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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没入职的第三七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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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雅迪看到凌婉那张脸就来气。
他不耐烦地用法杖敲敲地面,“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赶紧滚。”
虽然很烦凌婉,倒也没有故意给她找麻烦。
凌婉看他别别扭扭的样子,心说小老头招人恨的时候,是真的让人恨得牙痒痒,但要说他有多坏吧,也不至于,就是很固执,固执到什么都得为他的信念让路,哪怕挡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无辜之人的性命,他也照杀不误。
这样的人不是说不好,可能大多数时候还是很可靠的,就是当与他站在对立面的时候,会是个超级大坑。
所以啊,还是要有实力才行。
没有实力,她现在哪能坐这里和布雅迪谈话呢?
恐怕都等不来赫尔曼救场,就和凌小妍女士一起,被这老头给人道主义毁灭了吧。
“上一次我拜访您的时候,您说会找出在阿里代森的黑巫师,现在有结果了吗?”
布雅迪不满地哼了哼,他还以为凌婉上门道歉的,哪知道她居然这么脸大,直接把之前的事情翻篇了!
小老头心里很不爽,但凌婉看着他,那双含笑的眼睛仿佛在说,你心眼这么小,肯定要给我使绊子。
好像故意看他笑话似的。
布雅迪心中憋闷,却并不想在个小姑娘面前丢了格调。
“超凡者联盟的主要势力集中在布鲁图,我们能查到的,的确是有一两个黑巫师在暗中活动。只是具体是谁,在什么地方,还要做进一步的调查。”
凌婉点点头,懂了,就是没找到人呗。
效率可真低啊。
“你那是什么表情?”布雅迪看到凌婉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刚刚回落的血压又开始狂飙,“黑巫师之所以被成为黑巫师,正是因为他们极其奸诈残忍,知道他们身份的都被灭口了!我的人能活着查到他们的行踪,你知道他们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吗?!”
凌婉,“的确很不容易。是我误解您了,布雅迪先生,我为我的无知,诚挚地向您道歉。那,您能告诉我具体的情况吗?”
布雅迪嘴角一抽,简直要被凌婉折腾得没脾气。
凌婉再接再厉,“我知道布雅迪老先生您做事都极有原则,即使我心里也明白,她可能被附身了,可她是我的母亲,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在死去!”
凌婉捂着脸,仿佛陷入极其悲伤的情绪中,单薄的身形颤抖不已,却仍压抑着声音,不肯泄露一丝哭泣。
布雅迪一把年纪了,倒也不是真的铁石心肠。
他长叹一口气,说,“你们这些年轻人,说是天赋出众,却是一个比一个没耐心。不论是查案子也好,学习魔法也好,总是求速成!你扪心自问,真的能速成吗?”
这是变相地接受凌婉的道歉了。
凌婉抹抹眼睛,脑袋仍然垂着,“是不太可能。我们东大陆先辈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意思是要抵达千里之外的目的地,就得一步一步踏足地走过去。”
布雅迪摸了摸胡子,脸还板着,眼神里却有了几分笑意,“你知道就好。”
“还是要多向您学习的。”凌婉抬起脸看着布雅迪,她眼圈红红的,语气很诚挚。
这人嘛,总是喜欢好听的话,布雅迪也不是真心要和个小女孩计较,便借坡下驴,“既然你这么诚心,我那告诉你也无妨。考考你啊,如果是你,你会选择什么样的职业,来掩盖发生在你周围的死亡事件?”
“和死亡有关的职业?”凌婉脑子里里闪过一个片段,但那片段,“刽子手?外科医生?或者守墓人?”
布雅迪满意地摸了摸胡子,“不错,还不算太蠢。”
……
凌婉从布雅迪家回到赫尔曼的府邸,水都没来得及喝,就被管家通知说,兰顿夫人等她许久了。
凌婉虽然不知道她来的目的是什么,却不觉得意外。
克丽丝夫人看起来依然是端庄美丽的,像一朵被精心呵护的牡丹花,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到她眼底被厚厚的粉遮盖的青黑的。
只是同为女性,凌婉一眼看到她的憔悴。
“克丽丝夫人,您看起来不太舒服,是生病了吗?”
克丽丝夫人被凌婉这直白的招呼怔住了,准备好的台词卡在喉咙里,她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男人,那个与凌婉有过一面之缘的医生,卡斯泰尔诺。
卡斯泰尔诺的神情比上次见着的时候柔和多了,眼神也很温柔,温柔得好像她上次看到他那冷血动物一般的眼神仿佛是错觉。
卡斯泰尔诺说,“克丽丝夫人没有生病,凌小姐,克丽丝夫人是在为她的孩子担忧,布林斯利少爷又病了,克丽丝夫人的心碎了。”
随着他的话,克丽丝露出伤感的神情,脸上的妆容也染上了哀戚。
“是的,凌婉,我的孩子,他,他需要你的帮助。你能帮帮我,帮帮我这个心碎的母亲吗?”
凌婉也作西子捧心状,用咏叹调吟诵出舞台剧一样的台词,“夫人,我能理解你的心碎,就像我听到我的母亲在布鲁图失踪一样,我的天都要塌了,那真是太可怕了,我可怜的母亲,她只是个柔弱的女性,却遭到了歹徒的绑架……呜呜呜呜,真的太可怜了!我发誓,我一定要把那个可恶的歹徒找出来,将他扒皮抽筋,碎尸万段!”
卡斯泰尔诺:“……”
克丽丝夫人:“……”
她的表情完全僵住了。
她没想到凌婉比她还会演。这演技,这腔调,怎么可以比她还要投入?!
由于凌婉演得过于投入,以至于卡斯泰尔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给了克丽丝夫人一个表情,克里斯夫人便上前握住凌婉的手,动情的说,“亲爱的,你的母亲已经安然归来,别的事可以先放一放,好好照顾她,知道吗?她也一定很爱你,必不想看到你为她手染鲜血。”
凌婉动情地反握住克丽丝夫人的手,“您说得对。可我不想放过那些伤害她的人,他们太可恶了,将别人的生命当成草芥,这是对人间真理的践踏,我愿意维护世间的公平和正义,送他们下地狱!”
凌婉的声音抑扬顿挫,说到“送他们下地狱”的时候,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听得克丽丝夫人头皮发麻。
她紧张得想要缩回手,但凌婉的手像钳子一样箍住了她白皙的手腕。
“您说对不对,克丽丝夫人?”
克丽丝夫人,“……对,对吧。”
在凌婉锐利的目光之下,克丽丝夫人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地回答凌婉的话。
“我就知道,您一定会理——”解我。
话未说完,凌婉便悄无声息地倒在克丽丝夫人怀里。
克丽丝夫人猛地松了一口气,推开了凌婉,让她倒在地上。
克丽丝夫人则抚摸着手臂上涌现的鸡皮疙瘩,看着昏迷不醒的凌婉,心里还一阵阵发寒。
这个女孩……真的太可怕了。
卡斯泰尔诺手里拿着一根只有手臂长的小型法杖,法杖顶端的宝石闪着微光,他用法杖戳了戳凌婉,而凌婉一动不动,显然已经陷入深度沉睡。
“接下来怎么办?”克丽丝夫人心有余悸。
“照计划进行,”卡斯泰尔诺没看她,扛起凌婉,将人从窗户递出去,窗户外原本空无一人,但一双手突然出现,接过凌婉,接着,凌婉和那双手一起消失了。
卡斯泰尔诺说,“现在我们从大门出去,记住,不要东张西望,不要有多余的动作,一个多余的眼神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