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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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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做没了灵魂？!”乔纳森气急败坏的声音在昏暗的底下实验室响起。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学富五车的大祭司，在摄政王的怒吼下瑟瑟发抖。他曾见到过无数次乔纳森处死死囚犯的场面，这会儿当然控制不住的回忆那些令人胆寒的场面，生怕乔纳森一个念头之下自己就会被一剑砍死。
乔纳森本就计划好了的，如果黎昭会束手就擒，那么自己便将之前发生的一切事情忘掉。但如果黎昭冥顽不灵，那乔纳森不介意先杀了她，然后让大祭司将她复活，那个时候，她同样会丧失一切记忆，从此生活在自己给她编制的美梦中。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大祭司说黎昭的灵魂已经不再这具身体里了，那之后安排好的复活仪式就全部都没有意义了。
乔纳森强忍着满腔的怒火，沉声道：“去查！到底是谁动的手脚！”
大祭司躬身告退，脚步飞快的离开这个气氛压抑的地方。
*
另一边的黎昭本以为死后会是什么都没有，任何时间或是空间都是没有意义的存在，但是当她睁开双眼色时候还是忍不住惊讶。
最先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层纯白色纱织的帷幔，笼罩在她躺的床上，使得周围的环境都蒙上了一层白雾一样模糊不清。她再次闭上眼睛，双手却不由自主的附上自己的脖颈，之前那剧烈的疼痛仿佛还残留在上边，鲜血的喷洒仿佛还在视网膜上倒映着。
但是什么都没有，一丝伤痕都不存在，就像做了一场梦，一场充斥着血腥与残暴的梦。
黎昭将身子从绵软的被褥间撑起来，片刻后，拉开挡在眼前的那层帷幔，一切事物都顺着光线进入眼帘。
这个房间看上去充满了圣洁的气息，一切装饰都是纯白色的，只是没有窗户，完全封闭，只有穹顶上垂下来的吊灯照亮了整个房间。
“主教大人去做演讲了，大概半个小时会回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黎昭好奇的看过去，视线却被层层帷幔遮挡，看不清那人真实的面孔。
“主教大人是谁？”黎昭顺着发出声音的那个方向询问，但是没有任何人回答。
她只好从床上下来，想走过去看看那层层帷幔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对方好像听到了她往这边走的脚步声，顿时二话不说打开门从房间里退出去。
门锁“咔啦”几声响起，代表着房间内唯一的出口被锁上，黎昭蹙眉停下自己的脚步，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随后，她找到了感兴趣的东西。
——梳妆台上的那面镜子。
在镜子里面，黎昭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跟之前很像，但也仅仅是很像，倘若这脸不是长在她自己身上，恐怕她是难以察觉这其中的差异的。
她原本东方人特有的柔软面容变得更加立体，深邃的眼睛泛着黝黑的色泽，仿佛黑冰般的玛瑙，嘴唇没有什么血色，苍白如雪。
黎昭再摸摸身上的衣服，那是一件没有任何装饰的棉布长裙，她拉开宽松的衣领，不出意外的看见里面什么内衣也没有穿。她掂量一下自己的胸，半天也感觉不出来是小了还是大了。
仔仔细细探查了自己全身上下，黎昭终于得出一个事实——这具身体不是以前的那个。
这事要是放在普通人身上，恐怕要惶恐不安了。但是黎昭却有种处之泰然的感觉，本来身为黎昭的那具身体就不是自己最初的，这会儿再换一个，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的门终于有了动静，被人打开后，黎昭听见了衣料摩擦的“沙沙”声音。她没走过去一探究竟，只是等着那人过来。
最后一层帷幔也被掀开了，后面出现了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人。他满头银发，将上半部分束至脑后，只留稍许垂于额前，他面容看起来很柔和，眼睛泛着近乎苍白冰湖的紫罗兰色泽，鼻梁高挺，上面架着一副银边眼睛，嘴唇朱红如血，洁白的牙齿随着微张的嘴唇显露出来。
他扯了扯宽大的袖子，上面那些繁琐的符文在灯光下流光溢彩，不断地不断地变换形状，仿佛富有魔力。他弯腰鞠了一躬才开口：“殿下......”似乎觉得这个称呼不太适合，他顿了顿再说：“您......感觉身体有不舒适的吗？”
黎昭目光随着他的动作转移，而后才说：“你是谁？”
这人看起来有点面熟，但是黎昭脑子里都是浆糊，已然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见过他，或是跟他有什么渊源。
面前那人顿时有点局促不安，半晌才小声回答：“我叫朱利安·斯坦利。”说完还鼓起勇气抬头看向黎昭。
“朱利安？！”黎昭惊鄂。
“我是啊，我曾经跟您结了婚，”朱利安揣着手，“但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
“我当然记得！”黎昭坚定地说。
我就结过两次婚，怎么会不记得，黎昭心想。
朱利安听了这话有点开心，但随即又露出担忧的目光，问道：“您身体有没有感觉不舒适？毕竟这具身体不像以前那样契合，我捏造的时候完全凭记忆和一些您的照片，所以怕有什么地方会和您的灵魂融合的不太成功。”
“我并未感觉有什么不适的地方，”黎昭仍用惊奇的眼神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倒是比较好奇这一切事情的缘由以及经过。”
朱利安往前走了两步，坐在里黎昭半米远的一个椅子上，解释说：“我一直都知道您以一个东方小姑娘的身份复活了，只是一直没有去打扰您的生活，”说到这他声音有些低落，不知想到了什么令人悲伤的事情，“但是后来我在上帝之眼的提示下预知到您会在血月圣界丢掉您的生命，所以当时在您刚来G国的时候，我派出一些红衣主教在您身上失了一些法术，那法术标记了您的灵魂，届时会引领着您离开那个地方.....”
他絮絮叨叨的说完，时不时抬头看看黎昭的表情有没有变化，好像一旦她露出不适，他就会立即停止。
黎昭恍然大悟，心里多少有些感慨。
“我当时只是觉得没办法劝说，毕竟那会儿我们只是陌生人，所以便想出了这唯一的办法。”
黎昭说：“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感谢你的。只是不知现在过了多久了，如今血月圣界的形势怎么样？”
朱利安表示不知道血月圣界的形势，他说：“只是过了半个月，而血月圣界的话我是没办法探查的。”
他身为教堂的主教，怎么想也没能力进入血月圣界。
黎昭有点失望，但还是附上笑容问：“你能说说这么多年来你是怎么过的吗？”
这句话潜在意思是：你个普通人怎么活了这么久？
而朱利安也像是听懂了潜在意思一样，他平静的回答：“最开始王国覆灭，我才得知您的真实身份，但为时已晚。新的国王登基后，日子好像跟以前没什么变化，我身为您的丈夫，虽然按理来说是应该被处死的，但是鉴于斯坦利家族在教会的势力，新国王并没有杀掉我。再后来，大主教死了，我父亲是枢机主教，跟另外十二位枢机主教竞选大主教，后来竞选成功。再然后我也加入教会，最终竞选成功大主教。”
朱利安说到这儿情绪有点激动：“后来成为大主教的我，见到了神话故事中才出现的大天使，他们跟奶妈们平常讲的故事中的形象不太一样，但那浑身圣洁的气息实实在在的笼罩在我身上。他们无疑是很漂亮的，浑身沐浴在神圣的光芒下......”
黎昭默默听着这一切，只是眼波中无法平静的神情昭示着她内心的悸动。
朱利安紧拽着腿前的衣角，继续说：“他说我被上帝选中，赋予我天使的力量，成为神明在人间的使者。”他的语气不再平稳，似乎蕴含着什么东西。
黎昭没能察觉到这句话有什么不同，她迟疑的问：“所以你才一直存在于这人间么？为了完成神的意志。”
朱利安心中微微感到不安，但他安耐住那几乎要破土而出的想法，对着黎昭点点头。
其实这话给一个受过义务教育的人听了都会觉得在胡扯，但黎昭经历了这么多不可思议，整个世界观早已经被摧毁的支离破碎，自然瞬间就相信了这番言论。
她站起身来朝那帷幔遮挡的门口走过去，但没拉开那些帘子便停住了脚步，然后转过身来问：“我想我应该洗漱一下。”
朱利安慌忙站起来，脸颊微红，低垂着眼神小声说：“是的，我马上给您安排。”说完他便疾步越过黎昭走出大门，叫进来几个人帮助黎昭沐浴更衣。
他默默在心中想：虽然......虽然那具身体没有生息的时候他每天都会亲自擦洗，但是这种事情还是烂在肚子里要好。
里间洗漱间的水龙头接通着热水，黎昭让几个侍者下去，自己坐进了那一汪清澈的水中，将自己全身浸泡在里面，仿佛希望借此来驱除死前笼罩在心头的那股凝重的思绪。
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先回血月圣界寻找残余的部下们？但已经见识过乔纳森的威力，也知道了那些飘洒在圣界各地天空中的“雪花”都是乔纳森的魔息幻化而成，若是回去，只怕不等找到自己的残党，乔纳森便会第一时间杀过来吧。
所以应该怎么办？黎昭呼出的冰凉气息在热气腾腾的浴缸上凝结成一点点细小的水珠。交织成雾网的蒸汽弥漫在整个房间，使得黎昭的身影也模糊不清。
作者有话要说： 额，我不太清楚，冷空气和热空气相遇会形成雨滴？然后女主这呼出一口气能下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