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无惨共存亡》探云

8、第 8 章

　　我们一路走一路行，发现这些年的战乱越发严重了。

　　许多村庄的人口都急剧减少，生活比从前还要辛苦。

　　女孩会一点点微末的医术，扮成医生看一点头疼脑热的小病，不收钱只要验诚心。

　　这份诚心就是看病人家属够不够重视病人，肯不肯放血割肉以证决心。

　　只要肯，医生感佩其心，治疗免费，药物全包。

　　一路下来，我和无惨过的十分巴适。

　　路过不少村落都有人看着我们的肌肤状态和生活状态眼红，有见财起意的，还有拼命想把孩子塞给我做仆人跟我走的。

　　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世人就是容易被表象迷惑眼睛。

　　仆童当然是一个都没收的。

　　女孩倒是教了那些孩子一点浅薄的治病道理，期望能给他们更多活下去的机会。

　　有人不太用心学，只知道盯着我们漂亮的衣服和房间里摆着的和果子。

　　无惨十分看不上这样的人，认为这种人根本不懂什么是最宝贵的东西，竟然能放着影响生命长短的知识不听来管这些不重要的东西。

　　但倒没杀人的意思，属于连眼神都懒得多给一个那种。

　　大写加粗地不要让辣鸡来影响本公子逍遥快活。

　　我很欣慰。

　　不要一念不合就杀人，这是我对他最大的期许。

　　惨惨子，好样的。

　　＃＃＃

　　越往关中地区走，见到的村落越凄惨破败。

　　女孩从跑不动的老弱口中得到了一个传闻。

　　守护四魂之玉的巫女完蛋了。

　　无惨对此说法嗤之以鼻。

　　因为他们口中完蛋的巫女并没死，无惨觉得这不能叫完蛋。只不过死了一个爱人，并且让四魂之玉污染了而已。

　　算事吗？

　　怎么说呢。

　　嗯……

　　他的本色果然还是个屑屑。

　　“那个巫女就是当年想杀我们的那个吧？”

　　无惨想起了崖下的陈年旧事，颇为可惜地感叹。

　　“她要是真的死了就好了，哼！”

　　我终于想起了当年我为什么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四魂之玉这几个字，我依稀是记得的。

　　但记不清了。

　　现在就更加没法确认什么了。

　　我很确定，我记得的东西都已经扭曲的比本子还要离谱了。

　　比我当年看过的某知名不具被封印少年被按在树上无惨的本子都离谱。

　　女孩问我，我们要改道吗？

　　我点了点头。

　　我的原意是想找个富庶的村落生活，顺便去看看前未婚妻。

　　现在这里的村落不富庶。

　　未婚妻也不方便看了。

　　关未婚妻的地方离巫女出事的地方太近了。

　　危险麻烦的地方，何必往前凑呢？

　　只能辛苦未婚妻再多饿几年，横竖她是得饿的，就算我见到了她也不会让她吃什么。

　　也许未婚妻也并不想有与我再见的时刻。

　　因为那不会是好时刻。

　　尽管变成鬼的她或许永远不会像从前那样思考了。

　　＃＃＃

　　改道去京都的路上，女孩提出想要我给她取一个名字。

　　这年头平民总没个正式的姓名，比如隔壁护玉巫女几百集都没曾正式拥有一个姓氏，这还是享誉天下的人有的待遇呢。

　　想着这一节，我的恶趣味和往昔的记忆一起翻涌上来，忽然问她，“姓日暮怎么样？”

　　“姓日暮，名篱。”

　　其实本来想说叫阿离。

　　这更符合我的童年记忆。

　　但这名字好听归好听，有记忆归有记忆，意思却不吉利。

　　日暮篱这个名字再怎么是因为恶趣味发作而起，都不失为一个好名字。

　　离就不一样了。

　　女孩没意见，无惨拒绝了。

　　他说这名字听起来太普通平凡了，不高雅也不霸气。

　　高雅……

　　我:　“叫桔梗？高雅巫女专属指定姓名。”

　　他：“用巫女的名字不嫌晦气吗？”

　　也对，我们是鬼，巫女相关对妖鬼来说的确有点晦气。

　　就像鬼舞辻无惨这个名字对炭治郎一样晦气。

　　“名为兰如何？”

　　无惨问。

　　梅兰竹菊，君子品格。

　　倒是没错。

　　就是……

　　“姓毛利吗？”

　　我实在忍不住想槽。

　　无惨：“姓鬼舞辻。”

　　我：“还不如姓毛利。”

　　无惨:……

　　最后这几个姓氏哪个都没选，我受日暮启发，给出星野这个姓。

　　女孩很喜欢，便就此定下了名字。

　　叫做星野兰。

　　＃＃＃

　　我时常为兰打猎。

　　曾经的我对此自然是一窍不通的。

　　但现在我哪窍都通。

　　贵族不怎么狩猎吃肉，对鱼出手多些，平民没有贵族那么多讲究，反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会和饮食禁忌死磕，嫌弃食肉者粗鄙。

　　何况现在的年景，不少贵族私下也没那么讲究了。

　　打猎的时候我还碰到了野猪，可惜这东西和阉割过的家猪不能比。我给放走了，并没寻思着吃。

　　我也是挑食的。

　　吃过一餐后，我们在天黑前赶到了一座城内，在城下町的一家富户家中住下了。

　　城内人比其他村落的饥民生活的要好一些，看上去只是面黄肌瘦，还不到瘦骨伶仃的地步。

　　连日的奔波让小兰面露疲惫，我和无惨商量过后，决定在此地多留几日，让小兰养养精神。

　　屋主人很是欢迎乐意，大约是因为我们给的肉干够多。

　　战乱加上收成不好，粮食着实是硬通货，比什么都可靠。

　　日间闲来无事我在屋里借用主人家的工具刻印章玩，小兰在旁边碾磨药材，听见对面宅院里响起喧哗声。

　　无惨当时就支楞起来，催我去探听发生什么事。

　　这不怪他八卦，实在是娱乐设施缺乏，他又逗不住我，闲的很发慌。

　　小兰也面露好奇。

　　我悄悄地夹着她，跃过了悄悄趴墙角的四邻，无声无息地直接上了房头。

　　不是为了揭瓦。

　　是为了在有利地势看八卦。

　　原来是对面人家妻子产子，生下对双胞胎来。本来是喜事，却因为其中一子头生斑纹，其父想要亲手杀了他。

　　孩子母亲听说后愣是扛着刚生完的痛苦疲惫从床上蹦起来和孩子爹拼命，现在这家里正闹得不可开交。

　　小兰感怀，母爱的力量真是无穷的，那么多仆人都拦不住一个虚弱产妇。

　　无惨愤怒，大约想到了自己和死亡跳探戈的人类一生，很想把这爹的脑壳给锤爆了。

　　“这么健康的孩子！他居然就因为胎记就不要了！！！”

　　如此轻弃生命，正踩在无惨的雷区。

　　而我，陷入沉思。

　　这斑纹，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