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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9、第352章 羽风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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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计划正式实施！就算他是个变态也还是孩子的父亲，难道真的要亲手杀掉孩子的亲生父亲？以后该怎么和孩子交代？坐在秋千上的白羽摸着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内心痛苦万分，迷蒙的双眼转动着无助的泪花，这么多年来她不是一直喝着避子的灵药吗？提供灵药的人正是明楼！难道？白羽顿时惊起一阵冷汗，浑身冰冷，就像深处在酷寒之地一样。
昔日的情情爱爱，不过是过往云烟。白羽嗤笑了一声，自古帝王多薄幸，最是无情帝王家！明楼，天生就该成为一个王者。
至于王天风？细细回想一下，除了最初攻破冰宫的那几日，之后的王天风就如同变了一个人，对她的照顾和关爱无微不至，并且一直持续了四五年，始终如一。
也许他是爱自己的？
不用也许，他是真的爱自己！没有帝王是不选妃的，没有帝王会如此专情，没有帝王会始终守着一个女人。
白羽拼命的摇头，她无法承担这份爱，也没有资格去接受这份爱！殷红的鲜血，绝望的嘶吼，冰冷的尸体，无数的冤魂……这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的使命，她活下去的意义！
她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够做到，彻底忘记王位被夺，至亲被杀，自身被辱……那些血海深仇和善待自己的仇人就这样永远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但白羽做不到！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恩怨分明，这是她一贯的性格。
白羽？
下了朝堂的王天风来到御花园，遥遥就见秋千架上荡漾着一袭白衣，飘飘洒洒，身姿婀娜，披散在身后的长发随着清风飞扬，缥缈的如同仙子一般。
刹那间，王天风仿佛回到了昔日天珠内的羽风霖园。回忆，如同开闸的潮水，汹涌澎湃袭来。那时，秋千架上的白羽眸子清透如泉，笑声轻盈悦耳，无忧无虑，快活的好像一个精灵。虽然有个违和的暴躁白毛，但仍然是一个满载着幸福的地方。
当然，和天下的情侣一样，他们也经历过猜忌、吵架、甚至分手，他们之间也曾有过深深的裂痕，但他们的所有情感都是那么的真实。
而在这里的一切则更像是一场梦，美好而虚幻。
听到王天风的呼唤，秋千上的白羽奋力逼回眼里的泪花，把一切繁杂的心绪压入心底。转过头来，潋滟眸子染着丝丝媚色，莹润娇颜透出美艳风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缱绻旖旎的诱惑，但终不复那个清纯烂漫的白羽……
明天我死了，她会伤心吗？他很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
“小心了，别摔着。”王天风上前轻轻扶住了她，馨香扑鼻。
“我一个元婴后期的修士还能因为玩秋千摔坏了？”清脆里夹带着媚气的笑声从她娇唇里溢出，是那样的悦耳动听。拼命的忽略着心里蓦然涌入的那种无法言说的情感，柔和的、带着暖意。
看着笑靥如花，媚眼如丝，风情妖娆的宫白羽，王天风心下怅然。第一世的白羽无论笑容多娇，眼神多媚，终究失了两个字“真挚”。
这里的一切都过于完美，但王天风不愿意沉醉于这种美梦之中。
他在这里有至高无上的皇权，有金仙级别的修为，有千娇百媚的白羽，甚至还有了一对儿女……但唯独没有民国那个真诚率真的白羽。
没有白羽的世界值得留念吗？不！
沐浴在阳光里的白羽，一身璀璨，好像一朵怒放的火玫瑰，绚丽耀眼，有着动人心魄的绝色之姿。
“回去吧，明天就是册封大典的日子了，终将把一切归还给你。”王天风上前把白羽扶了下来，眼里的温柔暗藏悲伤。
“终将把一切归还给你？”这话什么意思？指的是归还高贵的身份吗？
白羽静静地看着他，那瞳孔宛如一汪幽暗的深潭，那里面流泻着太多的情绪，明灭之间，深不可测。
“怎么了？”王天风微微扬眉，笑容带着倜傥，但心里多少有点忐忑，他怕白羽明天下不了手，又怕白羽对他一丝情意都没有。
人呐，果然是个矛盾的动物！
白羽被猝不及防的一问，愣住了，她的思绪杂乱不堪，不知该如何回答。于是，问了一个看似随意却关乎她明天生死的问题“喜欢孩子吗？”
提到孩子，王天风笑的眉眼弯弯“喜欢啊，很喜欢。”
纤纤素手摸了摸肚子，白羽的语气里透着几丝甜蜜“他们以后也会像你一样那么优秀，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呢。”
优秀？你只怕是不知道第一世的我为了“优秀”面临过多少摧残，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以至于性格扭曲变态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王天风唇边泛起一抹苦笑“我只希望他们以后能过得比你我更快乐。”
是啊，快乐！白羽的眸光顿时黯淡了下去，如果自己能重新选择，宁可出身在平凡的家庭里，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享受着平平淡淡的快乐。总好过现在，别无选择，被仇恨吞噬的干干净净，就算大仇得报也永远要在腥风血雨中沉浮，甚至无法面对自己的儿女。
想想王天风当初逼宫造反，血洗冰城不也是为了报仇复国？而如今自己也在沿着他的老路一步步的走下去……恩恩怨怨，反反复复，什么时候是个头？
原来彼此同是天涯沦落人。
第二天，就是册封大典，各国的使臣均已到位，包括明楼和他的使臣团。王天风忙的焦头烂额，白羽明白，行动就要开始了。
当天晚上白羽亲手炮制了桑落露，淡粉色的液体，色泽清透，甜香悠长，只是……
她默默地看着手中那瓶无色无味的仙殇蛊，那是明楼给她专门用来对付王天风的，但此时此刻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主人？”糖糖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白羽，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它知道主人内心的纠结。
明眸染了泪光，白羽哽咽的问道“糖糖，你说那个变……变态不是真的爱我吧？”
虽然她口口声声称王天风为变态，但她知道王天风不是变态，哪有变态每天勤勤恳恳的上朝？哪有变态事必躬亲体恤底层疾苦？哪有变态思想开明法治天下？哪有变态对她体贴入微关怀备至？
白羽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这么多年来王天风给予她的温暖，给予她点点滴滴的爱，又岂能完全无动于衷？
“主人，现在提这些还有用吗？”就连小宠物糖糖也不由得唏嘘起来，
明知道王天风对自己真心相待，明知道王天风是爱自己的，明知道王天风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可哪又怎么样？
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一方面郭骑云已经倒戈，不但交出了夜刃的归属权甚至还提供了王天风这些年来辛辛苦苦一手创立的“军统”组织——那是一个笼罩玄天大陆各国的庞大无比的间谍网（从培训到部门完全是民国军统的翻版）；另一方面明楼已经做好了全面部署，金仙级的高手已经就位。明楼帮助她们发动政变，杀死王天风，宫白羽则会以太后的身份掌权，再帮助明楼逼他父王退位，和他岳父辅国大将军里应外合发动政变，将他两个弟弟一族屠戮殆尽。
这是一个双赢的计划，也是一个破釜沉舟的计划。事关国体，一切箭在弦上，所有人都在孤注一掷，不容她退却！
“主人，您……您不会是爱上王天风了吧？”糖糖小心翼翼的看着主人，它很担心主人会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泪，不知不觉的流淌出来，流入嘴角，咸而苦涩。
必须向明楼学习，学习放弃那些虚幻的感情。无情！是一个王者的基本素质。
白羽抿着润湿的嘴角凄凉的笑着，微弱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楚“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说着用颤抖的手把仙殇蛊倒入了桑落露中。
册封大典当天，大清早的白羽就亲手帮王天风换上了堂皇的七彩盘龙法衣，这法衣没有什么防御性，最大的特点就是华美。一旦穿上，浑身都散发着七彩的荧荧流光，光芒耀眼，炫目靓丽，仙气飘飘，是帝王参加各种庆典的必穿法衣。
“怎样？”王天风眨了眨灿若星辰的桃花眼，嘴角含笑，周身散着耀眼的光芒如同金霞般灿烂逸世，雍容华贵，一时让人睁不开眼睛。
“风采绝伦。”白羽望进他款款深情的眼底深处，悲戚交加的心里荡漾过一丝暖流。她这一刻才发现，原来王天风如此帅气，犹在明楼之上。
“你喜欢就好！”王天风一双亮晶晶的桃花眼灼灼的望着白羽，似乎要将她融化，融入骨血，融入心中。
“我……很喜欢，很喜欢。”白羽眼里再也没有了昔日的娇媚流盼，而是真挚的，温柔的，如同涓涓暖溪。可语气却格外的苦涩，苦涩的就像掉入溪水中的青橄榄。
王天风淡淡的扫了一眼桌子上的桑落露，却抬腿就要出门。
白羽愣了一下，她的使命告诉她，必须叫住王天风，让喝了桑落露再走。但只觉得嗓子哽咽，哽到她根本无法开口，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白羽苦笑着闭上了眼睛，脸上却流露出解脱般的表情。
原来她心里终归还是有我的！王天风转过身来，举起那杯含有仙殇蛊的桑落露，昂头一饮而尽，笑道“如此美味差点忘了，皇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手艺啊！”
“你……”白羽睁开眼却看见王天风一口喝干了桌上的桑落露。顿时，眼底积聚起滚烫的雾气，她克制着想要夺眶而出的泪。
王天风深深地看着她，看到她的美目闪动着盈盈波光，知道自己这几年的感情没有错付。哪怕只是一时的不忍，也是值得了，白羽心中有他，就算再毒的东西也甘之若饴。
他真的很想告诉她，不要心软，不要妇人之仁，这些都是复仇者最大的忌讳。无情，才能坚不可摧 ！但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走回白羽的身边，王天风捧起她完美无缺的小脸，动容的低下头，含住那娇软湿润的红唇，辗转吮吸着。这是决战前的临终一吻，无论明天谁死，总要有人死！白羽立刻热情的回应起来，不同于以往的欲望，这次的吻，充斥着深深的缱绻，浓浓的不舍，诉说着彼此心底最深处却无法直言的爱恋……
当王天风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羽风宫门口的那一霎，泪一颗一颗的从白羽眼眶中滴落，掉在玉石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水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