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再见[薛晓曦瑶同人]》thisis有舟

36、第二十八章

　　云深不知处
　　内堂里坐着的是以蓝启仁为首的蓝家阖族长辈，蓝忘机与魏无羡二人站在一边。
　　他们在等人。等的是谋害蓝曦臣的凶手。
　　三五个蓝家弟子押着一个少年，面上很是不善，催促着少年快走。“快进去。”那少年也没挣扎，很是安静地进了内堂。
　　“蓝老先生，含光君，魏前辈，这就是我们依着线索找到的人。”蓝思追刚说完话。蓝启仁便上前质问那少年，“小小年纪，好生歹毒，你与曦臣有何恩怨？或是你受谁人致使？”那少年侧了侧身子，避开蓝启仁的质问。蓝景仪被这少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到火大，一脚踹向少年的膝弯，少年跪了下去。
　　相比蓝启仁的激愤，蓝忘机与魏无羡却是反常地平静。蓝忘机开口，“为何要对我兄长下手？”少年还是没搭腔，魏无羡蹲下身看着少年，嗤笑一声，“小子，想必你也听说过我夷陵老祖魏无羡的名号，蓝家是名门正派没错，可我不是，你现在不老实交代，我也有其他的方法让你说，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得住？”若是平日里蓝启仁听了这话，必然要训斥魏无羡一番，可如今这情况，蓝启仁皱了皱眉，只做没听见。
　　终于，少年开了口，“你也不用唬我，我若是怕了你，一早也不会对泽芜君下手。如今被你们抓住了，小爷一人做事一人当，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魏无羡听这少年说话的语气对蓝曦臣并无不敬的意思，心下更是奇怪，还未开口，蓝启仁就接了过去，“只要你能让曦臣的魂魄回到身体去，这件事，既往不咎。”其他蓝家长辈立刻有了意见，“他犯下这样的事，如何能让他逃了？必定要严加惩戒。”
　　“现在最重要的是曦臣能回来。”蓝启仁制止了异议，又用足以称得上轻声细语的声音对那少年说，“我以性命担保，只要你能让曦臣回来，姑苏蓝氏决不追究你的责任，而且，只要不违背天常伦理，蓝氏可许你一诺。”
　　所有人都看着蓝启仁，那少年面上也显出些许羞愧之色，不再疾言厉色，甚是尊敬地回道，“我也不愿与姑苏蓝氏做对。只是，为报恩。”
　　话语间已然有了松动，魏无羡趁机询问，“小子，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可你也要知道，这报恩也有学问。报恩也该明辨善恶，不妄造杀孽。若是你的恩人胁着对你的恩情让你肆恶杀戮，多半是。。。”
　　“不是的。”魏无羡的话被打断，“对泽芜君动手，是我自己的主意。”少年深呼一口气，讲述谋害泽芜君的原因，他与泽芜君实在没有半分恩怨，与姑苏蓝氏也无嫌隙。只是，他的这条命，是金光瑶给的。泽芜君杀了金光瑶，他自然是要杀了泽芜君。
　　“我名武义，本是小武庄的村民。十几年前，走尸屠杀小武庄，老的跑不动，只能拼了命保护小的离开。我和几个同龄人跑了出来。一群小孩子没出过庄，能怎么跑？闷着头向前，生怕一回头就让那些不人不鬼的东西杀了。路上又跑散了，只我一人。逃得太累了，摔在地上，我只以为自己是要死的，心里求神拜佛地祈求谁能救救我。谁知一抬头，望见一座高台，上面有人。天知道我当时有多高兴，直奔着那高台去了，那里的人非但救了我，还折回小武庄救了剩余的活口。小武庄这才免遭灭村的灾难。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瞭望台。”
　　“既然如此，你报恩也该是向救了你们的人报恩。”
　　“你懂什么？你以为我不是把那些人当作救命恩人么？我们剩下的活口拿出积攒的粮食送去给瞭望台的人，他们表面上假仁假义，背地里却因为我们给不出银钱酬谢咒骂，白白让他们废了力气。金光瑶这个名字，也是那时候听到的。我才知道，我应该报答的人，是金光瑶。我晓得你们在想什么。你们都觉得金光瑶是个坏人，我不该为了金光瑶害了泽芜君。可我也听说，那敛芳尊也未曾对不起姑苏蓝氏，怎的就是姑苏蓝氏的宗主杀了他？我琢磨出一套自己的道理，这天底下的事除了对错，还有立场这么回事。就像泽芜君与敛芳尊并没有仇怨，可敛芳尊是个坏的，泽芜君是个好的，好的把坏的杀了，背负的是天下大义。我与泽芜君也没有仇怨，但是他杀了我的恩人，我为了报恩，杀害泽芜君，这也是我该背负的。事已至此，你们如何处置我，我都是认的。”
　　蓝家长辈被这少年的一套歪理气得吹胡子瞪眼，在他们看来，因为金光瑶那样的恶人，而害了一个泽芜君，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蓝启仁眼见这少年就是不愿意帮助蓝曦臣回魂，再也止不住怒火，“思追，景仪，把他给我压下去，今晚我亲自审问。”
　　蓝家弟子把武义压了下去，内堂里蓝家长辈开始考虑下一任的蓝氏宗主人选。蓝启仁还是不愿意放弃蓝曦臣，敷衍了几句，便让各人散了。
　　蓝忘机和魏无羡还留着，二人眼神相互交流，蓝忘机便面向蓝启仁，“叔父，兄长他回来了。”
　　“你说什么？”蓝启仁震惊地看着蓝忘机。
　　“兄长前两日便回来了。在山下一处别苑里。”
　　“既然回来了，如何不回他的身体去？他那身体，也不知还能撑多久，还在耽误什么？立刻带我去接他回家。”
　　“叔父，兄长带回来一个人。”
　　“带回来什么人都无关紧要，只是魂魄快快回他的身体去，你们什么时候这么不知轻重？”
　　“是金光瑶。”
　　蓝启仁不敢相信听见了什么。金光瑶？那不是十年前就死了的人么？
　　魏无羡终于接上了话，“金光瑶也回来了。前两日，我与蓝湛已经在山下见过大哥和金光瑶了。”说完，仔细打量蓝启仁的神色。
　　蓝启仁转身坐下，一肘搭在桌上，沉默了片刻。魏无羡突然间觉得，蓝启仁头上的白发，有些晃眼，他是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白发？
　　“先带他们回家吧。”蓝启仁说完便走了。魏无羡蓝忘机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些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