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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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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郡主与夏联姻轰动两国,赵简入府拜堂之时热闹程度与宋无异。
赵简一路遮了团扇由人搀扶着来至前厅,高堂上端坐着的一男一女想来便是米禽牧北那不对付的爹爹,还有他那未曾提及的娘亲,亲娘亲是不可能顶多算是个庶母。
赵简礼数甚是周到得把该做的皆是做全了,没有理会任何便入了洞房。
夜静时刻,赵简闲于无聊转着手里团扇发愣,不多时便有三五个喜娘妇人,一人手中捧着个紫檀锦盒入了门,笑呵呵站在赵简面前,十分喜庆。
赵简抬眼愣了愣,但见来人将那锦盒打开,“夫人您看。”
赵简霎时间只觉有羞热蹭蹭蹭往脸上走,连忙捂了眼睛质问道:“这是什么?!”
那喜娘一笑,“夫人莫羞,待会儿将军来了您就按照这个做就是。”
将军?米禽牧北?
一时间赵简如临大敌,脑袋里嗡嗡作响。
下一刻房里的花瓶器皿尽数而碎,“出去!——全都给我滚出去!——”
赵简随手抄起个青花瓷瓶便朝外扔去,“出去!——”
“啪”地一声脆响,那瓷瓶恰好碎在刚踏入内院的米禽牧北脚下。
米禽牧北向后轻巧一跳,只见瓷瓶被砸碎成了花儿,几个喜娘被赶出后顿时唉声叹气而道:“唉呀将军啊,我就没见过这样厉害的新妇……”
“是啊,太厉害了……”
“快走快走快走……”
三五个喜娘落荒而逃,赵简见此没好气地甩上了门。
米禽牧北,进了房门才看见那满地狼藉。
抬眼之时恰好与她四目而对,呆立的女子好似霎时反应过来,慌张便往床榻上坐去拿了扇子挡住了脸。
米禽牧北一声轻笑,弯腰将那些地上凌乱一一捡起,又不紧不慢地妥帖收拾好,便朝向赵简步步而来,距离在其身边三步之遥停下,开口道:“娘子,我已经把那些污秽之物全都收好了,不会再脏你的眼了。”
赵简向后缩了缩,又把扇子遮了遮,又听米禽牧北道:“娘子该不会也想听一首那酸溜溜的诗才肯拿开扇子吧?若是如此,我这便想一首出来。”
听此,赵简果然将那手中团扇向后一扔,压下了心头羞意,凌厉抬眸。
米禽牧北柔声笑唤:“娘子……”
“闭嘴,”赵简神色肃穆,只死盯了米禽牧北而道:“你给我听好,我嫁过来是因为我无法违抗圣旨,而且要娶我的人是你。当初你在邠州驿馆里所说的一切都不作数,我即便死我也是宋人,你休想从我口中套出任何消息,更别想让我帮你分毫。”
米禽牧北歪头而笑,反倒退至一边小榻,坐了下来,“原来娘子是这样想的……”
米禽牧北顿了一顿,又道:“娘子若不想当谋士,我自然也不能逼你。”
赵简翻了个白眼,冷笑而道:“你知道最好,从今日起我只是你的娘子,是替你料理府中杂事之人。你放心,我会替你打点好将军府上上下下,绝不让你回府后再有后顾之忧。”
米禽牧北以手撑头,斜靠一侧,声音颇为慵懒,“只是娘子聪慧过人,若是只当一家主母,不觉得委屈了吗?”
“不觉得,我生来姓赵,既然承担了这个姓氏我就有我应做之事。”
女子的声音掷地有声,倒让米禽牧北神色恍惚,见他弯唇而笑,应道:“娘子所说,我都记着了。
“所以,米禽牧北,现在选择权在你手上,你把我当做你的娘子,你顶多算养个闲人。若你敢对大宋不利,我保证让你不得安宁,”赵简向后撩了身上的百迭裙便站起了身,肃声道:“你我之间,是老老实实做夫妻还是拔剑相向做敌人,你自己选。”
米禽牧北抬头看她,开口间笑得温柔,“娘子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我当然会选择和娘子做夫妻,不做敌人。”
赵简气势微微有所收敛,道:“那好,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夫妻了,你不挑事,我也安稳,我们好好做夫妻。”
这话入了耳也入了心,米禽牧北声音略有飘忽,却又极其认真,“好,我们好好做夫妻……”
米禽牧北站起身往桌前而去,抬手便倒了两杯清酒,折回赵简面前递上,温声言道:“娘子,喝了这杯合卺酒我们便是夫妻了。”
赵简看了一眼那米禽牧北递来的酒杯,神色一顿,稍作思量,便也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屋内一时寂静无言,温柔的烛影摇曳不止,似是给米禽牧北心头镀上了一层朦胧柔意。
“那娘子……”米禽牧北歪头看向赵简,问道:“酒也喝过了,话也说完了,我们可以洞房了吗?”
赵简听此猛然间抬眼,显然一阵惊措。
米禽牧北怕对面之人没有听清,又把话重复一遍道:“洞房。”
“行周公之礼。”
“做夫妻之事。”
“就是你我二人将衣衫脱尽……”
赵简一阵瑟缩,慌乱向后一退,厉声道:“——闭嘴!别再说了!”
米禽牧北忽的笑了,“娘子今晚打的算盘是表明对大宋的心志,给我下马威,故意激怒我让我觉得你是无用之人,然后放弃掉你这颗棋子。”
米禽牧北朝向赵简迈进了一步,道:“可是娘子算漏了一点……”
米禽牧北声音一顿,“我的确想让你做我的谋士,可我也的确想娶你。或许你不信,可我是真心的。”
赵简心头一时恍惚,分明是危险又要提防的角色,却见他眼光灼灼,神情真挚。
赵简被面前人逼得步步后退,直退到了妆台之前退无可退,身子被米禽牧北牢牢圈在了怀中,只听他道:“做夫妻便是真夫妻,娘子该不会是想一辈子和我做一对假夫妻吧?说和我做夫妻的可是娘子你……”
米禽牧北步步紧逼,赵简察觉来人倾身而近,抬手便遮住了侧脸慌忙别过,道:“我不想!”
米禽牧北没有撤离,依然保持着将赵简圈在怀中的姿势不动,微微倾身问道:“后悔了?”
即便见得赵简眼角泛红,仍旧听她倔强道:“没有!”
“是娘子口口声声说要和我做夫妻,我信了。如今娘子出尔反尔,不知何意?”
“我!……”赵简开口而驳,想了想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你可以说你今日尚且没有准备好,我会离开。可是明晚也如此吗?往后都如此吗?”
赵简眸间微动,说要和他做夫妻的是自己,拒绝的也是自己,到底要怎样做才能两全呢?是不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米禽牧北直视赵简开口又言:“又或者说……娘子远嫁西夏除了不能违抗旨意,还有是为了逃避一些不想看见的人或事,所以才嫁给了我以此装作一切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明亮的眸子霎时间黯淡了下去,元仲辛是她这一路走来不愿意想起更不愿意提及之人,同僚之谊、默契伙伴,在这条路上她与元仲辛只能走于此,再无前进的可能。
赵简想,宋夏和谈,自己以一己之身牵绊住西夏战神,若是和自己与米禽牧北便安然无事,若是战自己便会成为最好的一个暗探。
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与元仲辛早已无关。
赵简抬头直视了米禽牧北,道:“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我会尽职尽责做好一家主母。”
米禽牧北难得诧异,只皱眉道:“娘子是不是想岔了?我的将军府里不缺丫鬟和管事婆子,你说的那些交给下人也行。”
赵简有些不耐烦,问道:“那你想如何?你说出来,如果我能做得到我都会尽力去做。”
“做夫妻,做真夫妻,”米禽牧北倾身上前,直靠近赵简耳边说道:“你不做我的谋士,我不拿你当棋子,忘掉那些你想逃避之人,我们安稳做夫妻。”
忘掉?
该怎么忘呢?
赵简微微垂眸,愣神之际忽觉自己的身子一轻,米禽牧北拦腰便已把人抱起。
惊呼一声,赵简头上的凤冠掉落至地,三千泼墨青丝顺势而散,米禽牧北怀抱赵简步步往床榻而去,触碰到被褥的那一刻不待赵简挣扎坐起,米禽牧北便已覆身而压,捉住了赵简两只手腕扣在两侧,便直直看向于她。
“米禽牧北!……”
赵简一阵慌乱,只见身上之人目光深沉,毫不退却的眸色又显现出几分占有的欲望来。
赵简紧了紧眉头,终究还是认命般地合上了双目,将头偏向了一侧,随即身子也松懈了下来……
一个浅吻落在赵简的脸侧,激得她一时皱眉轻颤,却没有愤然抵抗。
米禽牧北睁眼见得赵简满是抗拒的眼神,除此之外那眸中还有些许的恐惧、慌乱、委屈神色。
犹豫片刻,还是重新坐起了身子,又将躺在床榻上的赵简带了起来。
赵简匆忙得将衣服穿上,缩成一团,抱了双腿不敢再去看那米禽牧北。
鼻尖酸涩难耐,眼睛里也是湿热一片,赵简很坚强,即使是眼里藏了眼泪也没有让它落下。她只是有些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更加不知道自己刚刚都已经下定决心了却为什么还是拒绝了米禽牧北。
赵简察觉到自己的额间被米禽牧北浅浅而吻,便听他道:“好好休息。”
抬眼间看见米禽牧北起身欲走,赵简心中陡然间生了不甘之意。
实在做不出来讨好他的举动,赵简只得下意识伸手扯住了米禽牧北衣袍的一角。
感觉到赵简的动作,米禽牧北回头而望,又重新折回床榻。
赵简垂着头不敢看他,良久,听得米禽牧北一声轻叹,伸手便将自己揽入了怀里,再无动作。
“你这是在和自己置气吗?”
赵简咬了咬牙齿,十分嫌弃他的多话,“闭嘴!”
赵简的身躯不受控制得微微颤抖,忽觉自己被他有一搭无一搭地抚着头发,脊背传来他掌心的温度,一下一下,像是在哄孩童一般。
保持这个姿势不动,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赵简也渐渐放松下身子。
米禽牧北犹豫片刻,将赵简的一头乌发从右侧拨去了左侧,便露出了精致的脖线,不再停留地亲吻上去。
这一次的赵简没有再拒绝,只是任由着自己反反复复、完完全全落在了他的掌中,情到浓时只余耳畔一声声一句句唤道:“阿简……阿简……娘子……阿简……”
赵简在自己迷迷糊糊熟睡过去之前,都能感觉自己的脸颊和耳垂被米禽牧北吻了又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