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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替身被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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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高照。
晨风穿过窗,轻轻撩动着帘子。
谢长乐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上方的天花板。宿醉醒来,他仍还有些茫然。
过了一会儿,他坐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的记忆像是披了一层朦胧的纱,让他看不真切。他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最后是傅奕行送他回来的。
想到这里,谢长乐就闻到了一股酒味。
低头看了一眼,果然,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天那套衣服。傅奕行的送他回来,还真的就是送回来,其他什么都没做。
醒酒茶没有,更不用说是替他换衣服了。
谢长乐倒是也不意外。
不过想想,当年傅奕行开拓市场,连续一个月每天喝得烂醉回来,他可是早早地准备了醒酒茶,又是脱衣服又是洗澡的。事后也不想想这些都是谁做的。
不过想想,其中区别只是一个在意,一个不在意罢了。
谢长乐顿时觉得没趣,也不再去想什么,脱下衬衫就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就见扔在床上的手机亮了起来。
他擦头发的动作顿住,走过去接了起来。
电话是朋友打来的,一接起来,就给了谢长乐一个好消息:“人找到了!”完了还发过来了一张照片,“你看看是不是。”
谢长乐点开一看。
照片上的青年只有一张侧脸,但也能看出长得并不差,白白净净、清清爽爽的。
朋友说:“秦秋声是吧?他现在就在《九重宫阙》剧组里,演个小太监。怎么,你看上他了?要不要我帮你牵个头……”
谢长乐阻止了朋友的胡思乱想,“我没有看上他。”
“那……”也不知道朋友脑补了什么,“难道是傅总看上他了?”
谢长乐:“……”
也算是吧。
就算现在没看上,以后也会看上的!
朋友将他的沉默当做了承认,感叹道:“啧啧,你这顶绿帽带着不难受啊?”
谢长乐:实不相瞒,我不仅不难受,甚至还有高兴。
结束了与朋友的寒暄,谢长乐决定亲自去一趟剧组,把小演员和豪门总裁的红线给牵上了,并且还要打个死结,把他们给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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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乐所在的城市距离剧组不远。
坐了个高铁,两个小时就到了。
到了目的地,谢长乐哪儿都没去,就直奔剧组所在的地方,想亲眼见一见这替身。
《九重宫阙》是一个网剧剧组,男女主角都是十八线网红,两个人的粉丝加起来总共不超过一百个人。
相比于其他剧组地热闹,这里可是说是门可罗雀,甚至穷的连安保都没有。
谢长乐轻轻松松就进了去,还找了个好的观赏位置。
现在正在拍戏中。
拍得大概是一幕争吵的剧本。
两个演员站在摄像机面前,看起来一个是太监,另外一个则是位高权重的官员。
以谢长乐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他们在疯狂地说台词,听不清楚,却能看见他们脸上情绪波动得十分厉害,最后到了爆发的时候,官员狠狠地打了太监一巴掌。
啪!
这声音清脆,谢长乐倒是听见了,听着就令人脸疼。
诶?
不对,这好像是真打啊。
谢长乐抬头看去,那个小太监也是措不及防,被一巴掌拍在了地上,撞倒了一个花瓶。
导演连忙喊了停,周围的工作人员一拥而上——倒也不是关心那个小太监,全奔那花瓶去了。
只可惜,花瓶没抢救回来,一摔在地上就变成了四分五裂的状态。
助理见状,直接把小太监叫过来骂了一顿。
小太监也不解释,就垂着头沉默不语。
最后助理以一句:“你今天工资没了。”作为结尾。
小太监这才露出了慌乱之色,想要解释。可是助理根本懒得听他的话,直接开始了下一场戏的开拍。
剧组的人来来往往,没有人在意这个小太监。
小太监在原地待了一会儿,默默地找了个地方坐下。好巧不巧,他坐地正是谢长乐的边上。
谢长乐多看了两眼,觉得这小太监长得有点眼熟。他掏出了手机,将朋友发来的照片和小太监对比了一下。
没错,这就是秦秋声。
只是秦秋声现在在拍戏,妆上的有些浓,再加上太监的装扮,这才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没想到这替身混得这么惨。
谢长乐收起了手机,打量着面前的人。
和书中描写的不同。
原著中,秦秋声出场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演员了,可现在,只是一个跑龙套的。
他长得确实与谢长乐有几分相似,但是气质却截然不同。
谢长乐一眼就能看出是金玉堆砌、锦衣围绕的温室富贵花,而秦秋声却是坚韧不拔的小野花。
谢长乐有些怀疑,傅奕行真的看得上现在的秦秋声吗?
原著中,小演员真正和豪门总裁搭上线是一年后,他演了个网剧小红了一场,这才走入了豪门总裁的视野中。
现在剧本提前了一年,这样的秦秋声,估计傅奕行都不会给他一个眼神。
谢长乐觉得有点苦恼。
可能是注视得时间太久了,小太监抬起头,看了过来。
谢长乐也不在意,大大方方的与他对视。
不过……原本还没发现,现在小太监一侧脸,就看见他的脸颊上浮现了一个巴掌印。
啧。
有点碍眼。
秦秋声长得毕竟和谢长乐有几分像,现在见他被人打了一巴掌,总觉得有点微妙。
就在谢长乐想要找点冰块给他敷一下的时候,一个助理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秦秋声收起了目光,急忙站了起来:“哥,轮到我的戏了吗?”
这是秦秋声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不是简单的跑龙套,而是有两幕戏三句台词的龙套。
刚才挨了一巴掌拍完了一幕,今天还有第二幕。
助理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导演说你脸上有巴掌印,不好拍戏,你的戏——就算了。”
秦秋声愣了一下:“没事的,我可以用粉底遮瑕遮一下的,上了镜头就看不见了。”
助理懒得听他解释:“只是通知你一声,就这样,接下来的戏换人了。”
秦秋声拔腿就要追上去,可还没追上,就被另外一个人给挡住了。那是一个网红,在剧中扮演男三号,就是刚才打秦秋声巴掌的人。
他是下了狠手,直接让秦秋声的脸不能见人了。
“没听到吗?让你滚。”网红正是之前打了秦秋声一巴掌的人。
秦秋声明白过来了:“是你……我有得罪你吗?”
网红瞥了他一眼:“没有,看你不爽而已。”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
秦秋声生的不错,只差一个机会就能红了,可这个机会难得,路上还有不少人虎视眈眈地盯着。
而这个演员,就是其中之一。
前两天他就听其他一个剧组的人夸秦秋声演技不错,有个角色挺适合的,下次开机的时候可以给他留着。
那可是他一直想要的角色!如果再不把秦秋声赶出去,那以后这个他看不起地龙套就要超过他了。
网红见秦秋声还站着不走,冷笑道:“我想,自己走,总比被别人撵走要体面一点吧?”
秦秋声垂在身侧的手掌握紧,像是忍耐至极,又缓缓松开,转身就要走。
可是他没走成。
一只手从身后伸来搭上了秦秋声的肩膀,将他按在了原地。
网红看着这位不速之客:“你是谁?”他死死地盯着谢长乐,感觉了强烈的危机感,以为又是一个来抢角色的,“你不是剧组的人吧?”
谢长乐嘀咕了一声:“我可不是为了帮你。”只是,让秦秋声顶着一张和他有些相似的脸受欺负,实在是忍不了。
网红上前一步,逼问道:“无关人员不准进入剧组,你是哪家演员工会的?”
这边僵持得太久,那边就要拍下一幕戏了。
助理找人找不到,见那个扮演官员的演员在这里,急急忙忙就跑过来,拉大了嗓子喊:“你在这里做什么?!”
情急之下,都破音了,一下子吸引了大半个剧组的目光,就连导演都看了过来。
导演用大喇叭问:“愣着做什么?”
网红连忙告状:“导演,这两个不是剧组的人在这里,我让他们出去来着。”
导演远远望了一眼。
两个人,其中一个还穿着小太监的戏服,另一个不认识,但导演眼尖,一眼就看出他手腕上带着的表是上百万的百翡丽达,表盘上镶嵌着的碎钻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导演不认识但认识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也不好直接驱赶出去,只能冲那个网红瞪眼:“你是演员,只要演戏就可以了,管这么多做什么?”
网红悻悻地看了秦秋声一眼。
呵,算你运气好!
网红转身就走回剧组。
演员就位,剧组的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忙忙碌碌的。
秦秋声站了一会儿,低垂下头就要走了。可还没走出去两步,就被人拉了回来。
谢长乐怒其不争:“你就这么走了?”
秦秋声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要替他出头,但没有会拒绝好意,他低落地说:“那还能怎么办?”
他只是一个不出名的龙套。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再去其他剧组碰碰运气,还能再赚点钱。
谢长乐捏了捏他的肩膀:“你跟我来。”
秦秋声不明所以,跟着谢长乐走了进去。
谢长乐生得好看,五官精致艳丽,又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矜贵。他视剧组的人为无物,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导演面前。
坐在导演椅上的大叔只觉得头上一黑,抬头一看,对上了一双灵动的杏眼。
谢长乐:“在,缺投资吗?”
导演脑子没转过来,嘴巴倒是动得快:“缺!”
在横店,一年估计要拍上百部宫斗剧,播出来的却是寥寥无几。《九重宫阙》是一个富二代为了捧网红女友投资的,只是戏还没拍完,女友变成了前女友,后续资金跟不上,愁的导演头发都掉了一大把——虽然也没有多少头发了。
谢长乐没涉足过娱乐圈,一时间也不知道投资多少合适,于是道:“你开个价。”
导演眼睛“唰”得一下就亮了起来。
这是什么?
这是冤大头……哦不,大慈善家啊!
不过导演不知道面前这人什么来头,也不敢狮子大开口,生怕给慈善家吓怕了,只报了一个保底的数:“一百万?”
谢长乐挑了挑眉:“挺便宜的啊。”
说少了!
导演悔得肠子都青了,应该说个两百万才是!现在改口还来得及吗?
不过导演后悔的情绪还没过去,就听见这漂亮过分的青年叹了一口气:“竟然忘带支票了。”
导演:“……”
难道他上当了?
谢长乐拿出了手机:“你给个对公账号吧。”
导演将信将疑地报了一连串的数字:“不、不用签合同吗?”
谢长乐捏着手机,没有抬头,反问道:“就一百万,还要签合同吗?”
导演:这就是有钱人吗?眼泪、眼泪要从嘴巴里流出来了。
叮咚。
一百万到账。
导演瞬间就变得热情似火,争取讨好这位从天而降的大慈善家:“您要不要看看剧本?有什么角色您要是觉得好,安排人过来就行了,要是觉得不好,剧本可以改,一切好商量!”
谢长乐随意翻了翻剧本,懒懒地说:“也不用,我就觉得刚才那幕戏挺不好的,我不喜欢。”
导演:“哪幕?重拍!”
谢长乐竖起了一根手指:“就一个小要求。”
导演阔气道:“您说!”
谢长乐指了指秦秋声,又指了指那个网红:“他们两个的角色换一下。”
导演想都没想:“行!没问题!”
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
这一系列的操作就发生在短短的时间内,秦秋声都已经愣住了。
外面一阵杂乱。
可秦秋声只听见谢长乐冷凌凌的声音:“打回来,用点力。不用我教你吧?”然后他闻到了一股清香。
那是清凉薄荷和白玫瑰交缠在一起,那是雨后草地泥土清澈的气息,那是……好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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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宅。
傅奕行难得早回,却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若是平时,他一回来就能看见谢长乐迎上来,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可现在客厅里空无一人,顶上的灯光都带着冷清,落在瓷砖上,冰冷得过分。
傅奕行眉头皱了皱,走到沙发处,见助理准备的礼物堆放了一地,却连拆都没拆开过。
代表着收到礼物的人对此毫不在意。
傅奕行弯腰捡起了一个掉落在面前的礼盒,顺手拆开,里面是一瓶香水。
不是他挑的,是生活助理挑的,应该是今年的流行款。
傅奕行将香水放在茶几上,拨通了生活助理的电话,问:“人呢?”
生活助理立即反应了过来,说:“我到的时候夫人就不在家,我还以为夫人出门了。”他顿了顿,问了一句,“傅总,您不知道吗?”
傅奕行当然不知道。
在三年的婚姻生活里,只有谢长乐等他,从来没有他找谢长乐的。
生活助理听电话另一头没有反应,连忙找补:“我看夫人账户上少了一百万,是不是出去买东西了?”他不经意间提了一句,“再过半个月不就是傅总的生日了吗?”
傅奕行挂断了电话,环视了一圈。
出去买礼物了吗?
总是喜欢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傅奕行心中是这么想的,但唇角的弧度却不自觉的柔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