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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熬夜杀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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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皇宫之时,两队神父和宫廷御医已经在寝宫门口等候许久。
邹礼照例接受完神父和占星师菲丝希尔等人的祷告和赐福,让他们手中那些神神叨叨的朱砂露水等“圣具”物尽其用,乖巧地跟着他们做了一个祈祷手势,“天父保佑。”
这种新婚求子仪式连摄政王也不能幸免,见他随手比了一个祈福礼,同样低头闭眼道:“天父保佑。”
邹礼看了十多天,瞧见他沉着念圣的侧脸,每回都忍不住偷偷微扬起嘴角想笑。
摄政王的动作如同他优秀的贵族教养,即便是礼拜天父或者接受占星师的巫颂,对于这些古怪的举动,任何一处都挑不出差错,就像一个虔诚自律的信徒。
可偏偏这种虔诚用在了两人闺房私事的求子上,被邹礼一瞧,就显得说不出的滑稽。
又等宫廷御医替两人看诊服药,仆人们这才全部退出。
邹礼端了杯水漱了漱嘴里的药味,随即将手腕上的镯子摘下,放在床头,缩了手臂等在被窝里,砸着嘴道:“真苦。”
摄政王需要处理一下临时的几份政务,在书桌前坐下身,点了灯说道:“我明天要去处理政务,你在宫里若是无聊,让柏宜斯与方达陪陪你。”
邹礼原以为摄政王要放他出去走走,没想到还是这些话,揶揄着笑道:“知道了,出门要和伊恩报备。”
他耳朵里都要听出茧子来,也不见摄政王当初狠心将他送上审判庭的时候有半点心软。
邹礼打趣着他的背影,莫非摄政王有什么别扭的标记情节,这些日子里的脾气显然收敛了许多。
他摸了摸脖子,方达也没告诉他标记是否会对Alpha产生影响。
邹礼猫着腰,从床上轻手轻脚地爬过去,就见摄政王头也不回地随手丢出个黑漆漆的东西,差点砸到他的脑门上。
邹礼盘腿坐下,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些油纸包着的糖果。
他拆了一颗出来放到嘴里解馋,眼角的余光捎带着摄政王正在盖章签字的手,清了清嗓子,“哥哥明天要忙,让奥迪斯带我出门一趟,我想去买两身衣裳。”
摄政王迅速处理完文件,收拾了东西,走来在他面前坐下身道:“让裁缝进宫就行了。”
邹礼用舌尖抵着糖果,在口中转了一圈,含在了腮帮子里,笑道:“我看你嘴里说的话也不准。”
国王挑着眉眼冷笑,“骗人的鬼。”
摄政王见他这一副蛮不讲理的嚣张态度就有些上火,只是如今也不去逆着他的毛,伸手捏他下巴的手指没好气地微微使了些力,“骗你什么?”
邹礼道:“好哥哥,我去买身衣服也不行。”
他的话拖长了音,故意阴阳怪气地打着音旋,糖果在齿面上磕出一点馋人的轻响,吐气都是甜的。
摄政王的动作明显因为这句话僵硬了一下,眼神难明地拂了他一眼,松开了手,冷笑道:“做什么怪。”
邹礼这回终于忍不住笑起来,将他的手臂轻轻踹开,回身往被窝里爬,“不让我去商铺剪彩,去买衣服也不行?”
摄政王看着他重新缩回被窝,那双紫眼睛一副乖巧地朝他眨了眨。
摄政王道:“那两个商行不是你的产业吧。”
邹礼笑道:“海拾兹家的小女儿,我把她认作了干闺女,哥哥可得拂照小莉莉安,她长得跟个软团子似的,改日还能叫你一声干爸爸。”
摄政王听他的鬼话。
就见国王忽然青了一下脸色,趴到床边呕了两下,胃里反苦,咽下去的那碗药水想从嗓子眼里冒出来,糖都压不住,抱怨道:“这群庸医到底有没有用?”
邹礼擦了嘴角,那种调节剂里甚至还放了两条拇指粗的绿毛毛虫熬成的汁,制药过程宛如巫婆调毒。
他本来是想反抗,但方达恐吓他吐一次灌一次,只能一横心咬牙喝了。
邹礼随即倒回床上摸着肚子。
他不反抗怀孕生子,如果那孩子更是这个国家和皇室的继承人,则更应该是他所期待的,否则如何跟那个换命的少年做交代。
邹礼想着,目光也扫了一眼摄政王。
因为信息素匹配太低,频繁的活动导致他出现一些生理排斥,被御医叫停调理,已经休息了小半个星期。
想到此事,国王顿时焉焉道:“真的怀不上……”
他随即歪头坏笑看着摄政王,用脚尖轻轻抬了抬被褥,往他腿上戳了戳,“熬夜杀精,两阁也不心疼心疼你。”
摄政王抬手按住了他的脚,眼皮一撩,被他气出火气,沉声道:“艾礼斯。”
邹礼哼笑了一声,脆生生应了,“哥哥,明天让我出门一趟。”
邹礼紧接着轻呼一声,被他拽着脚踝忽然从被褥里拖出来。
床褥一下乱了,整个人就被摄政王拖到了怀里,见他的神色似笑非笑。
邹礼要了老命地慌忙去躲,忙抱住了摄政王抬起来揍他的手,“我是替哥哥赚钱,你还想着打我。”
摄政王已将他乱折腾的双臂拧到身后,膝盖往他□□直卡到底,把这个胡言乱语的国王压倒在床上,耳旁顿时消停了下来。
邹礼倒抽了一口冷气,被桎梏得彻底,动弹不得,胳膊快被压麻,连忙服软道:“我错了我错了,休,别用这个姿势……”
也怪邹礼自己嘴贫,摄政王这种正经严肃的老干部丝毫经不起逗,更不像温道夫一样闷着不敢还嘴,只是心狠手辣地换着法子对付他。
滚上床时。
邹礼气红了眼,没好气地骂了他几句,在他肩上发泄似的咬出几个齿印来,没两下就牙关发酸,哼哼着倒了下去。
摄政王薄薄的眼皮子一撩,漆黑的眼睛里突突跳着火,跟沁了墨的颜色似的。用一根食指横进他喋喋不休的嘴里,更懒得跟这个不着调的国王废话。
邹礼被那口不上不下的气堵得眼睛发酸,生生被他那副轻饶慢赶的姿态磨没了气焰。
只得不轻不重地在他手指上咬了一口,跟猫闹似的,转而好声好气地哄着求饶,又磨了半天才放过他,彻头彻尾地体会到了Alpha变态的体质。
一夜到天明,累断了国王的老腰。
大概是直接用态度回答了邹礼的请求。
等国王睁开眼时都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伊恩在门外念叨了一上午国王不吃早饭。
邹礼饿得前胸贴后背,下床时差点直接跪倒。只可惜这点磨难无法催磨国王的决心,垫了两口饭后,爬也要从皇宫爬出去。
被传讯而来的柏宜斯没再让国王如此狼狈,送他上了马车,替国王疏解着身上的酸疼,一边说道:“冕下,赌场和教堂那边还早着。”
邹礼半眯着眼休息,“先去二手店剪彩。”
柏宜斯的力道不小心按重了一些,惹得国王嘶气,声音都吓得颤了,“轻点……”
柏宜斯收了劲,改捏为揉,低眉顺眼地道:“知道了,冕下。”
马车在皇宫门口停下,例行检查。
邹礼懒得见奥迪斯,没等外面出声询问,开口阻拦了他们打开车门,“我出去一趟,荣誉骑士跟上来吧。”
奥迪斯停住了手,借着马车上尊贵的紫罗兰腾徽,远远就知道是国王的马车,“冕下。”
邹礼笑了一声,听他那欲言又止的意思,“滚去跟着。”
奥迪斯迟疑不决,“您要出去,该有陛下的允许……”
车帘紧接着微微挑起,露出了一只袖腕与两根纤长的手指,柏宜斯低声道:“骑士先生,陛下已经在宫里行政,我想他应该知道这件事,您不应该让冕下出示陛下的手谕。”
奥迪斯看了看他,终于默不作声地退到了一旁。
马车再次启动,朝着皇宫西南角的二手店铺而去。
邹礼抬眼瞧着身旁的柏宜斯,享受着美人的贴心服侍,叹道:“你说话比我好用。”
柏宜斯道:“荣誉骑士只是想着陛下,陛下想着您。”
邹礼闭着眼缓着身上的酸疼,对此嘟囔了一句,又笑道:“不怪我讨厌他?”
柏宜斯知道国王指的是荣誉骑士,摇头说道:“冕下,那些事不代表什么,我能过现在的日子已经很好了。”
邹礼支着头笑道:“他说到底是摄政王的亲信,不比一般的权贵,我不至于强行干涉你们。”
邹礼吐槽道:“但那块钢板是真的蠢。”
柏宜斯笑了笑,摇了摇头,没有再做什么答复。
马车到了二手店门口停下。
这个极为靠近皇宫的店铺临着一条广阔的长街,街路上栽着漂亮的花柳树木。因为此处多是贵族的马车通行,行人较少,地处幽静雅致。
店铺的玻璃窗里已经摆上了人台,说是国王的二手服装,那些礼服仅仅穿了一次,仍旧鲜艳又漂亮。
邹礼带着柏宜斯和几个跟屁虫走进门去,店里仅有六个伙计,都是由伊恩从宫中挑选出来的女仆。
“参见冕下。”没有皇宫之中森严的礼仪桎梏,邹礼也不端着架子,宫人们的举止显得规矩又舒适。
相对于两家商行那些绞尽脑汁的营销手段来说,这家二手服饰店才是真正的贵族名流,任何多余的营销宣传反之都会成为败笔。
众人将一条红绸带在门口拉起,邹礼拿了剪子象征性地剪开,分成两段的绸带顺滑地落到干净的地面上。
邹礼放下剪子,笑道:“恭喜开业,好好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