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分配男友》兰叶多焦

3、第 3 章

　　容瑾压低帽檐，沿着地下城昏暗肮脏的街道走向羊骨巷子。
　　街边站着一些瘾君子和战场上逃离的士兵，正围着垃圾桶，就着昏暗的街灯抽着烟。

　　他们冷漠地瞧着这个外来者，在心里盘算着能从这个新人身上获取多少有用的物资。
　　然而容瑾没有给他们机会。
　　在一个不识好歹的小流氓被他一脚踹开后，那些常年承受饥饿和药物的，鬼魅一般的身影就隐藏到黑暗中去了。

　　羊骨巷子是地下城的主要交易地点，那边地势更低，相较于地下城其他地方，羊骨巷子显得更加拥挤。形形色色的人将自己的面目隐藏在昏暗的几盏煤油风灯下，进行交易。
　　在羊骨巷子的摊子上，充斥阴暗与谎言，没有人能从这阴暗混乱的地方追究责任。骗人的，与被骗的，都依仗着黑暗的保护。

　　容瑾在熙攘却沉默的人群中走了一阵，尽量不让自己接触到任何人，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有去地上的票吗？”容瑾低低问道。这个摊面不大，点着盏小灯，隐隐约约能看见上面一些红红绿绿的纸质交通票。
　　摊主的面容与其他摊位一样，隐在黑色的斗篷下，只能听见一个疲惫的女声：“有。”她的袍子轻轻动了动：“你自己挑吧。”

　　已经有几个瘦骨嶙峋的年轻人在上边摸索寻找，压低声音互相交流着。那些苍白的手，指着一张张船票小声道：“可别上当了，前些日子我从这儿拿去的一张船票，没瞧清。倒霉透顶了，是运牲口的，差点没把老子熏死，说什么也不上那船了。”
　　“你就偷着乐吧，之前我们街口那小流氓。路上就被抓了，打了一顿，不知道丢哪个荒星做苦力去了，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他们说了会儿，挑挑拣拣了几张船票。走之前又多瞧了眼身旁的人，对方身形修长，无形中带着不容亵渎的气质，虽然压低着帽檐，看不清面孔，但分明不是地下城的人。
　　“行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那几个小混混叹口气，扔下几个索币，各自散去了。

　　容瑾看了会儿，他的视力即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清清楚楚看见上边的字。
　　有渔船，有运蔬菜的，也有运肉质加工品的，形形色色，各式各样。

　　他指着一张较为干净的票面，问：“这张多少？”

　　“500个索币。”那个女人尖细轻微的声音带上了点活气：“您很会挑。这可算的上我们这儿的商务座了。”容瑾没有多废话，将身上最后一点钱全数扔在那个昏暗的小摊上。毕竟这种只在地下城流通的货币，带着去了别的地方也没有用。

　　那女人细瘦的手指拿着那几张钱细细数了又数，才继续开口道：“去街角，那个红头发的小流氓会带你去该去的地方。”

　　容瑾捏着船票向外走去，羊骨巷子口站着一个抱着塑料矿泉水瓶的男孩。
　　“东西送到了吗？”

　　那男孩点了点头，怯生生地看着容瑾。容瑾将自己脖子上那个带着坠子的链子解下来，在昏暗中塞进男孩的掌心里：“好了，带着这个去找你妈妈吧。”容瑾说道。

　　男孩握了握手心，那个吊坠里有实实在在的分量，那是帝国专供军队的特效药，也许能救他母亲一命。“您也受伤了。”他看着容瑾左侧腹部渗出来的血迹。

　　“这不要紧。”容瑾淡漠地说道。

　　很快，他捏紧船票向街角走去。那应当是运输AI的一艘小型星舰，目的地也很合他的心意，一个偏远的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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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盛年是个很认真的人。
　　因此，为了迎接家庭新成员，顺便展望自己今后的人生，当晚画完图纸后开始顶着黑眼圈搜各种经验贴，以及经验视频。
　　十分钟后，傅盛年对着电脑上的不可描述的视频陷入了沉思。

　　但不管怎么样，傅盛年先生历经险阻，最后还是摘录出一笔记本的笔记。
　　第二天，傅盛年就带着他的‘恋爱宝典’去了颜山的店里。

　　颜山是个退伍军人，退伍了五年，体重增长五十公斤的那种。要不是他曾经将功勋章拿给傅盛年看过，傅盛年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眼前的胖子曾经是个少校。

　　颜山开店看心情，今天难得他心情好，很早就起来开了店门。
　　一打开店门，就被立在门口准备敲门的傅盛年吓了一跳：“周末也不休息了？大清早的。”

　　傅盛年摆了摆手，围巾裹得很高，说话都费劲：“我昨天申请了个AI恋人，一个月后合适的话就去婚恋中心登记了。”

　　“这么着急？”颜山瞪大了刚睡醒的那双小眼睛：“你家里人催你啊？”他咕哝着转身回店里，冲了两杯茶：“我可跟你说啊，婚恋中心的AI什么样我没瞧见过。战场上的AI，那简直就是毫无人性，毫无人性懂吗？”

　　他说着又强调了一遍，捧着茶缩在暖气旁：“你瞧我手抖得，反正我这辈子不会找AI。婚恋中心那帮家伙天天往我邮箱里发广告，打死我都不会上他们的当！PTSD知道吗？瞧我这手指抖得。”
　　他瞧着傅盛年，抖着手指：“我对那玩意儿有PTSD，你要是敢领着你家AI上门，我一脚踹碎了让你拎回去。”

　　傅盛年默默地把那本恋爱宝典放了回去。
　　本以为军营里的AI比较多，还想来从颜山这边讨教一二。

　　“AI不是不伤人...”过了一会儿，傅盛年弱弱地开口道：“就算战争用的AI，也要遵循机器人三定律。”

　　“他不是伤人不伤人的问题。”颜山说道，像是在回忆什么：“就是跟人不一样。你别瞧广告做得好，反正，诶呀，你到手了就会发现没意思。”

　　他说完，傅盛年也不好在说什么了。
　　就默默地坐在颜山对面的小桌上抿着热茶。

　　颜山瞧着他，叹了口气：“你就是不会讲话。不然呢，瞧瞧你这也算是一表人才的模样了，也不至于连个Beta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