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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聂铎归来 ...

  •   笄礼之后,宾客们便三三两两离开了廊州,也只有一些别有心思的,一时逗留不去,想要打探什么,却没料到,偌大一个江湖帮派,上上下下竟像长了一张嘴般,什么话也问不出来。
      倒是还有一些人家,那日自见了云蘅便心中惦记,七拐八拐,竟有人求到了黎纲面前,想求娶这位身牵几方势力的姑娘。
      黎纲面带微笑,想他一个十夫长出身的武将,这几年也算是在江左盟磨出了些气度,否则他一定揍得这些人爬出廊州城,虽然两人都没明说,也没表示,可江左盟上下长个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宗主待云姑娘不一般,你还赶来撬我们宗主的墙角?
      于是黎纲信口扯道:“诸位也知道,我们姑娘身份复杂了些,更何况又是各家长辈疼宠着长大的,刚及笄就轻易许出去,只怕是各家长辈都舍不得的,再说了,我们宗主一向都把姑娘捧在手心宠着,这种事若是姑娘不点头,在我江左的地界上,谁也不能替她做了主。”
      这事就推给宗主和姑娘去吧,反正这群人也是见不到他们面的,干嘛要为难我一个下属,黎纲心情越发好,笑眯眯地望着神情纠结的求亲人士们。
      “那······不知黎舵主,可否引见一下云姑娘?”还有人不死心。
      黎纲肃了面容:“虽说江湖人没那么多规矩,但我们姑娘也是娇养的,这种事如何能直接问一个姑娘家?李帮主还是莫要再提了,若是宗主知道了,定然不高兴。”
      李帮主笑脸一僵,要云姑娘点头,还不能去问云姑娘?那要怎么?
      另一人连忙解围道:“黎舵主所言甚是,既有心求娶,不如来日携了礼到几位长辈那里去,代为引见也好。”
      黎纲点头,只要不来找他就好。
      云蘅正百无聊赖地翻看着各门各派送来的礼单,想想七年前的江左盟,还无人问津任人欺凌,常年隐忍蛰伏只为保全自身,可如今已成了江湖第二大帮派,即便是官府也要给几分薄面。真比较起来,这次以贺自己及笄送来的礼,竟比当初孤身一人接任江左盟宗主的梅长苏收的礼还要多,只不过,是不是借花献佛就另说了。
      江湖人送礼就没那么多讲究,什么真金白银、刀枪剑戟都是常见的,便是能有细心的,送些药材和古籍残卷过来,都值得云蘅啧啧称奇,对这个帮派格外留意一番了。
      “这峭龙帮,”云蘅蹙了蹙眉,“送的礼也格外厚了些。”
      可不是,莫说别的,就是德合钱庄的令牌,也足以令天下人动心了。
      云蘅想起几年前,在乐山书院第一次见束中天时,那人便送了积云楼的玉令给自己,虽然云蘅并没有用过,但上次在金陵遇险,也是因此得了积云楼相助。
      云蘅不傻,即便自己天赋异禀,两年之内将沧巫阁势力扩充至各地,可能在江北峭龙帮境内如此顺利,必然是有人暗中相助的,至于谁能在太岁头上动土,那是不言而喻的。
      若说束中天赏识梅长苏,与其一见如故,二人合作,可总归是南北两大帮派,竞争之下,也断没有放任对方的势力延伸到自己境内的道理。
      可是为什么呢?
      这是云蘅几年来百思不得其解,却又避之不及的问题。
      似乎上次在药王谷,提起束中天,梅长苏有意要告诉自己真相,云蘅直觉地拒绝了。
      那时自己太过偏执,不愿与外间之人有任何牵扯,即便是恩重如山的师父也默默避开,师父是个粗人,却在一些事上极为精细,大约也是明白了她的心思,那几年并没有着人来廊州寻她。
      所以一想到束中天可能与自己、与某些过往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云蘅就不想问,不想知道。
      大约只有自己孤零零一个人,无处可去,梅长苏才会无奈至极地把自己留在身边吧。
      而如今,同云夫人、云飘蓼也解了心结,束中天又再度以厚礼相赠,论情论理,自己都该问问,总不能受了别人的好,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云蘅叹口气,她着实有些羡慕那些简简单单活在世上的人了。
      重阳之后,去了金陵的聂铎才风尘仆仆地回来,见到云蘅便笑眯眯递上贺礼:“此番错过了云姑娘的及笄礼,还望勿怪。”
      云蘅见他面色疲倦,却分明带了喜色,想必会见那位故人也是很成功的,她叫沧巫阁的暗桩沿路护送,金陵附近的暗桩全部戒备,一旦聂铎暴露,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人抢回来,不过所幸从头到尾也没出什么事情。
      便捧了贺礼偏头笑道:“聂铎哥哥一路辛苦了,有这大礼在,我这俗人自然不会怪罪聂铎哥哥。”
      聂铎摇头笑道:“你这丫头,这么多年还是一样的脾性,开了春我便回东海,到时候给你带珍珠回来,如何?”
      “珍珠?东海的珍珠一定极好,我要鸡蛋那么大的!”云蘅捧着盒子叫道,盒子里沉甸甸的,也不知装了什么。
      聂铎笑出声:“傻丫头,哪有鸡蛋那么大的?”
      “那就鸽子蛋!不能再小了!我这个俗人就是要大个的珍珠!”
      聂铎笑着应承了,又见黎纲出来说宗主午睡醒了,便急急去见梅长苏了。
      此番聂铎进京,知情人都是万分紧张的,所以梅长苏也早下了严令,除非事关生死,否则各地暗桩不得通传消息。故而到了如今,就连梅长苏也不知金陵那边诸事进行的如何。
      “如何?”梅长苏将茶盏放在一边,又哄得飞流出去玩,立刻问道。
      聂铎抱拳:“幸不辱命。”
      梅长苏神色微微动容,半晌才道:“你说吧。”
      聂铎大致说了沿途去金陵的境况,对于宫羽毫无保留地传授了自己的易容术这一点赞不绝口。
      梅长苏这才想起,宫羽也一同去金陵了,便随口问道:“宫羽那边安顿下来了吗?”
      聂铎道:“中秋夜宴,宫羽姑娘一曲惊世,从此在金陵城也算打响了名声,那位纪王爷,是个诗酒风流的人物,十三先生引见后,格外叹赏宫羽姑娘的才华,想必日后有王爷相护,宫羽姑娘便无碍了。”
      梅长苏点头,在这些人情上,果然还是十三叔更为精细些。
      聂铎就接着道:“我也不敢冒然便出现,又在暗中观察了蒙大统领许久,见他与朝堂里那些奸佞并无交集,为人持正,这才在深夜拜访。”
      梅长苏蹙眉:“蒙大哥如今也算是大梁第一高手了,你跟了他多日,他竟没发现?”
      聂铎苦笑:“自然是发现了,但他看我没有恶意,便只起了防范之心而没有直接出手,直到我去找他。”
      聂铎当年也是赤羽营先锋,疾风将军的弟弟,虽然蒙挚久不在赤焰军中,但仍然是认得的。
      当对峙中,对面的聂铎卸下了易容,旧时袍泽相见,铮铮铁骨的男儿也经不住流下热泪。
      “这到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蒙挚甩开泪问道。
      聂铎一叹,故人必然有此一问,便将梅长苏写好的信递了上去。
      蒙挚只看了开头“蒙大哥”三个字,便惊得站了起来,这字迹纵然是陌生,可这样的语气,分明、分明是!
      少年飞扬肆意纵马而过的身影恍惚又在眼前,那往来无败的少年将军,那金陵城最明亮的少年,仿佛从来不曾离去。
      读着那些字句,熟悉又陌生,可一向谨慎的蒙挚几乎迫不及待就相信了心中所书的一切,寂灭了许久的心重新跳动,浑身的血液沸腾,属于赤焰的军魂重燃,一颗赤子之心,永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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