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
天色逐渐明亮起来，日出温柔的光线穿过空气，晶莹的露水从叶子上滑落。
一辆泛着红色光芒的重型机车疾速掠过这条街道。
“你还要去上学？我以为你会逃课去睡觉。”正在把人送回静冈的中原中也表示震惊。在港口Mafia的时候，椎名一向昼伏夜出，除非是森先生有急事召唤，上午从来都是见不着人消息也不会回的。
“是有这个想法没错...但是当务之急是先回公寓啊！相泽消太不知道我溜出去玩了，我得在他发现之前回去才行。”黑发少女打了个哈欠，然后随手擦去眼角的生理性泪水，“今天上午第一节就是他的数学课，真是要命。中也你说数学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学了那些方程式的解法那些几何的算法到底有什么用啊！”
“...我怎么知道？”赭发青年无语，“我又没上过学。”
“诶——”椎名一下子来了精神，“那你现在一个月赚多少？”
中原中也伸手比了个数字。
“哇！那我岂不是也很有钱咯？”椎名兴奋地伸手勾住赭发青年的脖子，往前一扑整个人都压在他的背上，努力把头往对方脸旁边凑。
“喂喂喂！！椎名林檎你干什么！”感受到背上的微妙触感，赭发青年手一抖连带着车漂移了一下。
“呜哇！你才干什么啊我差点被甩下去了！”
“你就不能安分点么！”中原中也没声好气地说道，“坐好不要动手动脚啊！”
椎名立刻不满起来，“我怎么动手动脚了你倒是说说，不就搂了一下么！这也算动手动脚你也太保守了，该不会还是童贞吧……”
赭发青年强忍着额角跳动的青筋，黑着脸威胁道：“你是想自己走回静冈吗？”
“！！”椎名立刻一本正经地捧读，“对不起我错了，我下次还敢。”
“……”减速，试图掉头。
“不敢了不敢了对不起！！”
###
椎名从悬浮在半空的机车上从窗户翻进房间里，然后一脸用完就丢的渣男表情用手做驱赶状。
“好了你快走吧！”——多逗留一秒被发现的可能性就几何倍数增加！
“那我走了。”赭发青年压了压自己的帽子，侧过身子压低重心握住了机车的把手之时——突兀的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
“不进来喝杯茶么？”相泽消太冷淡的声音从房间门口传来。
要死！！
椎名眼前恍惚出现了这两个带血的大字。
她转头，强装镇定地和相泽消太对视，“喝茶倒不必了吧，他有点忙还得去上班。”
“对吧？”说着，她回过头用力给窗外的赭发青年使眼色。
“啊。”赭发青年伸手抬了抬自己帽檐，沉静而稳重地开口，“礼数不周，还请包涵。下次有机会我会亲自前来拜访的。”
中原中也说完，在椎名强烈的‘说完了就赶快走麻溜的’视线下，跨着重型机车离开了。
椎名转过身来，对相泽消太眨了眨眼，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
前往USJ的巴士上。
“然后我的游戏机就那样被没收了！！呜呜呜...”相泽椎名一脸悲愤地向蛙吹诉苦。
“唔。”墨绿长发的女孩歪了歪头，“但是未经许可违规在校外使用个性确实不太好呢，小椎名。”
“可是我有去横滨啊！”椎名鼓起腮帮子辩解。
“椎名同学一个人去了横滨？！”御茶子惊讶地加入对话，“横滨超危险啊！那边一个英雄事务所都没有，假如遇上那边的黑手党就糟糕了！”
“并且把战斗服私自带出也是违规的！”饭田天哉也不假辞色地说道。
“相泽老师肯定担心了你一晚上吧。”芦户三奈面露同情。
周围的众人纷纷露出了同情的表情，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他们已经大概了解了相泽椎名是一个什么样的爱搞事选手。拥有这么一个不守规矩肆意妄为的妹妹，一定非常头痛吧...
“太过分了！怎么就变成批/斗大会了，难道不应该同情一下我嘛！我可是连游戏机都...”
“相泽同学你真是完全不值得同情呢。”“或者说只是没收了游戏机而已...”“如果椎名同学不是相泽老师的妹妹，会被开除的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纷纷想起了档案上相泽消太过去开除的丰功伟绩，纷纷打了个冷战。
到达USJ，13号老师已经在门口等待了。
不知为何本应在今天也该来上课的欧尔麦特不知踪影，而就在13号老师开始解说的时候，异变突生！
远处中央的喷泉突然被一片黑雾裹挟，有一只手从中探了出来！
相泽消太第一时间命令道：“都集合在一起，别乱动！”
所有人都望向那片诡异不详的黑紫色雾气，随着一个全身长满手的猎奇家伙露出全部，紧随其后缓缓走出各种各样堪称奇形异状的人。
虽然知道这个世界有不少因为个性而躯体变得异于常人，这类身体异形系A班也有不少，有着尾巴的尾白猿夫啊头上长满包的峰田实啊，但是眼前这些从黑雾里走出来的家伙，除了那个全身长手的，竟然还有全身长满眼睛的、身体像个趣多多饼干的...这也太掉SAN值了！！
随着最后一个大脑外露的鸟嘴怪人走出来，那片黑雾缩小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同样站在那个多手怪背后。
——阶级地位一目了然。
“13号，开始避难，尝试联系学校。”相泽消太戴上他那略显陈旧的黄色护目镜，转头紧紧盯住椎名，“你也给我避难，听见了吗？”
椎名凝神展开了精神力，只是望着远处站在花坛上的三人，与其余人的凝重表现对比来，分外惹眼的随意一耸肩表示明白。
但她心里并没有如她表现的一般轻松。下面的那些虽然数量众多且个性不明，可从他们的出现后的举动跟姿态来看不过是小混混的程度。真正麻烦的是那个拥有传送能力的家伙和那个鸟嘴的家伙——看起来木讷没有丝毫反应，如同木偶一般的空洞眼神...但精神力的反馈告诉椎名，他的□□却强大到可怕！要比较的话，恐怕和欧尔麦特也不逞多让。
而对于相泽消太而言，这种强化系是巨大的克制。
不能让相泽消太一个人迎战。
在相泽消太冲下长长的台阶利落的用拘捕带将三个人同时撞晕，其余人跟着13号向出口跑去的时候，正在习惯性观察形势分析着的绿谷出久，突然发现下面出现了一个刚刚还就在旁边的身影。
饭田天哉：“现在不是分析的时候啊绿谷！快走！”
绿谷出久：“不是啊咦——相泽同学跑下去了！！”
椎名在长梯中一点，从半空中狠狠精准地落下，踹晕脚下/体格庞大的异形系者，借着地面碎裂扬起的巨大灰尘，利用自己不用眼睛可以完全靠精神力感知，在周围的人在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就将其全部放倒。
“不过是杂碎而已。”纤细的身形渐渐从灰尘中显露出来，还有周围倒了一片的敌人。
“相泽椎名！！！”一声充满怒气的喊声伴随着沉重的躯体被拘捕带狠狠砸在地面上的声音响起，相泽消太觉得自己脑子里有那么一根理智的线在被随意拨动“给我立刻离开！”
椎名闪身躲开一记直拳，同时出现在上方，用绑有沉重金属负重的腿将对方砸进地面。她回身的空隙，与相泽消太对视，露出强硬的神色：“不可能。”
椎名的出现毫无疑问为相泽消太分摊了负担，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相泽消太的能力短板开始变得明显起来。虽然无法从带着护目镜的眼睛中得知谁被消除了个性，但那竖起的头发落下却是最好的信号——在那一刻，拥有传送个性的敌人消失了。
必须速战速决！——先抓住地位最高的人！
椎名利用扬起的灰尘遮掩自己的身形，抽出自己的伸缩长棍，瞬间出现在死柄木吊的身后，对准后脑勺狠狠挥了出去——这措手不及的一击长满手的怪人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但他身侧的鸟嘴怪人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为他挡下了！
如同磐石一般纹丝不动。
一击不成，椎名瞬间退回了数十米开外，压低了身体的重心，凝重地死死盯着面前的两人，那个鸟嘴怪人为他挡下一击后就再无动作。力量虽然不是她的强项，但无论如何完整受下这一击都不可能是这样的姿态...
“该死！”死柄木吊这才反应过来，外露的一只眼睛瞪得仿佛要翻出来，他愤怒地命令道，“杀了她，脑无！”
椎名从原地瞬身离开的刹那，巨大的拳头落在了那片空地上，地面寸寸碎裂！
“消太！”椎名大喊，她短暂地在相泽消太身边停留，引开了脑无！
相泽消太有些发狠的啧了一声，脑子里想要把这个乱来的臭小鬼碎尸万段千百次，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有可能最好的策略——他一直留意着相泽椎名的动向，当然也包括她偷袭的那一刻，他用个性消除了那两人的能力，但即便如此那个体型庞大的怪物也没有因此被撼动半分！那么由拥有敏捷点满的相泽椎名拖住那个强化系的怪人，拥有消除个性的自己制住对方不是异形系的首领。
而出乎意料的是，死柄木吊竟然自己迎了上来！在被相泽消太狠狠的一记拳头击中腹部时，他抓住了相泽消太头发垂落的那一刻发动了能力，作为重要战斗力的右手手肘瞬间被崩坏，露出狰狞的骨血！
混混们围了过来，右撇子的相泽消太在混乱中躲闪，而远处一声沉重的巨响和返身回来完好无损的鸟嘴怪人，似乎昭示着局面变得更加恶劣。
“那是你妹妹吗？真是如出一辙的爱逞英雄呢。真帅啊！”死柄木吊发出一阵可怖的笑声，向脑无发出了攻击的指令。
在鸟嘴怪人巨大手掌挥下，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相泽消太只来得及回头，就被打倒在地上，随着破碎的明黄色护目镜碎片飞溅的还有鲜红的血迹。
第二下拳头落下的那一刻，鸟嘴怪人突然被一块凭空出现的黑色金属光泽一般的布料拦腰切断了身体！
——那是相泽椎名通电硬化的披风！
与此同时，USJ的大门被打开，一个金色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了远远的高台上。
形势逆转得仿佛如此之彻底——“已经没事了，因为我来了！”
而断落成两节的脑无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有些狼狈的身影，黑发女孩伸手拭去嘴边的血迹，漆黑的猫瞳里是晦暗而危险的杀气紧紧锁住了死柄木吊，在旁边水里躲着的绿谷出久三人即便没有直面那双眼睛，也感受到了巨大的恐惧和压迫感！
她不用看也能用精神力感知到相泽消太的伤势——刚刚的那一下让相泽消太的眼窝底骨完全粉碎了，如果因此给他留下后遗症...
如果...如果她刚刚能躲开那一击、或者能够早一秒爬起来...如果能够早点直接用披风干掉他...或者干掉那个首领——
她心里的愤怒无法抑制的燃烧起来，那似曾相识的，对自己的无能、对自己的愚蠢的那种无力，像是最好的助燃剂，让她几乎要丧失理智。
她抬手触上那片腰斩了脑无的披风，突然动作一顿。
相泽椎名不可置信地回头，对上了相泽消太，竖起头发，满脸血迹却嘴角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的脸。
那一刻黑发少女身上仿佛深渊一般的血腥气息，和眼底的刺骨杀意...就连直面过无数敌人的相泽消太都要为之心惊。
“你想杀了他？！”“为什么？！”
不能杀人，可是凭什么？！明明对方也是保持着同样的意图想要杀死我们！
那一瞬间椎名清楚的看见了一直被自己主动忽视的、巨大的差异和沟壑——自己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将一切杀戮正当化的本性，和相泽消太是完全不一样的。
死柄木吊仿佛见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一般露出极其嫌恶的表情，又仿佛听了什么世间难有的笑话一般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帅气啊橡皮头！该说什么呢？！不愧是所谓的英雄么？！”
——而在他的笑声中，被斩断成两半的鸟嘴怪人眼珠子不详地转动了一下，竟然逐渐的长出了下半身的肢干，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在惊骇中，欧尔麦特如同闪电一般冲了下来，席卷了场地，一只手捞过水里的绿谷三人，另一只手拉起相泽消太和椎名，改变了与敌人的不利站位。
“你们后撤去出口！”
嘁，不就是不能杀人吗！
下一秒，在欧尔麦特与名为脑无的怪物缠斗之时，椎名和相泽消太同时发动能力奇袭，椎名通过触碰（偷）拿了相泽消太的拘捕带瞬间出现在被消除了个性的死柄木吊身后，钳制住的瞬间狠狠地拧断了对方的右手手腕！宛如恶魔的低语响起，“是这只手吧？伤了相泽消太。”
“哈哈哈哈...”死柄木吊的右手像是垂在菜市场里猪肉铺子的铁架上一样，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弯折着。他发出嘶哑而残破的笑声，“同样是暴力，却要分成敌人和英雄...看看你的眼神，你明明和我们一样啊！！”
椎名冷笑一声，手心托住死柄木吊的下巴，用力往右下一拧卸掉了对方的下巴，然后抓住对方的头发狠狠往地面惯了下去。这一下应该足够让他失去意识了。
椎名抓起对方的头发，确认到他涣散的瞳孔后，原本与欧尔麦特打得难舍难分的脑无发生了变化——他不动了。
是因为这个人失去了意识吗？看来那家伙果然是某种人造武器...
至此，饭田天哉带着支援的雄英教师赶到，局面彻底逆转了。除了那个拥有传送能力的敌人逃走，其余人都被制服绑了起来。
椎名抬头，迎上了相泽消太的目光。
那是怎样的眼神啊——带着审视和戒备的复杂。血迹从他眼窝淌下来，延过半张脸颊，却丝毫不显狼狈，只是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更加锐利。
椎名先一步错开了视线，她咬紧下唇。
“我们得谈谈，相泽椎名。”相泽消太说道。
“——我不认为我做错了。”黑发少女低声说。
“你不听命令、漠视规则，擅自应敌，你知道这么多么恶劣危险的行为么？我在你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悔意！”
相泽消太怒声呵斥道。“最重要的是——你那时候想杀了他吧？明明那时欧尔麦特的支援已经到了！！”
“但他想杀了你！！！我只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黑发少女忍不住辩驳道，她语速越来越快。
“你没有审判他人、剥夺他人生命的权利，相泽椎名！”
“那凭什么他们拥有剥夺我们生命的权利？！”
“那你这样和敌人有什么差别？！！”随着相泽消太的低吼，场面一片死寂，只有椎名低低的喘息声，A班众人都僵在原地不敢有动作。
半晌，椎名突兀地笑了一下，有什么透明的东西滑落，在地上晕开不起眼的水渍。
她轻轻地回答道：“没有差别。”
然后消失在了原地。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