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之愿我如星君如月》南卿墨

122、倾巢之下

　　“阿寒？”云蘅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人吓了一跳。
　　阿寒点了点头：“宗主说，请姑娘把那个人交给属下，由属下处置。”
　　云蘅莫名眨了眨眼，回头看了下被飞流一路拖过来的人，飞流可是半丝没留情，好端端的蒋家公子，此刻已经是发髻散乱、灰头土脸了：“他？”
　　阿寒道：“宗主说，要处理这样的人，不必脏了我们自己的手，姑娘只管过去就是了，这局棋已近尾声。”
　　云蘅一蹙眉：“什么意思？”难道苏哥哥不只是知道了自己的计划？
　　阿寒叹了口气：“宗主说姑娘太心软，拿着蒋文柏的命去和蒋寅谈判，只怕会适得其反，在利益和儿子面前，蒋寅根本不会选择自己的儿子的。”
　　“所以呢？”
　　“所以姑娘去了就知道了，在姑娘清醒之前，这局棋已经布下了。”
　　云蘅噘嘴不开心，以为自己好不容易瞒着苏哥哥做了件事，没想到人家了如指掌不说，还布置了个局中局？
　　云蘅无力摆手：“飞流啊，你去暗中跟着苏哥哥，蘅姐姐到之前，一定要保护好苏哥哥啊！”
　　飞流“嗯”了一声，蓝衣一闪，便消失在院子里。
　　正厅内。
　　“老爷！老爷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蒋寅老远便见下人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看了看一旁云淡风轻的梅长苏，只觉在这江湖宗主面前失了脸面，呵斥道：“你老爷我好好的！有什么话给我站定了好好说！”
　　魏氏却突然问道：“出什么事了？”
　　蒋寅莫名回头看了妻子一眼，怎么感觉自己听出了幸灾乐祸的意味？对上妻子意味深长的眼神，转念一想，对啊，今天能出什么事！那肯定是文柏的事办成了？拼命才压住上翘的嘴角，和蔼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下人道：“老爷！外面来了好多官兵！把整个蒋家都围起来了！说老爷窝藏重伤吴太夫人的贼寇，叫什么···什么星罗刹的！”
　　“什么？”蒋寅难以置信地站起来，“窝藏什么？官兵？哪来的官兵？”
　　下人扑通跪了下去：“那些人已经闯进来了，是刺史府的府兵，还有云州驻军，来了好些□□手，黑压压一片，他们在前面搜查宾客。”
　　“柏儿呢？”魏氏急道。
　　下人摇头：“没有找到大少爷，而且，而且是管家给那些官兵开的门。”
　　“快去找啊！让柏儿快点来！”魏氏将下人哄了出去，转头质问蒋寅，“怎么回事！”
　　蒋寅大怒：“我还要问你呢！你那个星罗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刺杀吴太夫人！那老太太活不了几天了，你没事杀她干嘛？”
　　魏氏冷笑一声：“我哪里知道！你问我要走了星罗刹的一枚星符，谁知道是不是你私自调动了人！”
　　蒋寅沉沉地坐回去，恢复了冷静，他当然知道魏氏不会这么蠢，根本没有任何动机去刺杀一个老太太啊！是有人陷害？一定是！有人知道了星罗刹和蒋家的关系！
　　冷静下来的蒋寅脑海里划过一道亮光，他猛地转眼看向梅长苏。
　　梅长苏放下茶杯说：“这茶味道一般，等什么时候蒋家主来江左做客，请您品雪顶含翠如何？”
　　“梅宗主好定力啊！”蒋寅眯了眯眼。
　　魏氏顺着蒋寅的话一想，怒视着梅长苏：“是你！”
　　“苏某怎么了？”梅长苏一副无辜的神色。
　　“你知道了？”魏氏眼底闪过杀意。
　　“我知道什么了？”梅长苏疑惑道。
　　“别装傻了！”魏氏怒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今日便没有什么好商量的，梅宗主，你虽手握天下第一大帮，但却不会丝毫武功，你那个小姑娘不在，我杀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蒋寅沉着脸坐在一边，心知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但梅长苏是绝对不能留了。
　　梅长苏看了二人神色，轻笑一声：“我既早知你们是什么人，难道还会一人前来？再说，蒋家耳目众多，只凭官府，便能悄无声息地查出幕后真凶，又悄无声息地包围了你这蒋家园林？”
　　蒋寅神色一变，冲至门口叫道：“来人！来人！”
　　庭院空空，一片死寂。
　　梅长苏曼声道：“别喊了，蒋家主，刚刚那个，还是我的人特意放进来报信的。”
　　蒋寅咬牙切齿：“梅长苏！”
　　“柏儿呢！”魏氏突然想起来不知所踪的儿子。
　　梅长苏奇道：“这我还真不知道，你们家那位少爷，似乎一直没出现啊？”
　　蒋寅看见梅长苏抬头望向门口，见他神色蓦地温和下来，也下意识回头看去，却见云蘅走了进来，还笑眯眯问道：“这是怎么了？我出去一圈，怎么家主和夫人都是这副见了鬼的神色？”
　　魏氏见云蘅好端端回来，眼睛都急红了，几乎是扑上去吼道：“柏儿呢！你把我的柏儿弄哪里去了！”
　　云蘅轻轻一闪，魏氏便径直跌出了门。
　　“夫人好奇怪，我明明是和蒋小姐出去的，您怎么不关心蒋小姐，反而问蒋家少爷呢？我可没见过他。”
　　“你怎么可能没见过！”
　　云蘅弯了弯唇角，慢悠悠坐回梅长苏身边：“我应该见过他么？”
　　魏氏突然从袖中掏出一个东西，径直抛了出去，炸出一朵青色的烟花来，在这大白天不算显眼。
　　蒋寅猛地起身，来不及喝止，骂道：“你疯了！你这是自投罗网！官府在我蒋家找不到星罗刹的人自然会退去，你把他们招来，所有人都得死！”
　　“我不管！”魏氏被推了一个趔趄，发髻有些凌乱，显得面容凌厉，“你那群没用的人，连我的柏儿都找不回来！今天柏儿要是出了事，谁都别想活着！”她狠狠盯着梅长苏，却深知自己不是云蘅的对手，等星罗刹的人到了，谁也别想跑！
　　梅长苏偏头看了看云蘅，见她确然好端端的，这才放下心来，温和道：“我们该走了。”
　　云蘅睁着大眼睛眨了眨，苏哥哥居然没跟自己生气？
　　梅长苏自然看出来她的想法，气笑道：“你还等什么呢？”
　　云蘅连忙讨好地扶着梅长苏的手臂：“好，都听苏哥哥的，我们走吧。”
　　“你敢！”魏氏张开双臂挡在门口。
　　蒋寅道：“梅宗主，你我可是结为盟友，您可不能一走了之啊。”
　　梅长苏轻笑一声不答话，云蘅一垂手，从袖间坠落一枚令牌，晃来晃去。
　　蒋寅和魏氏皆是一怔：“你怎么会有——”
　　“哦，你说这个啊，听说令郎前阵子在街上调戏了一个姑娘，心中念念不忘，四处打听才知道那是刺史府太夫人身边的丫鬟，昨夜一群蒙面人突袭刺史府，劫那姑娘不成，惊动了老太太，太夫人受到惊吓病倒了。”
　　蒋寅见这分明是星罗刹总令，只有魏氏才有，立刻瞪向魏氏。
　　魏氏不可置信：“怎么可能！这个我一直随身带着！他——”她忽然想起前日在园子里，被一只猫抓烂了衣服，蒋文柏极为关切地替她去取了新衣——
　　梅长苏一笑：“这些话夫人还是留在公堂之上去说吧，星罗刹危害四方，官府想铲除已久，只是苦于对这些鼠辈不能一网打尽，如今夫人可是帮了官府大忙，兴许吴刺史看在这份上，还能手下留情呢？”
　　蒋寅思及此，知道已然是回天无力，上前两步跪了下去：“梅宗主，你我同为江湖人，今日之事，若梅宗主肯帮蒋家作证，至少能保住蒋家，我蒋家一门日后听凭江左盟吩咐！”
　　“事情已经出了，证据确凿，这么说，蒋家主是要大义灭亲？”
　　“蒋寅！你敢！我星罗刹这些年明里暗里帮了你多少！若不是我，你早就被你那群旁支兄弟们害死了！你如今若是敢把柏儿推出去，我星罗刹只要有一人活着，便不死不休地追杀你！”
　　“你简直是个疯子！”蒋寅大怒，“你那儿子自己不争气，闯了如此弥天大祸！你要整个蒋家都替他陪葬吗！他是你儿子，还有萱儿呢！你从来都不把萱儿放在眼里，只因她心底纯善，不喜你那些勾当！你——”
　　魏氏已是怒极，被丈夫一顿呵责，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一脚踹了上去，正中蒋寅胸口，蒋寅没有武功，可魏氏好歹也是练家子，这一脚下去，蒋寅倒地不起，口中不断吐出鲜血。
　　“爹！”不知什么时候到了门口的蒋文萱扑了进来，颤巍巍伸手：“爹，你怎么样！爹你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