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幸而清泠》忆首卿歌

25、二十五

　　幸村精市所说的朋友，现居东京的石神井町。对方现在正巧休憩在家，接到少年的电话虽是惊讶，但也万分欢迎他现在就去拜访。

　　少女心中有作过猜测，她如今的男友在东京的朋友会是怎样的人。或许是像他一样看起来十分温和的人，或者是如真田弦一郎和刚才的那位手冢国光君一般严肃的人，又或者是跳脱的性子也说不定。

　　但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友人会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他们用伯伯来称呼也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成年男性。

　　对方笑眯眯地站在院门口迎接着他们，先是拍拍幸村精市的肩，随即看到他身旁的雾岛清泠，原本就笑眯缝着的眼的程度更又深了许多，那样的笑，活像……

　　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猫妖。

　　忘年交吗？

　　发现身侧的少女虽像是十分平静地站着，眸中其实颇有几分动摇，幸村精市勾了勾唇角，一边将手上提着的东西交给自己的友人，一边出言介绍：“这位是，嗯……东京音驹高校的，排球部的教练猫又育史先生，有幸我能与他互称一声友人。猫又先生，这是我的女朋友雾岛清泠，冒昧地突然造访，给您和尊夫人添麻烦了。这是带的一点点东西，小小心意。”

　　听见对方名字的雾岛清泠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真的像是，猫妖一样。

　　她听着幸村精市的介绍稍稍鞠躬，跟着他由猫又教练带进了屋内，在厨房内忙碌着的猫又夫人这才抽空探头出来，笑呵呵地同他们打着招呼，接着端着茶出来放下，还塞给了雾岛清泠一个草莓大福。

　　“哎呀，精市你还是老样子这么客气。”猫又教练在小几前坐下，捧起茶喝了一口，“你瞧瞧，你的小女朋友可是很好奇你怎么会认识我这么个大叔呐。不过这也算你总算有点长进了，这么久以来总算是能带个女朋友来让我这个老朋友看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哈哈笑了起来。

　　“嗯，因为遇到清泠才觉得，「就是这个人了」。”幸村精市面不改色地说着这样的话，垂眸看着安安静静咬着草莓大福的小姑娘，微微一笑，抬手搭在她的发顶上，引得她看向自己，“猫又先生遇见夫人的时候，不会这么想吗？”

　　“哟，叫你这么一说，我哪敢说不。”猫又教练啧啧两声，“这两天也没什么网球比赛，我猜猜，你到东京来多半是为了那个画展吧？你小子，我可不信就我这么个大叔能让你专程跑一趟东京。”

　　幸村精市也并没有否认，坦言他们是在画展结束后临时决定过来，猫又教练也不过是说笑，自然不会真的生气。两位友人之间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谈一谈近况，谈一谈共同的话题，最终由猫又教练开口，提及了幸村精市的身体状况。

　　“你的身体，应该恢复得没什么后患了吧。”猫似的大叔语意一沉，睁开了总是笑得眯起的眼睛，“可要学会吸取教训了，首先你要有强健的体魄，才能在你喜欢的网球上越攀越高啊。”
　　“怎么样啊？你的网球部。也要劝你的队友们好好休息，好好吃饭才行。肌肉——吃饭可是修复肌肉的最佳途径。”

　　不得不说猫又教练不愧与宫城县的那位乌养教练是好友，两人都喜欢把好好吃饭挂在嘴边。

　　对于长辈的告诫，哪怕是心里都清楚的事情，幸村精市也并未有任何不耐，微笑地听着，点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话语间猫又夫人已经把菜摆上了桌，他们也就顺势在猫又宅用了晚饭。

　　因着他们还需要乘电车回到神奈川，哪怕晚饭上桌早，饭后猫又教练也没有多留他们，亲自起身把人送到了院外。

　　“精市啊，我不多说想来你应该也是已经明白了的。”猫又教练扶着院门，又像他们来时拍了拍幸村精市的肩膀，“我们这些做教练的——哪怕不是同一个运动——总是会希望的。”
　　“天资卓绝的「你们」，总会有交出成绩单的一天。而如果即便是身处于巨大的压力之中，也依旧能够觉得坚持这一运动是一件快乐的事……”
　　“那就再好不过了。”

　　安安静静听着猫又教练说话的雾岛清泠一怔，抬眸看向身侧的少年，便发现他唇角的弧度深了几分，轻轻开口回应着：“我明白。”

　　猫又教练说完这话，忽的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复又笑道：“不过，精市啊。真的不考虑尝试一下排球吗？”

　　幸村精市微笑：“很遗憾，我还是没有这个打算呢。”

　　“要不清泠小姑娘，你也可以来试试？”

　　“呵呵，清泠也不用哦。”

　　*

　　已是几乎完全入了秋的时节，当雾岛清泠搭着幸村精市的手走出电车站，抬眸望向天空，夜色已经完全降临。

　　靠着海岸的道路，路边暖黄色的灯光投洒下来，不经意往光线的来源瞥上一眼，便能看见灰褐色的飞蛾团团聚集在那边，飞舞着打转。

　　少女的另一手上尚且提着猫又夫人塞给她的小点心，她又将小布袋提起来晃了晃，昭示着她不错的心情。

　　幸村精市亦是注意到了女朋友的小动作，发现她的好心情，他的眉梢同样攀上暖意，“很喜欢猫又夫人做的点心吗？”

　　“很好吃。”雾岛清泠出声肯定着，忽地看向他，视线在他的脸上停顿了稍许。

　　少年见此，鸢蓝色的眸中泛上点点疑惑，“怎么了吗？”

　　她又将视线收了回去，像是只是随便看看的模样：“猫又老师是很好的友人。”

　　察觉出少女原本想说的或许并不只这么寥寥几字，幸村精市沉吟了数秒，亦是抬头看向前方，再度出口的声音有些缥缈，“怎么说呢……国三的那次全国大赛，立海大输给了青学，清泠你是知道的吧。”

　　忽的听见他提起这件事，雾岛清泠一怔，随即点点头，那次的落败常常被众人挂在嘴边引为教训，白天才遇见青学的人，她又怎会不知。

　　“最终的一战，是我从病院回到赛场上的首战。”

　　少女与身侧的人相牵的手紧了紧。她知道——

　　“——败给了越前君。”

　　“那之后，也有猫又教练等众位长辈的谆谆引导在内吧，我也猛然意识到了。”少年抬起头，望向天边的月色，“我的胜负心，不知何时，不觉竟占据了我大半的潜在意识。”

　　“确实，多亏了我有这样的友人们。”

　　雾岛清泠抬眸看着他，看着他眸中望向天空的柔色，觉得好似月色也融化在其中。

　　她不觉也如他一般柔和了神色，听着他诉说着他曾经的改变。

　　正如猫又教练所说的，无论处于何种境地，有些东西都是不应当遗忘的。

　　所谓，“热爱至上。”

　　少年的话音落下，重新低下头，看向凝视着自己的少女，唇边漾起温柔的笑意。他握紧了她的手，有些话语复又藏入心中，尽在不言中。

　　今日依旧是由幸村精市送雾岛清泠返回家中，行至她所住的街道，还未走上几步，少女忽的停下了脚步，有些怔然地看着前方。

　　幸村精市不知她是怎么了，亦是顺着她停住，看向她的家的方向，却发现远远地在此处就能看见，雾岛妈妈正站在玄关前，像是正送着一名男性出门。

　　两人举止亲密，双方的关系不言而喻。

　　雾岛清泠垂眸，她是曾有同母亲说过，有机会想要见一见那位叔叔，只是却也不会想到会在这样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碰见。

　　亦是对于她家中的情况略知一二的幸村精市有些担忧地看向她，少女已经恢复了常色，丝毫不悦也没有出现在她的眼中，令少年多少放下了心。

　　雾岛清泠向前一步，抬起小脸，看向什么都没有问的少年，唇边忽的升起了若隐若现的笑意。
　　“就到这里吧，你回去也很晚了。”她轻轻地说道，“我只是有点意外——没事。”

　　站在她对面的少年看着她的眼眸，像是在确认她有没有在逞强。随即他微笑着忽地上前轻轻抱了抱他的女朋友，在她的耳边说着暂别的言语，“那么，我先回去了。”
　　“明天见。”

　　应下他的话，雾岛清泠看着幸村精市站在拐角同她挥着手，心中完完全全地平静下来。

　　——既然是已经遇上，或许正是一个安排。那么由她亲眼确认此人是否值得自己的母亲托付，大约这个时机就是今日。

　　她转过身，趁着人还没有离开，加快了脚步往家行去。

---

作者有话要说：　　硬核私货夹带，痛哭流涕地表示《排球》真的很好看！！第四季绝赞播出中，来和我一起入坑不亏呜呜（喂）
猫又教练的年龄在原著是68岁，既然是上一辈故事，那我们减个十来二十岁，那就是四五十x
清泠倒是真的不在意这位叔叔，只是有点意外啦233关于这里不会有太多笔墨，明天就写接下来的东西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