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真心要不要》唯闻春暮

11、他人之语

　　佑宝回到南京后就很忙碌，整天泡在设计组。唐克斌也跟着忙碌起来，加班成了家常便饭。四月的公司董事大会上，白泽宣布了对佑宝的内部处分，赔偿公司损失的百分之七十，累计七亿四千万。佑宝当时就用脑袋砸桌子了，肯定是鬼鬼飞算的帐，把他全部的财产拿出来刚好够那个数字。
　　散会后，佑宝窜到白泽身边借钱，白泽很愤怒的瞪着他：“我没让你赔全部就不错了，没有钱借你。我刚给了姐两亿。找鬼鬼飞借去。”
　　佑宝拼命的摇头：“不能跟鬼鬼飞借，要是借了，这辈子我就拼命的还利息吧，到死都还不清。姐怎么要那么多钱？”
　　白泽看着一脸好奇的佑宝，沉吟了下，站起来，一把推开他：“姐不让说。有时间好奇这个还不如想想怎么弄钱。”
　　佑宝撇撇嘴，去找鬼鬼飞了。在鬼鬼飞的办公室里，又是讨好又是威胁的，忙乎半天后，鬼鬼飞终于抬头正眼看他了：“你可以先挂账，反正之前的帐你也挂着呢。真的要你赔的话，何止七亿。”
　　佑宝立刻长出口气，往沙发上一倒，抱怨起来：“你吓死我了，那账也算的忒到位了，正好是我现在的全部身家。我还要娶老婆呢。”
　　鬼鬼飞挑眉：“娶沈呢喃？花不了多少彩礼的。宁儿娶九公主不过是百分之三的白氏财阀股份加四亿美金。沈呢喃的话，有个两亿人民币就撑死了。”
　　佑宝瞪大了眼：“你这是赤裸裸的歧视！呢喃比李沐昕差吗？”
　　鬼鬼飞低头继续看文件：“当然。”
　　佑宝跳过去刚准备骚扰，有人敲门，随后门就开了，鬼鬼飞的首席助理走了进来，递给鬼鬼飞一堆文件。佑宝看看满桌的文件，想了想，指着鬼鬼飞的鼻子：“算了，看在你这么忙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你刚才的无礼了，我也忙去了。”
　　鬼鬼飞看着往外走去的佑宝，叫住了他：“佑宝，别放的太多，将来受伤的是你自己。”
　　佑宝的眼神黯了黯，他已经全部放了出去，也知道肯定会受伤，只是在赌。他回头对鬼鬼飞做个鬼脸：“管好你自己吧，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需要两亿。”
　　鬼鬼飞握笔的左手一紧，眼神一凌，佑宝吐吐舌头立刻窜出去，踩中鬼鬼飞的痛脚了，最近要安分了。

　　等佑宝把一大堆的事情忙完，沈呢喃也已经能够跟上白氏财阀的工作节奏，跟唐克斌的配合也很好。佑宝经常在旁边看的吃醋，很孩子气的抗议。一如现在，沈呢喃有些受不了的撑着额头，无奈的盯着电脑屏幕，听着佑宝的喃喃自语，终于抓狂了：“陆佑！你怎么那么闲？”
　　见沈呢喃发飙，本来还在嘀咕的佑宝立刻就安份了，很乖巧的坐在沙发上，眨巴着眼睛看着沈呢喃不说话。看见他那如小猫般委屈的神情，沈呢喃就不由得软下心来，语气也软了：“佑宝，我还有事没有做完。所以，可以安静的让我忙完吗？”
　　佑宝立刻点头，并且在唇边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沈呢喃笑了下，低头继续设计。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很安静，抬眼看去，佑宝歪在沙发上睡着了。她定定的看了一会，走过去，拿起外套给他盖上。有人推门进来，是唐克斌，进来就看见沈呢喃坐在沙发上一手放在佑宝的腰上，看着他出神。
　　沈呢喃抬头看着唐克斌，示意他小声点。唐克斌撇了下嘴，轻轻的走到办公桌边，对着她扬扬手里的东西。沈呢喃低头看看佑宝，走到唐克斌身边，压低声音：“怎么了？”
　　唐克斌瞄了佑宝一眼，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沈呢喃疑惑的翻开，是新加坡圣美服装公司请求与白氏财阀服装部继续合作的酒会请函。她挑眉，唐克斌又回头看了佑宝一眼，也压低了声音：“刚刚收到的，邀请我跟陆佑出席。”
　　沈呢喃想了下：“圣美不是已经买了吗？”
　　唐克斌也有些疑惑：“我也奇怪着。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沈呢喃回头看看佑宝：“弄清楚怎么回事，这事的确古怪。”
　　唐克斌沉默了一会，凑到沈呢喃耳边：“从他那下手，看看是不是我们的事败露了。”
　　沈呢喃点点头，佑宝翻了个身，扑通一声掉下沙发了。她忙对唐克斌摆摆手，示意他出去。唐克斌刚关上门，佑宝就爬了起来，傻愣愣的看着正走过来的沈呢喃，抓抓头站起来：“我要回去睡觉。”
　　沈呢喃还没有说话，有人敲门，她应了一声，随后鬼鬼飞的首席助理就进来了，对着沈呢喃点头微微一笑，然后走到佑宝面前，把一份请柬递过去：“陆部长，今天晚上的酒会，鬼鬼飞希望您能够携女伴准时到达。”
　　佑宝随意的看了一眼，转头笑眯眯的看着沈呢喃：“要去吗？这样的酒会，很无聊的。”
　　沈呢喃接过请柬：“不是要携女伴参加吗？我不去你要找谁去？她吗？”
　　佑宝看看已经关上的门：“不要乱讲啦，她是鬼鬼飞的性伴侣，也是首席助理，很厉害的一个人。大家都说她跟鬼鬼飞好般配，鬼扯啦，鬼鬼飞跟姐是最般配的。我只是想事先告诉你这样的酒会无聊而已，你要去的话，我不会阻拦的。”
　　沈呢喃倒被佑宝那番话给吓了一跳：“没有想到鬼鬼飞是这样的男人。”
　　佑宝坐在沙发扶手上，伸手把沈呢喃搂进怀里：“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哥他们都有的，生理需要嘛。”
　　沈呢喃皱眉看着佑宝：“你也有？你们男人把我们女人当什么？”
　　佑宝拼命摇头：“我没有，我是很清白的。那是他们，也不是我，我跟他们不一样的好不好。你也知道的，我有女性恐惧症的，怎么可能跟女人乱来。”
　　沈呢喃冷笑：“那就是跟男人。”
　　佑宝瞪大了眼：“你污蔑我！我对男人没有兴趣的！”
　　沈呢喃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回身捏着佑宝的脸：“跟我编！当初是谁对人家韩国某个包子脸的男星有兴趣来着的？弄的人家那孩子听到中国两个字就害怕。过去的事我也不想管，以后给我安份点！”

　　一袭黑色束胸长裙随着沈呢喃的走动显得摇曳多姿，那娇艳的笑容在脖子上那串水晶项链的衬托下，更加的迷人。全场的男人几乎都多看了她两眼，佑宝的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拉着她的手到处去介绍，颇有些炫耀的味道。
　　沈呢喃一直就保持着浅笑，充当花瓶的角色，心里却把到场的重要人物全部记在了心里。眼前这些对着佑宝笑的和睦的人，或许心里已经恨不得把他拆吃入腹，或许更想得到白氏这块充满诱惑的蛋糕。
　　有人过来，放肆的打量着沈呢喃，突然伸手摸向她的脸。沈呢喃还没有反应过来，佑宝就一把打开了他的手：“侯先生，这是我女朋友，请自重。”
　　侯姓男子大笑起来：“她是什么东西，陆佑你不知道吗？蛇蝎都比她善良点。”
　　沈呢喃微微皱眉，她的记忆力很好，立刻就想那人是谁。她大学的男朋友，却不知道会在这里遇到。她自认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却依然有点担心。唐克斌走了过来，冷脸看着侯姓男子：“男人不要乱嚼舌根比较好。”
　　侯姓男子指着唐克斌：“奸夫。你跟她什么关系当我不知道啊？什么德行！陆佑，你还把她当宝呢，到时候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她手段高着呢。仗着长的漂亮点就到处勾搭男人，不要脸。”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男人都是充满好奇，女人则是幸灾乐祸。佑宝也冷下了脸：“一个男人在众人面前那样的去说一个女性，才是真的不要脸。做为一个绅士，绝对不会在这样的场合下去中伤别人，无论是对手还是朋友。她会怎么样对待我，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我谢谢你的提醒，但是，现在，请你就刚才那些无礼的言语，向我女朋友道歉。”
　　侯姓男子显然喝了不少的酒，佑宝已经丢出了狠话，他却依然胡言乱语：“凭什么要我向她道歉？什么东西啊她？你陆佑又是什么东西？还真当你是白家的儿子？白远龙可就生了白泽一个儿子，你什么东西，看门狗！”
　　沈呢喃咬牙，她受不得佑宝因为她的关系被那样的人说那样的话。她刚抬手，有人动作比她快，一个巴掌甩在了那侯姓男子的脸上。沈呢喃惊愕的看过去，在满场的晚礼服中，这女子却只是一身休闲装，扎了个马尾，正甩着手。佑宝显然比沈呢喃更惊愕，然后大叫：“姐？！”
　　沈呢喃立刻就明白了这女子的身份，白泽的表姐，鬼鬼飞的爱人，杨幽荷。后者一手指着侯姓男子的鼻子，一手叉腰：“我告诉你，佑宝是人，是白氏财阀的五少，你才是什么东西，干吗？跑到这里来说别人的坏话，显得你那么没有教养很值得你骄傲啊还是啊？说别人什么德行的时候先看看自己，你才什么德行，你管人家小情侣会怎么样啊？狗拿耗子你管的倒宽。你脚踩着南京的地，头顶着南京的天，谁借你胆子了对着南京的五少说那样找死的话？看什么看？被女人骂不服气啊？你想骂回来还是打回来啊？我告诉你，你敢动我一下子，我就灭了你全家，刨了你家的祖坟！看样子你是想骂回来嘛，吵架我不拿手，鬼鬼飞，过来。”
　　早在杨幽荷一个劲发飙的时候，佑宝就拉着鬼鬼飞低声询问是谁得罪杨幽荷。鬼鬼飞瞄了一眼泼妇状的杨幽荷，面无表情：“我。”
　　佑宝张大了嘴，随后就满是同情的拍拍鬼鬼飞：“赶紧的道歉，不然姐又走了就真的找不回来了。要是你开不了口，我去帮你道歉！”
　　鬼鬼飞抿了抿唇，露出个笑，拍拍佑宝：“谢谢，我还是自己去搞定。”
　　杨幽荷既然已经叫鬼鬼飞过去了，他也就走了过去，将杨幽荷往怀里一带，揽着腰，笑吟吟的看着侯姓男子：“不好意思，我太太心情不太好，拿你出气了。要是她有得罪的地方还请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她计较太多。”
　　一场闹剧就那样结束了。佑宝缠着杨幽荷追问她这几年的生活，沈呢喃见鬼鬼飞端着酒杯靠着柱子，目光一直追随者杨幽荷，嘴角一直都有着浅浅的笑。她心里一动，走了过去：“看的出来你很在乎她。”
　　鬼鬼飞转回目光看着她，嘴角的笑已经消失：“我很爱她。我可以放弃全部，但是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白家人都是这样的性子，认定的人，东西，死也不会放弃的。还能适应白氏吧？”
　　沈呢喃点头：“圣美怎么好好的又要合作了？”
　　鬼鬼飞站直：“这个不是我负责的事，你应该去问佑宝。不过，只要有利益，就不会有仇人。圣美是这样，恋飘也是这样。”
　　沈呢喃的脸色一变，死死的盯着鬼鬼飞的眼睛：“你知道我是谁？”
　　鬼鬼飞推推眼镜：“我想，白氏没有人不知道你的身份。恋飘董事长的千金。虽然不想知道你为什么来到佑宝身边，你报复白氏也可以，但是不要报复佑宝。感情这种事，错一步就是错到底。”
　　沈呢喃冷笑起来：“你现在说这话，是怀疑我做了什么手脚？”
　　鬼鬼飞随手放下酒杯：“我没有怀疑，我是确信。”他说完就走向杨幽荷，跟她低语了几句，随后两人就离开了。
　　佑宝走到沈呢喃身边，伸手在她面前晃晃：“干吗这样看着鬼鬼飞？看上他了？”
　　沈呢喃笑了起来：“那样可怕的男人，我是不会看上的。回去吧。”

　　沈呢喃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出现在报纸的八卦娱乐新闻里，那大张的照片，那标题，都让她无力。佑宝倒是很不在乎，快速的解决早餐：“不要看啦，真人就在这里。”
　　沈呢喃放下报纸：“可不可以不去你家？”
　　佑宝摇头：“不行，妈想见你。可能会提到让我们结婚的事。说起来哦，我还没有见过你父母，什么时候带我去见他们？”
　　沈呢喃迟疑了下：“他们，一直都认为唐克斌会是我的另一半，所以需要时间来接受的。”
　　佑宝抓着筷子翻着白眼想了一下：“可是，妈想跟你父母见个面，可以的话，让长辈先见见好了。”
　　沈呢喃低低的嗯了声，没有再说什么。佑宝也不再说话，两个人沉默的吃完早餐。路上沈呢喃想买些礼物，被佑宝拦住了，反正家里什么都有，买了也是丢着。沈呢喃还是坚持买了个果篮，不能第一次去见佑宝的养父母就真的两手空空。
　　到达白家时，沈呢喃才发现，不只是张水蓝一个人，白家每个人都在，包括杨幽荷。沈呢喃把果篮递过去，李沐昕接了，就跟杨幽荷去弄果盘。男人们三三两两的闲聊，张水蓝则把佑宝跟沈呢喃拉在身边问长问短，很是满意的样子。等知道两人已经同居，就要求沈呢喃搬进祀宁宫来住，还希望她能辞去工作。沈呢喃刚要拒绝，被佑宝踢了下脚，只好先答应了下来。
　　午饭的时候，白远龙也出现了。张水蓝很是高兴，一家人很久没有聚的这么齐了，看看公主宁跟李沐昕，看看鬼鬼飞跟杨幽荷，再看看佑宝跟沈呢喃，顿时就对着依然单身的几个儿子念叨开了。白泽头痛的向童仔打眼色，童仔沉默了下，开口：“妈，比起我们几个的婚姻问题，有件事更需要你的关心。李沐昕，怀孕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掀起轩然大波。张水蓝不敢置信的看着李沐昕跟公主宁，看见李沐昕低下头，公主宁傻笑，就知道是真的了，顿时就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白家的众多私人管家与家政也很高兴，纷纷祝贺。
　　那么热闹的场面，沈呢喃却觉得与自己无关，看着每个人的笑脸，越发的落寞，如果不是佑宝，不是白家，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