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清穿日常》闫二月

37、第38章

　　“你们看，娘给你们带什么回来呢？”心情愉悦的白氏，推开自家简陋的房门对着里面的人说道。

　　“娘，囡囡想你了。”一个瘦骨伶仃的女童摇摇晃晃的跑过来，一把抱住白氏的大腿。

　　怜惜地摸摸女儿用红头绳绑的双环丫髻，瞧着女儿面黄肌瘦的脸色，明明已九岁却因长期营养跟不上，硬是看起来才五六的模样。再想到跟女儿只相差几岁的雇主家小姐，白如玉脂的肌肤，金雕玉琢的五官，再加上浑身散发出的通透之气，俊的宛如那天上的仙女，而她的女儿........

　　都是她这个当娘的没用，如果当初她强硬一点，那十两银子也不会叫婆母她们全部搜刮去，她们的日子是不是不会像如今这般艰辛，说来说去，都是她没用.........

　　越想，白氏越自责，眼眶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囡囡懂事的用手背帮白氏抹去落下的泪痕，像哄小宝宝一般哄着白氏，“娘，乖~”

　　觉得有些失态的白氏，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后，红着眼睛浅浅一笑，“娘，没事，快看，娘给你们带什么回来呢？”

　　提过篮子，献宝似得一掀开露出六个像雪花一样洁白的糕点，上面点缀着几片殷红的梅花花瓣。从来没见过如此漂亮东西的囡囡眼睛不由一亮，小心翼翼的用手指轻轻一碰，然后飞快的缩回来，好奇的问：“娘，这是什么？怎么软软的？”

　　闻言，白氏鼻子又泛起了酸意，语气略带哽咽的介绍：“这是梅花糕，是用上好的面粉，豆沙，糖猪板油丁做成的，最后用洗干净的梅花花瓣进行点缀。这是雇我做事的那位小姐赏的，来，你先吃个尝尝味道。”

　　从篮子拿起块梅花糕递给囡囡。囡囡接过后，并没急着吃，而是爱不释手地拿着看来看去，直到白氏催促了才万分不舍的咬了一小口，白糖的甜味，面粉的香味，在味蕾上散开，从来没吃过如此美味的囡囡，从此喜欢上这个叫梅花糕的糕点。

　　咽下去后，见白氏没吃，囡囡将她咬了一口的梅花糕递到白氏嘴巴，讲：“娘，也吃~”
　　“娘，吃过了，你自己吃。”

　　年纪尚幼的囡囡并没听出这只是白氏搪塞她的话，信以为真的捧着梅花糕，小口小口的品尝起来。

　　把剩余的几个用褐色的饭碗装好，放在桌后才想起回家这么久，怎么没看到长子的身影？

　　于是跟囡囡打听起长子李梓的去向。因为李梓只告诉她一个大概的去向，所以囡囡只知道哥哥去给她赚钱买好吃的。

　　一听到‘赚钱’二字，白氏的警报立马提到最高点，紧张的追问：“赚钱，去哪里赚钱？他是不是又去赌坊当小厮呢？”

　　“囡囡不知。”被吓到的囡囡，往后面稍微挪了挪，心里万分祈祷兄长能快点回来，她快顶不住娘的怒火。

　　也不知是不是菩萨听到她的祷告，话音刚落就听到兄长李梓的声音：“娘，你回来呢？”

　　看到救星的囡囡像燕子归巢一般，一把过去抱住李梓，撒娇道：“哥，囡囡想你了。”

　　“我也想囡囡了，”揉了揉囡囡枯黄的头发，李梓将手里的卤肉往桌子上一放，瞄到自家娘亲脸色不愉地瞪着他，搞不清状况不明就里的问：“娘，你咋呢？是不是他们又跑家来闹呢？”

　　一提起那几个人渣的亲人，李梓怒气汹汹只等白氏点头坐实他的猜测，他就找人去胖揍他们一顿，不要跟他谈孝道人伦这种狗屁没用的东西，在他眼里就他娘和他妹两个亲人，其他人对他来讲就是个屁，不放憋得慌，放了臭得狠。

　　既然敢来闹事，他就敢砸上门去。

　　一方面感动儿子的关心，另一方面则是对他的恨铁不成钢，没有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儿子成才的，白氏自然也是，她做梦都在同菩萨祈祷，请保佑她儿子顺利考中秀才好光耀门楣，要不是她发现，他根本就没去私塾读书，恐怕至今她还被蒙在鼓里..........

　　越想越气，红着眼眶用力抽了一下李梓的肩膀，拔高音调训斥：“你能耐了，学会跟我阳奉阴违，你之前明明答应过我什么？不是说，从今往后要跟夫子好好学学问的吗？你学学问，又学到赌坊给人端茶递水去呢？要不是我今儿个回来的早，你是不是打算继续瞒着我？”

　　白氏的抽打，如雨点一般一下又一下抽在李梓身上，李梓不躲，也不为自己做任何辩解，而是默默承受着白氏的怒火，如果可以他也想像娘安排的那样，认真进学堂他日好考取个功名光耀门楣，但窘迫的生活根本就负担不起夫子每年收的束修，如果再加上学习时，所需要的纸和笔，他们一家三口就算整日喝西北风也凑不够银两。

　　他做不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他不能不顾娘和妹妹的死活，所以他才会.........

　　如果娘觉得打他能好受点，那就打他吧！反正他皮厚不疼。

　　从来没见过娘发过这么大火的囡囡，被吓得‘哇’的一声哭出来。听到女儿的哭声，再见到明明觉得他没错，却一点也不反抗任她打骂的儿子，白氏的心理也不好受，过去搂住囡囡也忍不住落泪起来。

　　看着哭成一团的妹妹和娘，李梓心里也不好受撇过头去，稍稍昂着头不让痒痒的眼眶，掉下金豆子来。

　　不同这边的愁云惨淡，佟殊兰和额尔赫那边则是一屋温馨暖意。吃着妹妹特意给他做的梅花糕，额尔赫露出幸福的神色，虽分到的这座二进制小院没有佟府那边大，也没那边奢华，更没有成群结队的奴仆伺候着......

　　但住在这里的这几天，却是他十五个年头最快乐，最幸福的。这样的日子不就像李后主在《渔父·浪花有意千里雪》中,所写的那样：“一壶酒，一竿身，快活如侬有几人。”

　　不过到了他这里，为了更加应景，则改成：“一杯茶，一碟糕，快活如侬有几人。”

　　茶足饭饱后，额尔赫一边咀着佟殊兰命人泡的雨前龙井，去去口中的甜味，一边把些他看不透的事讲给佟殊兰听，希望佟殊兰帮他一起分析分析那些上位者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