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清穿日常》闫二月

61、第61章

　　虽古往今来众人都偏爱美女，但实际上女子长得太美并不是一件好事，很容易沦落为特权男人的玩物。除非有世间最大权利的人护着，例如皇帝。尤其现在还是乱世......

　　一想到此女以后可能面临的命运，黄宗羲惋惜不已。

　　见到黄宗羲的眼中只有单纯的欣赏之意，佟姝兰更加满意了，此人品行不错，确实是最适合教导兄长的人选，看来那皇帝并没乱选人。

　　对那位从未谋面的‘皇帝表哥’，升起一丢丢的好感。

　　黄宗羲不是喜欢坐以待毙之人，所以主动询问：“姑娘深夜前来府中，不知姑娘是有何事要与老夫商谈呢？”

　　“老先生不愧是世人公认的大儒，一眼就瞧出了姝兰的目的。”

　　虽如今不清楚来人是敌是友，但她大大方方的态度，令黄宗羲对佟姝兰的印象略有改观。

　　“那姑娘随老夫来吧！”

　　黄宗羲在前面带路，佟姝兰跟在后面习惯性的打量这周的环境。黄宗羲居住的院落里只有正房和南厢房，右边是一个小花园。小花园中有假山，种的也不是任何名贵的花苗，而是普普的小菜。虽不如花卉来得赏心悦目，但有几分田园之乐。黄宗羲所居住的院落距离书房并没很远，从旁边游廊抄手的一扇圆形拱门过去就到了。

　　此处只有一个正房，踏着用灰色的青白石铺成的甬道上，欣赏着左右风光。左右两边跟之前的那个院子一样，空地都被翻新种了菜苗。最右边则是一堵白色的隔墙。

　　书房并不大，简直可以用一目了然形容。一门就是两排有人高的多宝阁架子，不过上面放的不是各种古董珍玩，而是一本本整理有序的书籍，数目种类非常的繁多，一看就晓得黄宗羲是个爱读书的人。在多宝阁架子前面是一张梨花木的书案和一张同样材质的靠背椅。黄宗羲走到书案后坐下，讲：“刚刚在路上就一直在想姑娘姓佟，每日来我府前读书的那小子也是姓佟，不知二位的关系是兄妹还是.......？”

　　在书案半丈远的左右两边分别放着两把靠背椅，佟姝兰随意在左边挑选了一把坐下，点点头说：“老先生所讲之人正是姝兰的家兄。”

　　黄宗羲露出一个果不其然的神情，同时对她来的目的大概有了个推测。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佟姝兰，微微一笑继续讲：“虽我们是兄妹关系，但姝兰前来并是为了他。”

　　黄宗羲先一懵，既然不是为了小子，我同她又从未谋面过，再加上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找我能有什么事？

　　否定掉佟姝兰给出的答案后，他生气不已,这女娃也太不诚实了，明明是想给他哥哥做说客的，现在却说不是？哼哼，等会老夫就看她如何自圆其说。

　　“虽我们二人是兄妹，但此事姝兰并不打算插手。”

　　“为何？”

　　“因老先生是品德高尚的大儒，如家兄真是那块料，相信以老先生的品德定不会做出埋没人才之事。如先生未收家兄为徒，只能说明家兄愚钝。虽家兄与姝兰的学识未能同老先生相较，但跟老先生一般都是明晓事理之人。姝兰相信家兄也一样，不管老先生最后做什么选择，也不会埋怨老先生的。”

　　一通马屁下来，黄宗羲的脸色稍微缓和一些，并不像一开始那么防备，嘴角还带了一点笑。眼含赞赏的想：真是只小狐狸，虽一上来就给他扣了两顶帽子，一顶帽子说他是那种不会故意打压年轻人的品德之人，另外一顶是夸他的才学。虽他的才华未必能同孔子，孟子，老子等先圣相比，但他自认为在当代同辈中也是世间少有的。这也是为何屡次挑战皇权，最后还能活下来的原因。他自傲他自身所拥有的才华，但是也遗憾他目前并未开始著作，将他的才华展示给世人看。
　　他不著作并不是他没有思路，而是不想被清朝的那些蛮子给学了，从而去压迫汉人。

　　却没想到眼前这姑娘是第一个真正肯定他才华的人，之所以相信她是由衷的赞赏他，而不是故意为了奉承他，是因为那双清澈真挚的双眸。

　　他虽之前被人推荐给了弘光帝朱由崧，并被他破格任命为正三品兵部侍郎。但弘光帝在位实在太短了，在他还未为大明与黎明百姓做出点实事，明朝就被清兵给灭了。

　　除此之外，令他欣赏的还有她敏捷机智的才智，虽她口口声声他不收她兄长为徒是因为她兄长愚钝，还说她才华不足。但她却巧妙的替换了对比对象，不同同辈人比较，同他比较。隐含之意是说他们的才华虽不上他们这些老东西，但也能秒杀同辈。另外给他们自己留了一个退路，万一他故意不收她兄长，也是因为他的才华没有他好，并不是比同辈的人差。

　　看似短短的几句话，却可攻可退。再者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无人能敌的自信，让他宛如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这刻他承认他动了想收这只小狐狸为徒的念头，可惜呀！她是个男儿身就好了。

　　“希望能说道做到，到时别找老夫哭鼻子就好。”

　　佟姝兰并未因为他的态度发生了改变，就洋洋得意。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老先生尽管放心，姝兰与家兄自小双亲早逝，属于野养的，不同被父母娇养长得，做不出哭鼻子的举动。”

　　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与难过。虽消逝的很快，但仍被坐在斜对的角的黄宗羲给捕捉到了，不禁懊恼不已：我咋提了这个话题？万一这女娃娃等会哭鼻子该咋整？如果夫人在这里就好了。

　　还没想好该怎么安慰她的黄宗羲，见到眼含坚强的佟姝兰接着说：“这些年，我与兄长早已习惯了。所以老先生无需担心。”

　　本想安慰的人，没想到反被人给安慰了，这孩子怎么这么懂事呢？像他家的南姐儿虽看着比她大一岁，但却没她的一半。想必这孩子这些年是吃了不少的苦，才这么懂事吧？

　　脑补了各种被欺压画面的黄宗羲不由心一软，好感再次提升了不少。

　　“姝兰从被家兄教导读书开始，心有就有几个问题。可惜兄长并未给姝兰解惑，只让姝兰自己领悟，可惜姝兰苦想这么多年一直未思索出来。

　　所以从兄长那里听闻老先生学识过人后，姝兰想请教先生这几个问题，还忘先生解惑一二。”

　　“哦，是什么问题？不妨说来听听。”

　　“第一个问题是为何我们人要读书？”

　　黄宗羲摸摸自己下巴的胡须，自信的讲：“要解答这个问题，先要了解我们文字的产生，据说是我们人类被女娲娘娘捏成之后，虽会一些简单的生活技能，例如捕鱼，可惜常常去湖边捕鱼的那些只会每人捕一条，并不是他们不想捕多点，而是他们不识数所以不知道捕多少。

　　所以那次饿死了不少人，女娲娘娘知道缘由后震怒不已，于是命当时的巫医到她那里学会数字后，回去教给部落其他人。从此人类再无因为少捕鱼而饿死，后来人们发现识数不仅能让全部落的人都吃到鱼，他们也通过数字给部落其他人传递有几头野兽，让他们知道在只有一头野兽的时候，他们可以奋力一搏。在面对众多头野兽时，必须躲避一下减少人类的损失。在很多年后，单纯的数字已经不能满足人类的日常所需，于是人类创造出文字。所以读书识字只是为了让我们更好的在世间生存下去。”

　　“第一个问题姝兰明白了，第二个问题是人类为什么会建立皇权制度？”

　　“这个问题可以用另外一个传说回答。据说在人类学会打猎后，于是喜欢去山上猎取食物，不过猛兽与河中的鱼不同，不仅力气大，而且攻击也凶猛。再加上人类到处分散，所以死伤的人不少。女娲再次震怒，所以指定了当时部落里一个比较强大的人，作为领头人。让他带领大家一起打猎，巫师作为监督，谁不听话可以将那人杀死。

　　一到两次的杀鸡儆猴之后，再无人敢阳奉阴违。于是慢慢的开始产生了咱们现在的皇权制度。所以皇权制度的建立是为了让人类更好的发展。”

　　佟姝兰点点头，表示第二个问题她也挺懂了：“那第三个问题是为什么会有王朝会被推翻呢？”

　　“这有何难？”黄宗羲信手捏来的说：“因为在历史发展长河中，有的统治开始出现了腐朽，残暴，使黎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再加上时不时发生的一些天灾，令天下民不聊生。所以并不是百姓想要推翻王朝，而是他们不推翻统治，他们就没的活路。所以是被逼得不得不反，不得已而为之。”

　　“那这个问题也过了，第四个问题，有个皇帝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有官员呀？”

　　“皇帝，他毕竟只有一个人，他的想法肯定也会有狭义性，考虑的并不会太全面。另外他一个人怎么能把全天下的事全部都做呢？所以官员的产生一是帮皇帝补充他并未考虑到的方面，二是帮他把每件事具体的落实到现实中，帮助黎民百姓更好的生活。

　　另外官员还具有我第一个回答中巫师一样的功能，就是监督。不仅监督百姓中不听话的人，还监督统治者，让他们更好的带领百姓们在这世上更好的生存下去。”

　　“那第五个问题，那官员忠的是皇帝还是忠得天下黎民呢？”

　　黄宗羲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官员当然先忠黎民，其次是才皇族。皇族虽拥有最顶端的权势，但他们的人数太少了。所以想要一个国家强大起来，靠得还是这全天下的黎民百姓。只有他们生活好了，才会对这个国家有归属感，才会更加拥护皇权，也才会更好的去建设这个国家。纵观历史，所有强大的国家无一例外都是先国民富足再国强的，这也是我为什么说先忠民后忠皇帝的原因。”

　　“老先生的观点，我也非常认可。最后一个问题，那前朝末年已经令很多百姓生活在战乱的水深火热中，为何如此无作为的国家还会有大批的人拥护它呢？”

　　“这.......”黄宗羲卡壳了，并不是这个问题有多么难，而这是他一直不愿直面的问题。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这女娃故意提起的，但他眼中引入的是那双充满求知欲并无算计的双眸，黄宗羲便排除了这个才可能性。

　　她可能是真的对这个问题不解才问的吧？并不是真的故意提出的。但就像她问的那样，我们当初忠得是黎民还是皇权呢？如果说是忠得百姓，明明百姓每天饱受清兵的战乱威胁并流离失所，为何我们却没有帮助他们赶走侵略者重建家园呢？

　　黄宗羲脑海中立马出现了一个反对的声音：不，我们并没视而不见。不仅我们还有许多有才干的贤臣良将都试图将他们拯救出来，也好多次赶走入侵者。

　　提问的声音继续问：那结果呢？

　　黄宗羲【难过】：结果就是明朝灭亡了。

　　提问的声音：那为何会失败呢？

　　黄宗羲：有很多的贤臣良将因被奸臣陷害，被听信谗言的皇帝下令杀了。

　　提问的声音：你不是先忠天下黎民，再忠君的吗？为何皇帝已如此昏庸无能，你还忠心耿耿试图为他报仇呢？

　　黄宗羲扪心自问：是呀，如果我先忠民后忠君，为何皇帝已经那么不堪了，我还想着替他复仇，替他复国呢？我真忠的是民吗？

　　提问的声音【嘲笑】：哈哈，你就不要自欺自人了，你其实忠得是君而已，根本不是自己主张的忠民思想。

　　黄宗羲苦笑：是呀！我一直是自欺欺人，不愿承认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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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二月睡着了，所以没更，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把昨天的份一起补齐，这篇文虽然已经糊了，但二月还是会把故事认真码完的，谢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