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之正道沧桑》人形物种

63、园中轻浮 二王生恨

　　李氏一看高湛的神情，只见他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满脸堆笑，这场景便越发难堪了些：“常广王殿下，哀家也出来了许久，该是返回了。”
　　“哎！”高湛见李氏要走，竟直接伸手去抓李氏的手，李氏本来胆子就小，此刻吓得倒退了几步。
　　“殿下何意？”李氏正色道。
　　“难得见太后，今日天朗气清，正和太后结伴赏花，还请太后赏脸。”高湛深施一礼，可脸上哪有半分尊重。
　　“哀家累了，还请常广王见谅。”李氏的脸上已经微有怒色，便要转身离开，高湛却偏偏挡住了路。
　　“常广王殿下，还请自重，宫中人多眼杂，不知者恐要以为殿下无礼了！”李氏急道。
　　“人多！”高湛笑了，一挥手，指向太后身旁的侍婢和太监：“本王命你们，全都退下！”连李氏都没想到，那些奴才真的退了下去，李氏又不好意思大声喊叫。
　　高湛大笑：“你看，没人了。”
　　“你——”李氏心中着急，却被高湛一把抓住了衣袖：“太后，先帝去世，想来太后也是寂寞，微臣替先帝陪陪太后。”
　　“放开，大胆！”李氏此时再说已经无用，高湛哪里管她，却又搂得紧了些：“太后，我们兄弟小时候原也是乐趣共享，如今一般无二，倒是太后，”高湛贴近了李氏：“且看我长得比先帝如何？”
　　李氏让高湛抓着，根本挣脱不开，眼见他轻薄，无力反抗，正在推脱，灌木中滚出一人，把两人全吓了一跳。
　　高湛怒道：“大胆的狗奴才，不是叫你们退下了！”说罢便是一脚，将那人踢到一旁，手中提了剑来看，只见一块白纱落地，露出一张脸，那脸色惨白得渗人，却见一块块的黑斑，大小不一地分布在脸上，有的地方还皱巴巴的。正是林依，林依爬了起来，跪在了一旁。
　　“哪来的丑八怪！”高湛看了看那脸，骂道：“恶心！”但如今被这么一吓，也无心再逗留了，便转头嬉皮笑脸地对李氏说：“太后，臣还是先告退了，他日陪太后再话家常。”
　　李氏惊魂未定，只见高湛走远了，忙走过来扶起林依：“真是多谢你。”看看林依的面容，心中都是难过：“这脸，还是不曾好转啊！”
　　林依摇了摇头：“多谢太后留我在宫里，还派人照顾我。”
　　“有什么好谢的！”李氏叹息道：“说来，还不都是被……”这后面的话终究说不下去了：“都是冤孽。你是叫林依，对吗？”
　　林依点了点头。
　　“你只安心休养，若是将来身体再恢复些，常来哀家宫中，也能打发寂寞，我自视你如姐妹一般。”
　　林依道：“太后是可怜我，然而如果真的有可能，我只想出宫！”
　　李氏幽幽说道：“这宫里的人，怎能说出去就出去呢？”再看看林依：“哀家说句话，你莫生气，若是你是当日的容貌，哀家还有可能将你配予他人，求得个太平日子。可如今，你即便出了宫，该如何生存！”
　　林依道：“纵然自生自灭，也不愿看着旁人怜悯，反比杀我还痛！”
　　李氏听着却忍不住流了泪：“容貌之于女子何等重要，哀家明白，然而出去……唉，还是再说吧。”
　　李氏虽然同情林依，但此时此刻哪有心情放在她身上，自己身为太后，今日竟如此窘迫，心里又惊又怒。
　　“太后，恕罪！”这回了宫，一干奴才跪了一地。
　　“都下去！”李氏知道，惩罚也没有用，不过是添气罢了。
　　“太后，这是怎么了？”女官李昌仪正在宫中。
　　李氏同李昌仪素来交心，如今内外都没个亲信，这李昌仪便是最信得过的一位。
　　“常广王，他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哀家……唉！”
　　李昌仪一见太后脸色难看，加之了解常广王人品，或多或少也猜到了些：“真是罔顾人伦！”
　　“你知道，让哀家心惊的却是，一干人在他面前竟不敢回护哀家。”李氏忍不住难过：“哀家是太后啊！”
　　“可惜我未能跟去。”李昌仪跪在她脚边：“让太后受辱，我也有责！”
　　“你快起来，你又没去。”李氏道：“所以这口气让哀家如鲠在喉。不过也就忍这一时了。”
　　李昌仪道：“倒不是我在太后这说嘴，二王这般，也是太皇太后宠惯的。”
　　娄太后本来就不同李氏太亲近，加之总嫌她是汉人，所以颇有隔阂，这话便说到了李氏的心坎上：“你到底看得透！”
　　李昌仪为李氏递了茶：“现在新帝登基不久，等时候稳当了，就该让太皇太后退下去了，让太后执政。”
　　李氏脸上现出一丝欢喜：“若是如此，便好了。哀家只悄悄同你说，杨愔老大人已经决定，陛下不日便要将二王外放，到时候再削了他们的实权，断不容再这样嚣张。”
　　李昌仪长吁一口气：“阿弥陀佛，但愿快些才好。”
　　常山王高演正在府邸，想着要去同杨愔理论理论，常广王高湛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也不叫通报了。
　　“兄长，你倒是稳如泰山一般，却不知我们弟兄就要让人家往死里整治！”
　　高演抬了头：“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
　　高湛道：“宫里消息，杨愔那老匹夫要外放了我们，路上便要动手，这次是没打算给我们生的机会！”
　　高演双目一瞪：“谁通的消息？”
　　“太皇太后！”
　　高演将桌子一拍：“真当我们任人鱼肉么？我一忍再忍，他们却一逼再逼。”
　　高湛道：“那老匹夫裁撤了多少人，估计拿自己当了皇帝了，只要兄长振臂一呼，便全是我们一派。”
　　高演道：“从他们安排人刺杀我，我心中便早就有了盘算，只不过念在君臣叔侄便一直犹豫，现在看来便不能再等了。”
　　“好，我这就召集人来！”高湛一阵风似的走了出去。总算我那几名死士没有白白牺牲，哥哥已经认定是朝廷派人刺杀了，杨愔，你以为老奸巨猾就能有胜算，却不知这宫里宫外遍布我们多少势力，你以为是为了陛下，却不知连太皇太后都向着我们弟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