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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殷勤过了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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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风少开玩笑的。”钟思甜连忙解释。
“你告诉他,跟我的车。”
钟思甜把严叡的话转告了另一边,估计风扬好奇得紧,加上闲得慌,不问原因就乖乖地跟在后面,一直跟到安定桥洞下。
停车后,风扬冲到副驾驶位旁,看清从里面出来的人,忍不住怪叫一声,“钟思甜,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和阿叡勾搭上的?”
钟诚从车里下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一句,从后面看着白裤粉T的风扬迟疑了一下,问:“甜甜,这位是?”
“爸,这是严大哥的朋友,姓风。”
没想到车里还有别人,再一听钟思甜喊爸,风扬顿时尴尬不已。早知道钟思甜的父亲也在,他肯定不会口无遮拦调侃钟思甜。
他转过身,讪笑着说:“叔叔好!我叫风扬。”
“钟叔,他平时就这样,喜欢开玩笑。”严叡也下了车,走过来对钟诚解释。
“是,是,我跟严叡是发小,平时最爱开他的玩笑,钟叔莫当真。”风扬把严叡拽到一旁,往钟思甜父女那边看了眼,压低声音问,“你之前不是嫌弃人家年纪小,怎么现在都发展到见父母的程度了?”
“别乱说。思甜和她爸要来这边买几个花盆,我正好碰见了,开车送送。”
“都这么亲热叫思甜了,还说没事?我看你分明就是看上……”话到一半,见严叡递过来警告的眼神,风扬连忙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人送到了,接下来我们去哪玩?”风扬问。
“先买花盆,然后去江边挖些肥沃的泥土。这两样东西都沉,需要你搭把手。”
风扬沉默了一下,“你让我跟车,就是要我做苦力?哪有人这样坑自己的发小的!”
“嗯,”严叡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发小的身板,“风伯伯说你体质太差,担心你去了西北分公司会忍受不了艰苦的环境,坚持不下去,要我提前操练你。今天算是热身。”
“谁体质差了……不对,我爸跟你说,让我去西北分公司?真的假的?你别骗我。”
严叡同情地点了一下头,风扬苦着个脸,欲哭无泪。
西北公司所在那旮旯地方干燥多风沙,一年能有两天下雨就不错了。他要真的去了,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个未知数。
他爸一向不管他的,怎么突然变得严厉起来?
“你会不会是听错了?”风扬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可下一秒严叡就毫不留情地粉碎了他最后一点希望。
“没有。风伯伯亲自到家里来,郑重拜托我,还叮嘱我千万不能放水,否则就是害了你。他可是要找我算账的。”
最后这句“算账”是以玩笑的语气说的,但前面的那些话已经足以说明风纪对这件事有多么重视,不是说说而已。
希望破灭,风扬快哭出来了,“不行,我不去西北分公司。我这就回家找我妈,让她跟我爸说。”
“扬儿,你不是总说风伯伯看不起你,不相信你的能力,现在就是你证明自己,打个漂亮翻身仗的好机会。”
“要证明自己也不必非得去西北那地方。我要真去了那里,不死也得脱层皮。”风扬说到激动处,把衣袖往上一捋,“看看,细皮嫩肉的。你忍心看着我在西北吃苦受难?”
钟思甜站在一旁,本无意听他二人说话,是风扬激动起来,声音一下子没收敛住,抱怨的话不可避免地钻进她的耳朵。
听起来似乎是不应该听的东西,于是钟思甜对钟诚说:“爸,我们不等了,先进去挑选。”
“好。”
父女俩进了花木场,老板迎上来,问:“两位想买什么花?”
“不买花,看一下花盆。”钟诚说。
“花盆在这边,请跟我来。”
老板在前边带路,父女俩跟在后面。花盆都堆在一个简易的棚下,大大小小堆叠在一起。
钟诚让钟思甜自己选,她对于挑选怎样的花盆心里早有数,便仔细看了起来,很快就选好了五个口径17.8CM的一加仑盆,以及两个口径38CM的七加仑深盆。
选好花盆,付了钱,正要搬的时候,严叡和风扬找了过来。
钟思甜暗暗打量了一下风扬,发现他已经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神情,估计是没啥事了。
除了钟思甜,其他三人每人分了二至三个花盆,一趟就搬完了。
再次上路,跟之前一样,严叡载着钟诚父女在前面开,风扬在后面跟车。
在一处路口,严叡打方向盘转右,驶进一条通往江边的小路。顺着这条路,车子开上了江堤。
严叡找了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方停车熄火,下车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来。
看见严叡左手拿了条与自己手里这条差不多的麻袋,右手提着一把铁锹,钟诚忍不住拍了一下脑袋,自己怎么把挖土的工具给忘了。
要不是严叡带了,恐怕得用手来挖了。
“下车,活动一下筋骨。”
严叡敲了敲风扬的车窗,车窗降下来,露出风扬那张无奈的脸。
“不去可以吗?”
“不想我告诉风伯伯,你偷懒不肯锻炼的话,就跟上来。”
说完,严叡又去交代了钟思甜一声,提着铁锹往堤下走。
风扬一脸无奈地从车里出来,看了眼已经在堤上找了阴凉处坐下来的钟思甜,小声嘟哝了一句“重色轻友”,然后不情不愿地去追严叡和钟诚。
看着风扬颓丧的背影,钟思甜只觉得好笑。他刚才的埋怨,她可听见了。
换了别人有可能,但严叡对她,根本不会有这种可能的存在嘛。
钟思甜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父亲和两个年轻人找了处土壤比较肥沃的地方,挖土,装土。
很快,两个麻袋都装满了。
严叡自己扛了一个麻袋,钟诚和风扬抬着另一个,一前一后爬上堤坝,回到车旁。
钟思甜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准备去拿矿泉水给他们喝。水是在阳光新村门口等严叡的时候特意去买的。
“阿叡,你让我的爱车运这些脏兮兮的泥土?”
“我的后备箱已经放了花盆,再放一袋土就没有空间了。”
“让钟思甜坐我的车,钟叔坐你车的副驾驶,这样你的后座就可以空出来再放一袋土。”
闻言,刚走近的钟思甜有些无语,这位大少爷还挑乘客呐。
“今天麻烦两位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后面的这些事我们自己来处理。这个时间去路口叫辆的士应该不难。”钟诚说。
听钟诚这么说,本来坚决不肯用自己的爱车运土的风扬,立时有些尴尬,他犹豫了一下,“算了,叫的士太麻烦,还是用我的车运吧。”
“钟叔,扬儿平时不这样,今天是因为心情不好,你体谅一下。”发动车子前,严叡特意给钟诚解释。
“不怪他,反倒是我过意不去,麻烦你们两位帮忙不说,还弄脏了你们的车子。洗车的费用我来出。”钟诚说。
“钟叔不用客气,我们都是自己洗车的,不花钱。”严叡边说边发动车子,驶下堤坝,开出来时的那条小路,汇入车流之中。
严叡自己洗车,钟诚相信,可风扬一点也不像是会自己洗车的人。
他没猜错,风扬从来没有自己洗过车,但这天,风扬又的的确确亲手清洗了自己的爱车。
为了这件事,风扬差一点跟严叡闹翻,认为严叡为了报复他拒绝运土,而故意假借他父亲的名义整他。
可是闹归闹,三天后,这位大少爷还是被送上了前往西北的航班。
话说四人回到阳光新村,合力把两袋土和七个花盆搬进钟家,放在阳台上。
“辛苦你们了,快进来坐。”钟诚一边招呼严叡和风扬,一边让钟思甜去冰箱拿饮料。
“钟叔,苗呢?”严叡站在阳台,左右看了看,没找到钟思甜说的草莓、蓝莓和无花果的苗。
“苗……”钟诚这才想起,他也没见过果苗,朝着厨房的方向扬声问了句,“甜甜,草莓苗呢?”
“在我房间。”钟思甜回答。
风扬噗哧笑了,“什么苗这么宝贝,还要放在房间里?”
钟思甜抱着四支汽水从厨房走出来,听见风扬的话,眨眨眼,说:“不是什么宝贝的苗。阳台太晒,怕把苗晒死了,就拿到房间先搁着。”
“去拿出来,我跟你一起种。”严叡说。
如果不是顾忌着女孩子的闺房不方便进入,他不会让脚踝还没完全好的钟思甜自己去拿。
风扬震惊地看着严叡,眼神里写满了疑问,不是说“正巧碰见,开车送送”,这运送花盆和泥土还不够,还要把苗一起帮忙种了?
他怎么觉得自己的发小殷勤过了头,都快要倒贴了。
“这些都是要种的?”这一次,感到震惊的人换成了严叡。
钟思甜不好意思地点了一下头。她也万万没想到,让小芮儿去二十六年后的温室取一棵蓝莓苗和一棵无花果苗,它居然以担心存活率过低为由,不知疲倦地搬了一趟又一趟,一共搬来了十棵蓝莓苗和十棵无花果苗。
她看到的时候,也很震惊。
阳台种不下这么多的果树苗,把它们送回去又会打击小芮儿的积极性,于是她只好把它们连同雪山冰淇淋的苗一起搬出来,看看严叡有没有办法帮多出来的那些找到合适的地方种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