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嫁大厂》捏个面人

24、第024章

　　这就是有人望风的好处！

　　温妍不慌不忙地将所有东西归位，摘下手套，取下发绳，拉开窗帘，重新端坐在沙发前。

　　“阿姨，您回来了？”听见门响，温妍故意拔高声音，站起身。

　　“你们是？”何勍进了屋，看到客厅坐着两个陌生人，满脸警觉。

　　“原来是何叔。何叔，您好！我是温妍，这位是陆子覃。我们今天过来，是来给您道歉来的。”
　　温妍又将之前的话重复一遍。

　　对方神色和缓下来：“多大点事，你看你俩还跑这一趟。老刘呢？”

　　“您是说阿姨是吧？她下楼买条鳊鱼，应该就快回来了。”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何勍打开门，口气有些不好：“来客人你就给我打电话，哪有让客人在家干等的道理？”

　　“就在楼下，没几步路，我就出去五分钟不到。你这个点回来干吗？”

　　“收拾行李，要陪领导去庆市开会。”

　　“这次又要去几天。”

　　“不长，三天。”

　　何勍收拾完东西，跟温妍他们打了声招呼，很快就走了。

　　刘四凤在厨房里做菜，温妍主动跑去帮忙。

　　“阿姨，何叔平日都这么忙？”

　　“市委开车可不就得忙，说出发，就出发。”

　　“阿姨，您要这么想，能者多劳，别人想忙还没的忙呢。”

　　“小温，你可真会说话。姨能不能问问你，你和司衍，你们什么时候处的对象？”

　　温妍朝厨房门外瞥了一眼，看到黑皮鞋头，她故意拔高声音：

　　“我俩青梅竹马，十二年前，他坐何叔车出发去京市前，亲口告诉我，总有一天，他会回来接我的。我等了那么些年，可算把他等来了。”

　　门外的鞋往后退了点，鞋头不见了。
　　温妍抿唇，笑了笑。
　　身体刚好就找虐，不是自讨苦吃吗？

　　“青梅竹马？真好。小温，你看着很年轻，今年多大？”

　　“20。”

　　“……”

　　刘四凤默默算了算，12年前，温妍才8岁！
　　她一下不知说什么好。

　　温妍紧抿双唇，使劲憋了会儿，让笑意完全散去后，才接着说道：“阿姨，是不是我太早熟，吓到您了？”

　　“没没没，这样挺好，有心思就明明白白说出来，藏在肚里不说，老了再后悔，就迟了。你们这样，挺好。”刘四凤支吾了一会儿。

　　有故事！
　　新闻媒体人的专业素养告诉温妍，这位阿姨是位有故事的女同学。
　　可她并不想打探阿姨的隐私，阿姨又不是她的怀疑对象。
　　她的丈夫才是！

　　“阿姨，我听说，何叔和我准婆婆年轻时处过一段。只是后来没成，是吗？”

　　“你听谁说的？”刘四凤择芹菜的手一抖。

　　“厂里人闲聊时说起的。阿姨您也知道，在大厂里面上班，哪家都藏不住秘密。”

　　“小温，你知道就行，可别跟司衍说。你何叔一开始确实跟你婆婆谈过一段，两人书信往来好久。后来你婆婆嫌他总出危险任务，担心他，想让他抓紧转业，你何叔没答应。你婆婆一气之下，转头嫁你公公了。”

　　孟司衍居然是一气之下的产物。
　　温妍突然有些同情他。

　　“阿姨，何叔真是个坦荡之人，什么都跟您说，你们感情真好。”

　　“他怎么可能主动坦白，是我发现他偷藏的信件。你婆婆的字是真漂亮，写的信也有文采。我看了几封，刚开始还有点生气，全部看完以后，连我都喜欢她了。可惜我看到信那会儿，你婆婆已经不在人世。不然，我们说不定也能处成好姐妹。”

　　温妍仔细观察着刘四凤的表情，非常坦荡，没有任何心虚和犹豫的小表情，她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测。
　　难道，她怀疑错对象了？
　　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何勍没把最重要的事告诉刘四凤。

　　“阿姨，何叔他好像很喜欢当兵，他在部队待了快有二十年了吧？”

　　“他也没办法，好的驾驶员少，去川藏那些艰苦的地方修路修桥，都要用到你何叔这样的驾驶兵。有时，底下就是湍急的河水，河面上只横着两根木头，那么重的军卡就这么正正开过去，偏一点，人就没命。你说，几个人有这种胆。你何叔算一个。就因为有本事，他才一年拖一年，到35岁才复员。”

　　“何叔真厉害！”温妍就事论事，真心赞叹道，她顿了顿，假装好奇，“姨，何叔复员那年，正好是孟叔叔出事那年吧？”

　　刘四凤择菜的手停在那，她沉思了好一会儿，脸上一片悲伤：“是啊，就是那年。你何叔也是因为伤心，彻底下了决心，回来。不然，他还不知要在部队待到哪年。”

　　“那何叔没帮忙查查孟叔当年的事？”

　　“他怎么查？他又没在那个矿山帮忙开车。”

　　“要是何叔当时能第一时间赶去云省就好了，凭何叔的本事，他肯定能揪出偷孟叔日记本的人。”

　　“去不了，他那会儿，正在西藏执行运输任务，想去都没法去。等他得到消息，老孟人都没了！老孟这个人啊，性子太刚烈，他怎么需要做到如此地步。哎……”

　　何勍当时居然在西藏？
　　温妍之前脑补的8万字爱恨情仇的高|潮部分，完全作废。
　　人家没那个作案时间啊！

　　“但他后来打了他徒弟一顿，他徒弟见过老孟的照片，认得出他。当时矿上出了这个事，他聪明的话，私下应该帮个忙，拿出部队教的侦查本领，肯定很快能把叛徒揪出来。可惜，错过最佳侦查时间，后面再想查，就难了。”刘四凤像是想起什么，继续说道。

　　“何叔的徒弟？”

　　“对，那小伙叫什么的，我一下想不起来了，好像姓宋。当时，小宋在老孟那个矿山帮忙运输矿料，还和老孟一起喝过酒，两人也算认识了呀。可小宋他是个呆脑筋，就知道跟大家一起看戏，也不多个心眼，看看矿上谁有嫌疑。归队后，他挨了你何叔结结实实一顿打！”

　　“姨，你说的那个小宋，他还在部队吗？”
　　“肯定专业了吧。你何叔生他气，后来都没怎么来往。”
　　“哦，这样啊。”

　　温妍把这个“小宋”默默记在心间，他就算不是偷日记本的人，也是离事实真相最近的人。
　　得想个法子找到这个人。

　　*

　　刘四凤做了四菜一汤，香椿炒蛋，芹菜香干，雪菜竹笋，红烧鳊鱼，还有番茄蛋汤。

　　她的手艺很不错，比先前温妍跟温照在百货大楼对面的小炒店吃的小炒还好吃。

　　饭桌上，三人没再聊任何会让人悲伤的话题，只聊着家常，气氛融洽。

　　“小温，小陆，孟家姐姐刚生了个女儿，你俩去过了吗？”
　　刘四凤夹了一大块鱼肚皮，放到温妍碗里。

　　温妍和陆子覃纷纷摇头：“还没时间去。”

　　“那正好，我下午要去看她和孩子，你们跟我一起去吧。”

　　陆子覃用眸光询问了下温妍，温妍轻轻摇了摇头。

　　对面的刘四凤看在眼里，笑了笑：“下午有事？”

　　“确实有事。阿姨，下午我和陆子覃准备去百货大楼，给司衍哥哥买点生活用品，他刚来承冶，东西也没备全。我们改日再去看司衾姐。”

　　温妍忍着不适，继续用“司衍哥哥”代替那人。

　　必须赶快查个水落石出，她受够了这个称呼！

　　她先前胡诌她和孟司衍在处对象，只是想以此获得刘四凤的信任。

　　现在该打探的消息已经差不多了，她不想继续深入孟家的亲戚网。

　　更何况，对方是孟司衾，是害她穿过来的人，温妍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她！

　　刘四凤点点头：“那倒也是，司衾那有一大堆人照顾着，司衍那可只有你。你们去买东西吧，哪天你们想去司衾那，来这里叫上我。她生的闺女就跟粉团一样，我就喜欢抱她闺女玩。”

　　“孩子取名了吗？”温妍随口问了一声。

　　应该是叫谭芸吧。

　　温妍认识谭芸，她是孟司衾的独生女，也是新闻界的前辈。
　　当时，孟司衾不肯接受见解采访，是谭芸帮忙从中劝解的。

　　“取了，谭梦。现在计划生育，两人就把两家的姓凑一起，取个’孟’的谐音，叫谭梦。小名就叫梦梦。”

　　“谭梦？”温妍轻轻呢喃了一声，心头飘过不太好的念头——
　　这个婴儿，竟然不是谭芸？

　　*

　　“子覃，我先送你回家。”

　　两人用完饭，和刘四凤告了别。
　　温妍把黑色头盔递给陆子覃，自己戴上红色的那个。

　　陆子覃觉察出温妍情绪的低落，自从刘四凤提起孟司衾，温妍的情绪就有些不对劲。

　　“你下午做什么？”

　　“能做什么，回家。”

　　“你不是辞工了吗？不急着回家的话，我可以请你看电影。”

　　温妍盯着陆子覃看了会儿，笑了笑：“你有承冶电话的吧，身体不舒服，第一时间打电话找我。除去这个原因，别找我。”

　　“温妍，我……”
　　陆子覃急的满脸通红。

　　温妍发动摩托车，转向后面：“上来，先送你回去休息。”

　　到了陆子覃家，温妍放下他，没停顿，直接去了照相馆，租相机。

　　何勍这条线，目前看来是干净的。
　　小宋那条线，她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查。

　　当务之急，先找到孟司衍的作战计划，用相机拍下来，砸到温照脸上去。
　　看温照以后还敢跟她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