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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初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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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旬靠着门,看着一身狼狈的沈钰,讥嘲道:“你可别怪我,这是给那个婊子准备的,谁让你来的不巧呢,你要怪就怪她吧!”
听到动静,苏婉顾不上被骂,蹬蹬跑上楼,见沈钰全身湿透,头上、衣服上不住滴着水,急忙跑过去,“沈钰,对不起,对不起,他还是个小孩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会补偿你的,咱们先下去。”
沈钰甩开她的手,瞪着面前这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他脸上犹自带着三分讥嘲,三分恶作剧得逞的兴奋,就像来自黑暗中的小恶魔。
她被人鄙视过、中伤过,但像这样被人一盆水当头浇下,还是头一回。
饶是沈钰忍耐力不差,这样的羞辱,也足够让她火冒三丈。
苏婉见她冷着脸,一步步走向刘旬,赶紧拦到她身前,低声道:“沈钰,他爸不是普通人,你要是不想惹麻烦,就忍了这口气,跟我下去吧!”
沈钰脚下一顿,想起自己的处境,想起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使劲掐着手心,强迫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
刘旬看着她的神情,眼里嘲弄更深了,冷哼一声,转身关了门。
中秋已过,天气越来越冷。沈钰身上的薄毛衣被冷水浸透,经风一吹,像冰一样贴在身上,又湿又冷,难受得厉害。
好在天已经黑了,公交车上没开灯,人也不多,她坐在最后一排,没人注意到她狼狈的样子。
公交车停到小区门口,沈钰低着头飞快冲进小区,三步并作两步奔上楼,颤着手掏钥匙开门,背后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你怎么了?”
低沉的嗓音响起,沈钰手又是一抖,把头埋得更低,“没什么。”
说来也是奇怪,平日里一捅就开的门,今天却怎么也打不开,沈钰满腹委屈,赌气似地拧着钥匙,身后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些许无奈,“钥匙错了。”
沈钰手上一顿,仔细看了眼,果然拿错了钥匙,她换另一把试了一下,门“咔哒”一声开了。
正要进屋,却被人拢着肩膀转过来。
方兴野弯腰对上她通红的眼睛,皱眉问:“到底怎么了?”
温柔的气息,强势的追问,弄得沈钰更加心烦意乱,她慌忙别过头,躲开他的视线,“跟你没关系。”
“谁欺负你了?”方兴野不依不饶。
“我说了不关你的事。”沈钰躲开他的钳制,转身进屋。
“你就这么进去?”
沈钰刚迈进一只脚,闻言顿住,就听他继续说:“还是,想让你妈看见你这个样子?”
是啊,这样回去,母亲一定会担心追问,甚至胡思乱想,如果像上次那样得病,可就麻烦了。
进退两难之际,方兴野忽道:“进来。”
沈钰一愣,转过身,只见他皱着眉,眼底尽是担忧,不知怎地,上回那种被呵护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鬼使神差地,沈钰跟他进了屋。
“你去洗个热水澡吧。”
方兴野从卧室衣柜拿了件T恤递给她。
沈钰堪堪回神,想到自己就这样跟他进了家门,还要在他家洗澡,心底生出一种拔腿就跑的冲动。
方兴野似是看出她的想法,耳根有些发烫,轻咳一声,“你去洗吧,我出去买点东西。”说完穿上外套,开门出去了。
沈钰在原地站了许久,咬了咬牙,推开浴室的门。
直到洗完澡,方兴野还没回来。
沈钰穿着他的T恤走出浴室,方兴野个子高,他的T恤套在沈钰身上,跟短裙差不多。
自方兴野搬回这个房子,沈钰来过两次。但她始终没机会、也没心情好好打量这个承载着她许多儿时记忆的地方。
沙发、餐桌、组合柜、书柜......
沈钰在屋里缓步踱着,目光在每一件旧家具上流连,所到之处,都会勾起某些零碎的记忆。
忽地,她看到玻璃橱柜里有一只草编的蚱蜢。
用芦苇编草蜢,是她们这里的女孩子,小时候最喜欢玩的游戏之一。
沈钰就很喜欢编,而且手艺还不错。
她从书柜上拿过那只草蜢,说实话,编的不好,身子太长,脚又太短,看起来非常不协调。
这是他自己编的么?
不,不可能,想当初,哪个男孩子要是编这玩意儿,会被同龄人鄙视得体无完肤的。
那是别人送他的?
还是个女孩子?
沈钰轻叹,这人还真是从小就招女孩子喜欢啊!
她正要把草蜢放回去,大门传来拧钥匙的声音。
方兴野推门进来,抬眼扫过书柜时,瞳孔骤缩,一下子愣住了。
书柜前的女孩,穿着明显大了几号的T恤,堪堪遮住大腿根部,白皙纤瘦的长腿,圆润的膝盖,细致的脚踝,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透着致命的诱惑。
沈钰转过头,对上他赤果果的眼神,脸腾的红了,下意识把T恤往下拽了拽。
这样一来,领口的风光便一览无余,方兴野呼吸瞬间急促,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往下腹涌去。
“你,你别乱看。”沈钰咬着牙,羞恼地背过身。
方兴野倏然回神,不自在地别开眼,把手里的袋子往沙发上一扔,“我买了衣服,你去换吧。”
沈钰赶忙拿起袋子,飞快地进了浴室。
关上门,沈钰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脸上的热度才下去些,打开袋子,拿出一条淡粉色吊带裙,一件米色针织衫。
沈钰无暇感慨方兴野的直男审美,抖开裙子正准备穿,两个白色的东西接连掉了出来。
她低头一看,刚刚褪去的热度的脸颊,再次蔓延上绯红,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她弯腰把那套白色蕾丝内衣捡起来,捏在手里,嘴唇几乎咬出血。
近十分钟天人交战后,沈钰换好衣服走出来。
方兴野正低头玩手机,听到动静抬眼看过来,勾唇一笑,“不错,我的眼光还可以。”
还可以你大爷!
沈钰咬着下唇道:“我看了吊牌,这衣服挺贵的,我付不起,一会儿我回家换下来,拿去退了,把钱还给你。”
方兴野看了她半晌,笑道:“随你,不过,裙子和外套能退,内衣可退不了,你要怎么还我?”
沈钰一滞,她看过吊牌,那套内衣一千多,她本来不想穿,可那件裙子又有点透,她在要钱和要脸之间,毫不犹豫选了后者。
“钱我会给你的,不过得下个月,行吗?”
“行啊!”方兴野看着她,“不过,我得收点利息。”
沈钰点头,“收多少?”
“一天一顿饭吧。”方兴野说:“我胳膊不方便,你得陪我吃晚饭,必要的时候,喂我吃。”
“你......”沈钰瞪着他,想丢给他一句“滚,别做梦了!”可钱包不允许,只得忍着气答应。
方兴野看得好笑,“那就从今天开始吧!东西我放厨房了,去做吧!”
沈钰默默把他家亲戚挨个问候了一遍,咬着牙进了厨房。
橱柜上放了个塑料袋,看样子,是他刚买回来的,沈钰打开一看,差点把牙咬碎。
半小时后,沈钰把牛肉面往茶几上重重一放,见方兴野正在打游戏,双手在手机上飞速点着,眼珠一转,问道:“要喂么?”
方兴野没说话,微抬头张开嘴,眼神不离手机。
沈钰夹起一大坨面,塞进他嘴里。
“操!”方兴野一口面吐出来,也顾不上打游戏了,张着嘴狂吸气,半天才缓过来,“想谋杀亲夫?”
沈钰忍着笑,“出于对食物的尊重,请你认真吃完这碗面再玩,可以么?”
方兴野看她得意的样子,扑哧笑了,“行,天大地大老婆最大,你的话就是圣旨,来,喂吧!”
沈钰敛起笑,皱眉道:“你瞎说什么,咱们只是交易,你可别误会了。”
“误会什么?你是我老婆?”方兴野看着她,“沈钰,你好像忘了,你本来就是我老婆,父母之命,你逃不掉的。”
听着他的无赖言论,沈钰差点一口气呛死。
不过,这是他们第一次正面谈论“娃娃亲”这个话题,沈钰纵是再生气,也想趁机把话跟他说清楚。
“方兴野。”沈钰看着他,“关于那件事,我觉得咱们都没必要太当真了,那只是你妈和我妈当年的一句玩笑话,而且,现在这个时代,也不兴‘父母之命’那一套了,你不能老拿这个说事,毕竟,咱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什么关系都没有?”
方兴野面色不虞,而且显然没抓住重点,“那就来点不一样的关系吧!”说完按着她后脑,重重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