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深墨

9、第 9 章

　　看了两个多小时的楼盘，宋唐脑壳都看疼了。

　　位置房型合适的，价格太贵，便宜点的，位置偏了些，房型也没设计好。

　　看到九点半，宋唐决定收工，三人去吃夜宵。

　　在等砂锅粥的时候，宋唐和顾绪文去洗手间。

　　顾绪文看了眼身后，确定沈琰没过来，问了句：“他是熹熹的爸爸，对吗？”

　　宋唐惊的手一抖，瞪大眼睛看他：“你怎么知道的？！”

　　“熹熹就是缩小版的他。”

　　宋唐：“……你眼力也太好了吧！”
　　说完后，开始担心：“你看出来了，其他人会不会也看出来？”

　　“放心，没有人会相信熹熹是你生的。他们最多只是怀疑，你帮沈琰养了儿子。”

　　宋唐：“……”

　　顾绪文叮嘱道：“如果他重新追你，不要轻易答应他复合。”

　　宋唐笑道：“你想多了，我们已经分手六年了。”

　　顾绪文深深地看了眼宋唐，宋唐被他看的莫名其妙，打开水龙头，说道：“有话直说啊，这么看着我怪瘆人的。”

　　顾绪文笑了笑，说道：“他知道你现在单身吗？”

　　“我没告诉他。”宋唐洗好手，抽了张纸巾，擦手，说道，“我们现在只是老同学关系。”

　　“他也单身吧？”

　　宋唐特别佩服顾绪文神一样的眼力，感慨道：“你真是火眼精金啊，啥都能一眼看出来。”

　　顾绪文又笑了笑，没说话。
　　擦干净了手，走过来揉了揉宋唐的脑袋，然后往外走。

　　沈琰看他的时候，眼神里的敌意再明显不过。
　　他把宋唐圈在自己的领地里，牢牢看护着。
　　一旦有人越过他心里的警戒线，他就会亮起獠牙。

　　也就只有宋唐看不出来。

　　沈琰站在洗手间门口，恰好看到顾绪文揉宋唐的脑袋。
　　灯光下，顾绪文的神情看着很温柔。

　　顾绪文转身也看到了沈琰。

　　沈琰阴沉沉地说了句：“你们在做什么？”

　　“聊天。”

　　“聊天需要动手动脚？”

　　顾绪文笑了起来，笑的意味深长，说道：“那么，沈总觉得我们刚才在洗手间里做了什么？”

　　宋唐走过来，给了他后背一巴掌，说道：“你有话好好说，别开阴阳怪气模式。”

　　顾绪文摸了摸下巴，笑道：“这不是沈总发问了么。其实我有个疑惑，沈总觉得这么短的时间里，我和唐唐能在洗手间里做些什么。还是说，沈总一向都这么快？”

　　沈琰脸色黑的如暴雨来临前的乌云压顶。

　　宋唐瞅见沈琰这脸色，心里咯噔一下。
　　按照以往的经验，这种时候，沈琰就要开大招了。

　　但沈琰并没有进行大招嘲讽，而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宋唐，转身离开。

　　宋唐有点懵。

　　这不像是沈琰的风格啊。

　　沈琰平时话不多，但一旦开启语言嘲讽，绝对能把对方打个团灭。

　　句句见血，一剑封喉。

　　这次怎么收手了？
　　难道大魔王转性了？

　　夜宵半途，顾绪文被一个电话叫走了。

　　留下宋唐和沈琰两人。

　　沈琰在喝粥。他低垂着脸，衬衫袖口半挽，露出腕表，灯光打在上面，晃人眼神。

　　宋唐咬着勺子，看着沈琰发起了呆。

　　不管过了多少年，沈琰的这张脸，依旧让人难以抗拒。

　　沈琰慢慢勾起唇角。
　　他放下勺子，扯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嘴巴。

　　然后靠在椅子上，问宋唐：“还喝粥吗？”

　　宋唐回神，发现自己刚才的发呆，顿时一阵窘迫。手忙脚乱下，差点打翻了面前的粥。

　　沈琰按住他的手，说道：“你在慌什么？”

　　宋唐抽出手，拿起手机，辩解道：“我没有慌。”

　　沈琰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宋唐忍不住问道：“刚才你怎么没有反击顾绪文的嘲讽？”

　　沈琰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幽深起来。

　　他盯着宋唐的眼睛，缓缓说道：“你想我怎么反击？”

　　宋唐挠了挠头，说道：“但是你一句话都没说，让我觉得有点诧异。”

　　“我快不快，你不是最清楚吗。”

　　宋唐：“！！！”

　　他瞪大眼睛看向沈琰。

　　沈琰看着他微红的耳尖，心情愉悦，说道：“还是说，你已经忘记了？”

　　宋唐：“……你别突然耍流氓啊！”

　　沈琰：“所以，你想我刚才怎么反击顾绪文？”

　　宋唐闭上了嘴巴。
　　他为什么要多此一问！

　　沈琰又说道：“我不想在顾绪文面前提这些事。这是属于我们两人的回忆。”

　　宋唐的脸更红了。

　　“而且，我是快，还是持久，跟顾绪文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想睡他。”沈琰慢悠悠地说道，“所以，我为什么要回答他。”

　　宋唐脑子一抽，问了句：“你想睡谁？”

　　沈琰没说话。
　　看过来的眼神如夏日的烈火，烤的宋唐满脸通红。

　　这天晚上，宋唐做了场春梦。
　　一整晚的时间，他都在和沈琰亲热缠绵。
　　那些过往的岁月，在这个梦中，从尘封的记忆里，鲜活了起来。

　　早上醒来，看到一塌糊涂的床单，宋唐捂住了脸。

　　妈的，真没出息。
　　被沈琰几句耍流氓的话语，就弄成了这样。
　　宋唐你可真的太没出息了。

　　沈琰也没好到哪里去。
　　跟宋唐不一样的是，他很快就从梦里醒了过来，然后睁开眼，摸了摸身旁空荡荡的床铺，再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

　　*
　　周五下班，宋唐回到父母家。
　　带着沈琰送给宋晓熹的礼物。

　　宋晓熹收到礼物，特别开心，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仰着脖子望着宋唐，满脸兴奋。

　　“爸爸，是沈伯伯送给我的吗？”

　　宋唐嗯了一声。

　　宋晓熹大声说道：“我喜欢沈伯伯！”

　　宋唐笑着摸摸他的脑袋，说道：“快拆开看看。”

　　礼盒包装的太精致，宋晓熹一双小手上下左右弄了好一会儿才拆开。

　　礼物是一块玉，用红绳绑着。
　　从色泽上看，这块玉价格不菲。

　　小孩子喜欢玩具，看到这块玉，好奇地拿起来看，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没啥意思了。

　　宋唐把玉放回礼盒，对宋晓熹说道：“宝宝，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们还给沈伯伯，好不好？”

　　宋晓熹完全不知道玉佩的贵重，只晓得这块玉没有玩具好玩，听到宋唐要把玉佩还给沈琰，嗯了一声，说道：“我喜欢变形金刚。”

　　“爸爸给你买。”

　　宋晓熹开心地笑起来，搂着宋唐的脖子，仰着小脸说道：“我最喜欢爸爸。”

　　宋母走过来，手里拿着一瓶红酒，说道：“哪有把别人送给宝宝的礼物还回去的。这块玉收了，你把这瓶酒送给他。”

　　这瓶红酒是宋唐上半年去国外出差给宋父带回来的酒。
　　价格非常昂贵。
　　宋父一直没舍得喝，放在家里珍藏着。

　　宋唐不同意，说道：“这是我给爸买的。沈琰这边我再想办法还他个人情。”

　　“这么贵的酒，你爸舍不得喝的，放在家里也只是摆设。”宋母有些疑惑，问道，“送礼物的沈伯伯是谁？怎么这么大手笔？”

　　宋唐：“……以前的同学。”

　　“你这同学出手太大方了，好几万块的玉呢。”

　　不止好几万，这块玉宋唐估摸着至少得十多万。

　　沈琰到底想做什么，给宋晓熹送这么昂贵的礼物？

　　宋唐打了个电话过去。

　　沈琰挂了电话，然后发了个微信视频通话请求过来。

　　宋唐接通后，看到沈琰穿着白色的浴袍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慢条斯理地轻晃着。

　　他的头发半干，看着像是刚洗过澡。

　　“沈伯伯！”

　　宋晓熹爬过来，对着视频里的沈琰大喊一声。

　　宋唐被他吓了一跳，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笑道：“不玩积木了？”

　　“要跟沈伯伯说话。”

　　沈琰放下酒，笑眯眯地说道：“熹熹，晚上好。”

　　“沈伯伯晚上好。”

　　“刚才在搭积木吗？”

　　宋晓熹用力点头，拿着手机放到他刚刚搭好的积木前，有点害羞又有些得意，说道：“是大黄蜂。”

　　见沈琰和宋晓熹聊的挺有意思，宋唐起身去卫生间，想着等会儿出来再问问沈琰这块玉。

　　沈琰在微信视频里看到了客厅墙壁上的照片墙。

　　类似宋唐租的房间里的照片墙，上面都是宋晓熹的照片，有单人照、与宋唐的合照、和爷爷奶奶的合照，就是没有女人的照片。

　　见宋唐不在这边，沈琰想了想，问了句：“熹熹，这些积木是自己搭的，还是妈妈帮你搭的？”

　　“没有妈妈。”

　　沈琰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

　　宋晓熹看着没有半点难过的样子，圆圆的大眼睛笑的眯成了半月形，奶声奶气地说道：“是我自己搭的。”

　　沈琰的心跳的很快。

　　他知道他距离真相，仅有一步之遥。

　　这个真相，将宣告他的刑期。

　　重生的希望，或者坠入深渊。

　　“爸爸妈妈没有帮你吗？”

　　“只有爸爸，没有妈妈。”

　　哐的一声，沈琰的手机掉落在地上。

　　他闭上了眼睛。

　　耳边仿佛听到了神在宣告。

　　他被判处重生。

　　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