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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扫把星君郁长临从凡间公干回到一重天星君府时,小徒弟蓝澜正在萝梭树下午睡。

      初夏时节,阳光微烫,那娇小玲珑的姑娘就将将靠着粗糙圆壮的树干睡着,树荫笼了她一声,看着睡得还挺香。

      蓝澜头顶的树杈上,辟天剑剑灵正趴着,一手支着脑袋,一手伸了出去,宽大的衣袖悬在蓝澜头顶轻轻地扇着,动作小心仔细,生怕把她弄醒了。

      这暴躁老哥难得有这么温柔的时候。

      郁长临在心里嘀咕了一声,默念一个咒语就瞬移到了蓝澜身边。

      辟天见郁长临回来,当即翻了个白眼,化作一阵风从萝梭树上离开。

      这风吹得大了点儿,蓝澜猛地从睡梦中醒来,揉着惺忪睡眼,瞧见自己跟前站着的人,瞬间清醒过来,一下扑到郁长临怀里,亲昵地喊道:“师父,你终于回来了。”

      郁长临这就坐下,蓝澜赶忙给他捏肩捶背,道:“这趟去凡间是不是事情很多,你都晚回来好几天了。”

      郁长临手掌一翻,蓝澜只觉眼前闪过一阵光,再定睛去看,瞧见一双紫螺耳坠赫然出现在郁长临手心里。

      “给我的?”蓝澜这就摘下自己的耳坠换上,见郁长临怀里已变了面镜子出来,她就照着镜面左看右看,欢喜极了,“真好看。”

      见小徒弟喜欢,郁长临笑道:“去东海坐了坐,见这双紫螺别致,就问东海水君讨了来。”

      “晚些时候云笈师伯和须宜师叔要来陪我吃饭,我给他们看看师父送我的耳坠。”

      “你这面子比我都大了,能让他们特意下来陪你吃饭。”

      蓝澜这就扯着郁长临的衣袖,撒娇道:“那是他们给师父面子,才顺道疼我一疼。”

      这话郁长临听着受用,笑看着蓝澜提了裙角跑走,他唤道:“把那件雪貂裘衣穿上,昆仑山可不比别处,冷得很。”

      “师父,你又知道我要做什么去。”蓝澜笑嗔着,高高兴兴地准备去昆仑山。

      对于郁长临这种不问自知的行为,蓝澜早就习以为常。

      用郁长临的话来解释,这是因为是他们师徒相处了两百年,已然有了默契。

      蓝澜过去还会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有一眼看穿郁长临心思的本事。然而过去了两百年,这个情况丝毫没有改变的苗头,她便索性不去多想,专心照顾郁长临的日常起居,守护好这份对她来说是再造之恩的师徒之情。

      终于来到昆仑山,蓝澜看着那苍茫雪白的绵延山脉,紧了紧身上的裘衣,拍拍身下的坐骑腾云,道:“腾云,我们下去了。”

      腾云将蓝澜送到山谷的雪池边便化成了一只水雾桌子绕在她手腕上。

      蓝澜拿出一只小巧的紫金葫芦,往天上一抛,那葫芦便开始收集池中清雪,好让蓝澜带回星君府使用。

      等着葫芦装满的时间里,蓝澜无所事事地蹲在地上画符玩。那是三重天符修的师叔须宜教她来打发时间的,说等她记住了基础符咒再教她如何使用。

      正画着一个新学的符咒,蓝澜忽然感觉到脚下的雪原开始震动。

      蓝澜站起身环顾周围,白皑皑的一片,和她每一次到来时的样子一样,可山体的震颤却越来越明显,她甚至开始站不稳。

      水雾镯立即化成腾云出现在蓝澜面前,她毫不犹豫地跳了上去,回头喊了一声:“葫芦!”

      紫金葫芦回到蓝澜手中,那伴随着震动而来的奇怪声音也已经临近身边。

      “腾云,走!”蓝澜忙唤道。

      腾云刚要飞起,一旁巨大的山岩剧烈震颤,岩体上的积雪被震落,像是一面巨大的雪墙倾塌,笔直地倒向刚刚离开地面的蓝澜。

      腾云载着蓝澜快速飞离,依旧有些落下的雪块砸中了蓝澜。

      深重的寒意伴随着重物砸落的剧痛从脊柱住蔓延到全身,蓝澜疼得整个人扑倒在腾云上,手里的紫金葫芦也没抓住,掉了下去。

      腾云立即停下,生怕蓝澜支持不住掉下去。

      越发强烈的震动和仿佛要吞噬一切的怪响将蓝澜团团包围,她咬牙忍着痛,告诉腾云:“我支持得住,赶紧走。”

      腾云继续带蓝澜穿梭在不断有积雪从被震落的雪谷中,速度快得蓝澜甚至看不清周围的一切。

      扑面而来的风刺骨冰冷,那说不清究竟来自何方的巨响就像一只无形的怪兽,在昆仑山仿佛要倒塌一般的震颤不断地追赶着蓝澜,要将她吞没。

      腾云正要穿过山谷最狭窄的一段山道,只要冲过这里,他们就能直飞一重天,回到星君府。

      蓝澜裹紧了裘衣,伏底身子,几乎整个人陷在腾云里,往日总是满含笑意的双眸此刻死死盯着那个出口——她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漫长煎熬,那个过去轻轻松松就能到达的缺口此时仿佛离自己十万八千里。

      又一块巨大的雪块从高耸的崖壁上被震落了下来,正砸在蓝澜身上,也砸得腾云径直被埋在了积雪里。

      突如其来的袭击和身体难以负荷的重量让蓝澜在瞬间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冰寒的雪一股脑地扑来,呛进鼻腔里,她却连动一下的力气的都没有,任由五脏六腑都像被冻住了似的,四肢手脚也是无力又麻木。

      “师父……”

      微弱的声音艰难地从蓝澜喉口爬了出来,却终究被淹没在铺天盖地的震颤声中,意识也随即被湮灭。

      不知多久以后,蓝澜从昏睡中醒来,眼前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却已不是昆仑山那般酷寒深雪的景象。

      “你醒了。”

      一个苍老却浑厚的声音响起,惊得蓝澜原本还有些模糊的意识瞬间清醒。

      她从地上站起来,发现在昆仑山受的伤竟然都恢复了。

      “腾云呢?”蓝澜咕哝一声,却并没有发现腾云的影子。

      “腾云已经回星君府了,你是郁长临的徒弟,我不会伤害你。”那个声音这样说着,很是慈蔼。
      蓝澜惊讶道:“你认识我师父?”

      此时无声。

      周围实在太安静了,静得有一股莫名的心慌在蓝澜心底舒张开来。她壮着胆子向虚空问道:“我得回去了,否则我师父会担心的,你能帮帮我吗?”

      “得等一等。”

      “为什么?”

      又一次的寂静沉默,蓝澜知道那个声音的主人已经离开了。

      自记事起,蓝澜就没有经历过今日这样凶险又离奇的遭遇。面对着这静谧死寂的陌生环境,前所未有的害怕已经充斥满整颗心。

      郁长临不在身边,辟天、腾云还有师叔师伯都不在,她不知要如何才能离开这个看来诡异沉寂的地方。甚至多在这里停留一刻,那一份因为过于冷清寂寥的感受就会带来多一点的慌张和恐惧——她头一次知道自己居然这样讨厌白色,讨厌这遮天蔽日的白。

      越是害怕不安,蓝澜就越是想念郁长临。

      想起离开星君府时郁长临对自己的叮嘱,想起自己不知何时才能离开这鬼地方,蓝澜的眼眶不由地发热,视线随即变得模糊起来。

      “师父你在哪儿……”

      泪水滑落的那一瞬,周围的空间开始变得扭曲起来,就连蓝澜自己都仿佛受某种力量牵制着,身体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莫名压力,像是要将她的四肢百骸统统碾碎。

      “师父!”蓝澜惊叫了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澜儿?”郁长临意外地看着一脸木讷怔忡的蓝澜,抓住她冰冷且汗涔涔的手,试探着唤道,“小澜儿,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意识缓慢地回归身体,蓝澜迟钝地将视线转移到郁长临身上。

      终于见到了期望中熟悉的眉眼,从昆仑山遇险到被困在那诡谲的白色空间里的惊惑,此时都化作了见到郁长临之后的庆幸和惊喜。

      一时间难以整理好情绪的蓝澜扑进郁长临怀里大哭起来:“师父……师父……”

      自从当初将蓝澜从人间捡回来,郁长临就十二万分小心地照顾着她,不让她有一点儿危险。如今看着这历险归来又情绪崩溃的徒儿,他很是自责,轻拍着蓝澜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是师父不好,没能及时去救你。如今都过去了,师父就在你身边,什么都不用怕了。”

      蓝澜这一哭,眼泪根本止不住,再加上郁长临表现得那样心疼又愧疚,她更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哭得像是三岁的孩子那样又是放肆又是可怜。

      郁长临耐心等着蓝澜哭累了,看她胡乱擦着脸上的眼泪,忍俊不禁道:“哭得跟花猫似的,要不今晚做条鱼来吃?”

      蓝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吸了吸鼻子,嗔怪道:“师父你还笑我。”却还是扯着郁长临的衣袖,生怕他不见了似的。

      “你师父都为你担心一个多月了,还不许他这会儿笑笑?”云笈道。

      蓝澜这才发现,自己房里不光有郁长临,云笈和须宜也在,而辟天那只剑灵飘在窗口,显然也等待多时了。

      颊上一阵滚烫,蓝澜忙往郁长临身后躲,她自然听见了来自师叔师伯看了好戏后的笑声。

      郁长临配合地将蓝澜护在身后,对那两个同门道:“小澜儿昏迷这一个多月,你们也辛苦了,今晚留下来吃饭,我下厨。”

      云笈、须宜脸色大变,心道郁长临怕不是为了防止他们把蓝澜哭成泪人的事说出去要杀他们灭口。

      “哪里需要劳烦师兄。”须宜一脸谄媚道,“师兄你先照顾小澜儿,今天这顿我和师姐承包了,吃鱼是不是?马上准备!”

      须宜说完,脚底抹油跑了出去。

      云笈倒是一脸淡定,抱臂近到床边,看着气色还不错的蓝澜,道:“小澜儿,你昏迷这一个月,你师父可天天守着你,晚上记得敬他一杯。”

      蓝澜惊道:“一个月?我昏迷了一个月?”

  •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古言《王叔要尚长公主》,恳请小天使们支持,文案见下:
    李沁阳当初嫁给谢晏行,不过是想养个绣花枕头,方便自己放烟/雾/弹暗中搞事业,却没想到他竟成了她生命里的光,带她走过最灰暗的时光。
    可最后她却当了谢晏行的烟/雾/弹,成了在越国内乱中被抛弃的那个人,险些惨死。
    三年后,谢晏行摇身一变成了位高权重的梁国王叔,还亲自前来越国求娶她。
    李沁阳:王叔可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人?
    谢晏行:长得好看的。
    李沁阳:那我讨厌什么样的人,王叔知道吗?
    谢晏行:长得不好看的?
    李沁阳:王叔回去照照镜子就明白了。
    --------某王叔在越国的待遇--------
    谢晏行:总在长公主身边转悠的是谁?
    侍从:是公主府的客卿,在长公主身边两年多了。
    谢晏行:两年还没上位?太菜!
    谢晏行:长公主又和那个客卿出去了?
    侍从:议郎陆大人方才把长公主接走了,说游湖去了。
    谢晏行:老情敌不足为惧,稳住,我还能赢!
    谢晏行:姓陆的都敢上长公主的车了?
    侍从:王叔慎言,那是长公主的弟弟越王。
    谢晏行:这家伙姐控,极度危险份子!
    某日,谢晏行天没亮就在公主府外等着,终于拿到了第一个觐见李沁阳的号码牌。
    侍女:昨夜长公主留宿宫中,没有回来。
    谢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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