公主，有些无语，她实在捉摸不透这个公主的想法，便故意道：“那也是我莫泽王府的人，与你何干？”
　　“你放肆！本公主、本公主要和王叔告状！”耶律敏跺脚怒道。
　　守卫抽了抽嘴角，是什么会让这位公主觉得王爷竟然不偏向自己的女儿而偏帮她呢？
　　“公主，王爷与诸位将军正在议事，不能见公主，还请公主见谅。”守卫正直地说。
　　却不知为何，耶律敏又高兴起来，嘲讽地看着云蘅：“原来王叔在议事啊，难怪你不能进，本公主便知道王叔英明，不会让你这个梁人刺探军情。”
　　正在此时，王帐中传来莫泽王的声音：“蘅儿进来。”
　　耶律敏的小脸都要扭曲了，云蘅好笑地给了她一个不自量力的眼神，转头径直走进王帐，掀开帐帘的一瞬间，眼底露出一丝冷意。
　　王帐中只有莫泽王一人，想来其他将军并不想碰见公主和郡主的纷争，早已从侧门溜了。
　　莫泽王叹了口气：“宫中钦使后日便到，这次回去本王会叫王兄给她议亲，你不会再见到耶律敏。”
　　“王爷知道，我并不在意。”云蘅淡淡地说。
　　莫泽王自然知道，即便云蘅没有武功，若她真的计较，也有不下百种法子让耶律敏生不如死，她不予理会并非刻意隐忍，而是真的不在意罢了。
　　“你不在意本王却在意，不过小小公主，焉能对我莫泽王府的郡主无礼？”
　　云蘅不想纠正莫泽王的想法，按理说，一国公主确实能······“王爷就这么笃定，我会乖乖跟着王爷回大渝？”
　　莫泽王笑道：“本王知道你牵挂那梅长苏，此番本王亲征，便替你把那赤焰少帅擒来我大渝做个骏马，想来林燮也十分乐意跟本王做这个儿女亲家。”
　　云蘅沉默，那还真不一定。
　　“更何况，”莫泽王声音忽然严肃，“据报，这些日子以来，从皇都到边城，所有三品以上官员的府邸都遭到了一群江湖人的洗劫，就连粮草辎重也不翼而飞，你可知是什么人？”
　　云蘅一笑：“我身在此处，如何能知晓？”
　　莫泽王探究地看了她一眼：“每一处被洗劫的地方，墙上都会画下一朵素梅。这些人找不到你，便如此报复行事，显然是有恃无恐，是想逼迫本王放人。”
　　“那王爷会受此胁迫吗？”
　　莫泽王朗声大笑：“想通过皇都里那些尸位素餐的老东西胁迫本王，未免太过看轻本王了，那些人我还不放在眼里。”
　　“这么说，王爷要出兵了？”
　　莫泽王眼底闪过赞许：“不错，二十万皇属军已然集结，奔赴前线，本王后日便出发，这些小打小闹也就到此为止了，林氏后人，还是该在战场上见真章。”
　　待云蘅离去后，阿寒悄然现身王帐。
　　“玄布呢？”莫泽王冷声问道。
　　“玄布已出皇都，以他的身手，明日便到。”阿寒道。
　　莫泽王回头看了他一眼，冷笑道：“阿寒，本王信任你，你可不要心软啊。”
　　“属下不敢。”
　　······
　　“宗主，此事万万不可啊！”远在汉州的刺史府里，布满了低气压。
　　自从大军来此，汉州刺史便主动让出了府邸，如今这座位于城中的府邸，已经成为抵抗大渝的大本营，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知道，沧巫阁在前线和汉州之间建立起的情报网，在此役中发挥了多大的作用。
　　黎纲与甄平双双跪地，神色惶恐，黎纲再一次劝道：“宗主，您想一想夫人，待夫人南归，却发现······您要属下如何向夫人交代啊！”
　　“从前我应了阿蘅留守汉州，是因为大渝与北燕结盟不牢，只派了十万皇属军上场，而我方有十七万之众，我才敢放心请蒙大哥在前线作战。”
　　“可是如今，二十万皇属军，莫泽王更是亲临指挥，你们告诉我，前线的将士如何扛得住，蒙大哥若是因此有什么闪失又当如何！”
　　“可是宗主——”
　　梅长苏一挥手：“甄平，黎纲，你我都是赤焰旧人，若是我还听你们的，在此龟缩不前，一旦让大渝皇属军冲破防线，屠戮我北地军民，我们身死之后，又有何颜面去见梅岭七万英魂！”
　　“宗主！”血性铁打的汉子几乎急出了眼泪，“您再等等，或许仍有转机，您不是也说过双方结盟并不可靠，莫泽王也不一定孤注一掷——”
　　梅长苏摇了摇头：“阿蘅失踪的那刻我便隐隐有了预感，莫泽王不惜一切进攻大梁，若不是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便只有一个可能了——他知道我是谁。”
　　“什么！难道是阿寒——”
　　梅长苏眯了眯眼：“若是阿寒敢往大渝传消息，只怕早就暴露，但是莫泽王的举动······只怕是夏江的后手，我赤焰军与大渝皇属军数十年死战不休，更是在当年将他二十万皇属军尽数斩落马下，莫泽王乍听我身份，必然不顾一切要与我一战，无论是带走阿蘅，还是侵压前线，都是为了逼我与他正面交锋。”
　　“宗主，那您更不能让那莫泽王得偿所愿啊！”黎纲嚷道。
　　梅长苏苦笑一声，将伤亡名单递给二人：“只可惜，我如今已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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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阿蘅虽然孤立无援，却也没有放弃想办法离开，希望阿蘅明天逃跑成功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