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之愿我如星君如月》南卿墨

164、京畿卫

　　“姑娘且稍后，殿下早朝尚未回来。”管家引云蘅进府门说道。
　　云蘅惊讶道：“都这个时辰了，竟还未回来？”
　　“正说呢，想必是朝中有要事耽搁了。”管家话音刚落，便跑过来一个小厮，看了云蘅一眼，附在管家耳边说了些什么，管家听得直皱眉，回身同云蘅一揖：“姑娘想必认得路，水榭已备好茶点，在下这里有些要事——”
　　云蘅的目光划过小厮，点了点头：“您自去忙，我认得路。”
　　阿徵跟在身后有些不安，察觉四下无人，低声提醒：“姑娘，想必有诈。”
　　云蘅勾了勾唇角：“既然煞费苦心要见我，我总不能躲着，咱们就去见见吧。”
　　阿徵不赞同：“您没有武功啊。”
　　云蘅笑了起来：“好阿徵，她也不能直接埋伏一队弓箭手将我乱箭射穿啊，再说了，我还有你呢，不怕。”
　　果然，水榭中已有一人，暗紫色长裙，用金线绣着凤穿牡丹，一派华贵，更不用提水榭里里外外的排场了。
　　云蘅挑了挑眉，凤穿牡丹？这是一个皇子妃该有的服制？还是北燕的习俗与大梁不同？
　　远远见着云蘅，便有丫鬟低声禀报七皇子妃赫连氏，她还有另一个身份，便是宫里赫连贵妃的侄女，七皇子拓跋濬的表妹。
　　云蘅向前走了几步，阿徵却被拦在了外围，阿徵神色一厉便要动手，只见云蘅微微摇头，这才后退一步，但目光未曾有一刻离开云蘅的背影，暗暗准备一旦七皇子妃发难，她无论如何也要带云蘅离开。
　　“知意见过王妃。”
　　赫连氏偏头打量着眼前清丽脱俗宛若云间仙子的女子，眼底闪过厌恶，却又假意笑着：“知意姑娘的礼我可不敢受。”
　　她故意刁难，不曾叫云蘅起身，云蘅便也稳稳维持着半身礼，这个动作对习武之人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知意姑娘出入七皇子府多日，却从未来见过我，可见是没把我这个女主人放在眼里，不是吗？”
　　云蘅暗暗翻了个白眼，出入府中多日，七皇子半个字也没提起你，我有病才跑来见你找罪受。
　　口中却道：“知意身份低微，承蒙殿下不弃，略尽薄力，怎敢肆意叨扰王妃。”
　　赫连氏露出个满意的笑容，仿佛施舍一般略仰了下颌：“罢了，我同你计较岂不失了身份，起来吧。”
　　云蘅面无表情，心中却想，怎得北燕女子有如慕容皇后那般聪慧大气的，也有如赫连氏柳贵妃这般蠢而不自知的。
　　“多谢王妃。”
　　“听闻你是倾城坊的姑娘？”赫连氏语气不屑，一旁的丫鬟也掩口而笑。
　　“是，知意出身棋坊。”
　　“殿下爱棋，你便投其所好，这原是没错，只不过你需得知道自己的身份，可不要生了旁的心思。”
　　这话什么意思？云蘅不解，只是应付道：“是，多谢王妃指点。”
　　赫连氏呼吸一滞，只觉得眼前这人恁的难缠，好像一拳打进了棉花里。云蘅漠然的神色，让她觉得自己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娃娃，她清冷高傲甚至不屑与自己纠缠。
　　气闷了半天威胁道：“你最好记住了，否则本王妃，便是整个赫连一族也容不得你在殿下身边放肆。”
　　云蘅依然点头称是，赫连氏带着满腔怒火离开了，还附带狠狠瞪了阿徵一眼，呼啦啦人都走空了，水榭的空气都流动起来。
　　阿徵赶紧上前来，先瞧着周围没有人，才说道：“您没事吧？”
　　云蘅摇摇头：“她也不能拿我怎样，你小心些，别漏了痕迹。”
　　阿徵点点头，乖巧坐起哑巴侍女来，就算二人要交流，也是阿徵连比带划的。
　　云蘅坐在水榭中，细细思索着刚刚收到的梅长苏的信件。
　　“苏哥哥想要加快进度，让我们在宫里添把火。”
　　阿徵比划道：“那要怎么做？”
　　“宫里······”云蘅无意识轻捻手指，“要让朝局失衡，七皇子就必须展现出一家独大无可阻挡的势头，看来我们要动一动四皇子那边了。”
　　“可是您不是说四皇子本就没有继位的可能性吗？”阿徵比划着说。
　　“芳淳宫的那步暗棋可以动了，要让燕帝知道，手中的宝剑太过锋利，也容易伤到自己。”
　　她细细盘算，芳淳宫的棋一动，燕帝就会对四皇子拓跋渊生出警惕之心，等到七皇子拓跋濬插手西境军防的事传进燕帝耳朵里，燕帝就不得不做出抉择了，自己也是该再找机会进宫见一次皇后了。
　　阿徵耳朵微动，警惕地看了一眼远处，云蘅遂即警觉，想必是七皇子回府了。
　　拓跋濬的脸色并不好看，见到云蘅皱了皱眉：“方才你见过王妃了？”
　　云蘅行礼道：“是。”
　　她一向不多言，拓跋濬是知道的，但也不曾有过这样简洁，是明显生气了，拓跋濬闻言稍稍缓了面色，安抚道：“王妃自小在家里便被娇惯长大，不懂世间人情，她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知意之恩，本王是知道的。”
　　云蘅抬眸看了拓跋濬一眼道：“殿下不要忘记答应知意的事便好。”
　　拓跋濬为表亲厚，伸手握住云蘅的手臂，拉她坐下道：“本王自然不会忘记。”
　　云蘅眸色一厉，又暗自掩去，只借着添茶抽出手臂：“殿下今日面色不虞，是早朝出了何事？”
　　“哼，”拓跋濬冷笑道，“本王以为龙烨就是个只懂打仗的莽夫，没想到心里竟还有这许多的弯弯绕绕。”
　　龙烨？关乎四皇子，自己竟然没事先得到消息，云蘅诧异挑眉看向拓跋濬。
　　“龙烨提出京郊四营拱卫京都远远不够，除皇城禁军外，还应添置京畿卫，他还举荐了四哥，真是生怕父皇不知道他是谁的人。”
　　“京畿卫？有什么职权？”
　　“自然是负责京都防卫，京畿卫首领有调配京郊四营之权。”
　　“负责京都防卫听起来有点像大梁的巡防营，但能调配京郊四营，这又与大渝的皇属军类似了。”云蘅道。
　　“可不是，龙烨抓准了父皇如今越发多疑的性子，京畿卫的提议正好说到了父皇心坎上，父皇立刻便下旨着手成立了。”
　　“陛下把京畿卫交给四殿下了？”云蘅问道。
　　拓跋濬咬了咬牙：“暂未，但本王看是十有八九。”
　　云蘅明白拓跋濬今日的怒意来源何处了，原本四营中的青龙朱雀二营皆是拓跋昊的门生，京都几乎就在七皇子拓跋濬的掌控之中，京畿卫一旦建立，便凌驾于京郊四营之上，那他的优势便无影无踪。
　　于燕帝而言，京畿卫要么就捏在自己手中，要么必须交给最信任的人，他如今无心政事，又觉得四皇子在他的手掌心里，如此看来，确实是四皇子得到京畿卫的可能性较大。
　　只不过，云蘅笑了笑，很快便能让燕帝打消这个念头了。
　　拓跋濬看到云蘅的笑意：“知意在笑什么？难不成已经有法子解决了？”
　　原本便想着，怎样能劝服拓跋濬和凌燚帮自己一把，没想到最关键的理由便送上门来了，即便是最谨慎的凌燚，在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反驳了。
　　“殿下，要想拿到京畿卫，首先要争取的，是陛下的信任。”
　　“这话没错，但父皇一向都是防着我的，本王要怎么做，难道去向父皇表忠心？”
　　云蘅摇摇头：“殿下，陛下防您，并不是不信任您，而是您太优秀了，若是陛下真的不信任您，难道会任由拓跋将军统领大军驻守边境吗？”
　　“所以，如今要做的，便是让陛下不再信任四殿下才是，您与四殿下一向都是皇子之中的翘楚，如果四殿下无法竞争了，难道陛下还会把京都防卫交给外人吗？”
　　“知意有何妙计？”拓跋濬眼前一亮，却忘了皇子也不只是他们两个，不是拓跋渊，难道就一定是自己吗？
　　“您说过，陛下如今多疑，那就让四殿下自己漏出些马脚就好了。”
　　拓跋濬思索片刻，蹙眉道：“我四哥一向谨慎，若能抓到马脚，本王又怎会等到现在。”
　　云蘅笑了笑：“听说陛下这些日子龙体不适，多召御医，陛下究竟是什么病，吃什么药，殿下可知？”
　　拓跋濬立刻道：“这些都是整个太医院的机密，透露半点都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本王从何得知？”
　　“那四殿下可会知道？”
　　“我四哥更不可能去探听了。”拓跋濬摇头。
　　“那若是，四殿下恰好送去了对症的良药，解决了太医院束手无策的问题，陛下就不会怀疑吗？”
　　拓跋濬凝神屏息：“若是如此，父皇定会生疑，只要我们巧妙安排，这件事便会越查越深，让父皇发现，四哥并没有他以为的那样忠厚恭谨，连太医院都能伸进手去，又怎么能把京畿卫交给他？”话毕便激动地起身，握着云蘅的肩膀道，“知意，你当真是我的智囊团！”
　　······
　　与此同时，苏南地界上有一伙水匪横行，祸害乡里，当地府兵不敌，求救于朝廷。
　　也不知梁帝如何做想，竟把驻扎大梁西境的靖王叫了回来，派去苏南剿水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