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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段一 起 ...
句章的春天来的极早,上元节刚过,便有了点点春意。旧日句章富户袁家宅院的桃花林已然发花,远远望去一片花海,整个城中都弥漫着一股桃花香。
初春日短,国人大都歇业在家。三三两两的闲客在城中的茶社、饭庄里溜达,聊些没的有的的闲事。东门李家的寡妇与人相偷,西门陈家的少爷与丫头有了首尾,北门潘家的太夫人因为撞见一位妾室的魂吓出了病。
这些子的话题虽不文雅,但到底是关乎着百姓日常生活的。即使是读书识字的孝悌公也会偶尔插些子话的,甚至还说些更为隐秘的故事来逗人一乐。
今日里正好是二月初一,董子剡刚刚换了青灰绸衣来茶社里会友人。
“董少爷,难得您贵人登门。今日还是照去年的规矩在二楼的迷离阁?”小二只一回身便瞧见了左脚跨入门槛的董子剡。
“烦请带路,再取两盅上好的茶饭来。”董子剡略微侧目对小二说,“晚些时候上来,等我约的人入了茶社,便来上茶饭。”
“明白的,这是您的规矩。怕让客人吃了冷茶饭,伤身体。”小二早麻利的上了楼梯,打开了迷离阁的门道,“您请稍等,立马给您送来一壶水。是隐溪的上流水。”
“去吧。”董子剡坐下来,对小二摆了手,自顾的望着那牌匾出神,“木菊,你说这迷离阁三字真是当年影后所提?”
“少爷,你都不晓得的事情,我更是不晓得了。人人都这样说,那就应该是的了。”木菊立在董子剡一旁,瞧了瞧那牌匾,这三个字他还是认得的。
“是也罢,不是也罢。如今还有谁知道当年影后是否真正的题过这三字呢?如她到底识不识字都是个迷,更何言这三个字呢?”董子剡又坐了下来,从怀中取出一条丝帕,擦了他手中的浊物。
“少爷,不是说前朝的仪凤帝还为影后刊印了《堆景集》吗?若是影后不晓得字,怎么写诗?”木菊听着自己少爷的话想不出个所以然,心中大致以为自家少爷在为生意担忧。
“连你都说那是前朝的事情,谁能记得呢?难不成,你说我们句章海边的琴音歌声就是前朝仪凤帝和影后的哀思?”
“可是,连说书的先生都说,影后和仪凤帝是天生眷侣。”
“自古帝王最无情,哪是我们百姓所了解的。可能人家帝后是故意大和,给天下的百姓做个模样儿。”
“反正木菊觉着说书的先生说的比少爷你的好,少爷总是悲悲戚戚的话多。尤其是去年去了海边祭螺神后更是厉害了。”
方时听得门开了:“子剡兄说了什么,说的这般热闹。”
董子剡听得声音便知是自己等的人,起身一转对他作揖道:“然卿兄别来无恙!”
“又是这样的多礼,你我之间何须这样呢?”被董子剡唤作然卿的男子径自坐下来道,“我知你不喜人碰触,我也省了对你还礼。”
董子剡嘴角一笑,转身又落座,这时小二送了茶饭来。
“此趟长安之行可有所获?”董子剡端了一杯隐溪水抿了一口道,“按着路程,你应是昨日到的句章?”
“还是句章的茶饭食的下去。长安的茶太重味了。”然卿举着箸,转眼就食了一盅茶饭,“你不吃?”
“请你来此,不就是为了让你多食几盅茶饭吗?”说完董子剡把自己眼前那一份给推到了然卿前,“吃吧,吃饱了才好有力气和我说说今年的督扇官是谁?”
“早知我是不能这么便宜的吃你的茶饭了。”然卿只是笑了,又把董子剡的那一份也食尽,接过董子剡递给他的茶碗,咕咚的一声便喝去了。
“你这样子,怎么能称的上我们句章的风流第一才子呢?”董子剡笑着又端起自己的茶碗抿了一口水。
在董子剡静静的抿水的刹那,然卿正好斜眼瞧去,心中竟是一惊,刚要说出口却还是憋住了,只冒出一个字:“你!”
“我又怎么了?”董子剡轻轻的放下茶碗问道,“今日你看我的神情怎么这般异样?我与你相识十年,你可不曾这般看过我。”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看着你这般俊秀的样儿,便想你妹妹应是多么的美了。”然卿勉强的为自己寻了一个借口,又低头抿水不语。
“你可千万别把自家的风流往我董家抖了,别忘了你可是定了婚约的人。今年十一月可是你的婚期?”董子剡脸上微微露了一些不悦,“姚家小姐听闻是个极为烈性的女子,你若辜负了她,退了她的亲,与她无异于往死里推了一把。”
“知道的。她是极好的,我也只是感慨自己无缘与你妹妹那样的美人一见罢了。”然卿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给董子剡,“今年的督扇官是三年前的孝廉公陈珉忠。这是他的详细的情景,你仔细看看吧。”
董子剡迅速的恢复如常的神色,接过那信,拆开火漆取出内囊。董子剡只是略微的扫了几眼,却已然有了担忧:“今年瞧来颇险。”
“怎么了?”然卿抬头放下茶碗,伸手握在了董子剡的左手背上,“告诉兄弟怎么回事,我虞然卿虽不是那些个官场里混着的人,好歹我虞家祖上还出过几位宰相,如今我四叔还是内阁的官儿。”
董子剡脸色微变,瞬间就抽出了被虞然卿握住的手:“然卿兄,你我虽同为男子可也不能如刚才那般亲昵。若是让旁人瞧见,心怀不轨的编排些什么,你我两人的清誉便毁了。姚小姐那里更是对不住的。”
虞然卿灿灿的把自己的右手收回来,两手相互揉搓道:“都初春了,这句章的天气依是冷的紧。”
“虞少爷,这边有火盆儿,要不你来这边坐?”木菊没头脑的听得虞然卿说冷,便过来请虞然卿坐到屋子里一边的软榻上。
虞然卿本只是给自己顺了一个台阶,如今也只好起身随着木菊坐到了那软榻上:“子剡,你也来取取暖?”
“前年听作坊里的师傅说,匀吴梅里扇的当家老爷的三小姐嫁了幽州的孝廉公陈氏,这两人可是同一人?”
“打听来的消息也只是说这位督扇官的发妻是匀吴人氏。”
“那便是了。”董子剡左手支着下巴,右手食指揉着太阳穴,“若不是当年韩妃说一句思念故里,我们董家剡溪扇怕早已沦为尘土了。”
“我们不说这些子话了,但凡年年此时你都是这样的情愁。我见着极是不舒服,明日是二月二花朝节了,你帮我选些东西送于她。”虞然卿起身,整了整衣襟言,“年年你帮我选的都很合她的心意,到是去年我自己选了一支玳瑁簪,让她恼了我许久时日。”
“我也知你二月初一便应我的函来,定也是有事央我的。”董子剡一扫此前的不悦,起身又复看了那迷离阁的匾额,心中本想说些什么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问,“木菊,你先回府去。我陪着然卿兄选了东西便会回的,莫要让家人担忧。”
“是,少爷。”木菊经过董子剡的身旁又停住道,“少爷,这是你的银子,你若是有什么喜欢的,也买些下来好送人的。”
“多嘴。”董子剡脸上一红,撇过头去对木菊嘟囔了一声。
“难不成子剡也有了心中人?”虞然卿惊讶的回头,装出一番故意嬉笑的模样道,“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引得我们不近女色的董扇人犯了相思愁呢?”
“你也同木菊胡闹!”董子剡略微抬头对上虞然卿的眼睛,“今日里你还是自己去买吧。我方才想起铺子里还有一副扇面没画完。”
“又是开不得玩笑了,我这厢赔礼道歉还不成。”虞然卿拉住了董子剡的左手衣袖道,“若是不知你脾性的人听你刚才那番话,大概以为你是那女扮男装出来的小姐了。”
“那过些时日等督扇官来了句章时,你可得要帮我一些的。我不懂官场的规矩,怕稍有差池便会毁了我董家七百年的心血。”董子剡倒也停住了,他是个极懂进退、颇会设计与人的人。
“原来我又被你设了一局!”虞然卿恍然大悟的拍了自家的脑袋瓜儿道,“人人都说当年影后是个行军谋阵的个中好手,到了如今,这影后的后人竟也是此般的好手段。我虞然卿也算是着了道儿。”
“又说起那些旧事了。影后又如何,到如今还不是就剩下一些传说罢了。董家先祖夫人虽是影后之女,可数百年过去谁人还记得呢?连剡溪扇都险些没了。当年国人争相购买的盛况哪还会再有呢?”董子剡又回头瞧了迷离阁一眼,哀哀的道了一声,“万事常有性命,许或剡溪扇也有个头的。”
“得了,得了。一旦和你说起前朝大安的旧事,你便换了一个人似的。哀哀愁愁的模样,哪里还能看得出,那个秋日擒蛟的少年俊杰的一丝味道来。”虞然卿曾经觉着这董子剡是个奇人,可是到如今他却觉着许或董子剡是个人精,“早些陪我去玲珑街一趟,免得你未时还回不了铺子。”
“少爷,你还是赶紧的陪虞少爷去一趟吧。昨日老爷说了,今天要来查你的扇面。”木菊在一旁看着这场景觉着有些怕,赶紧的推了自家少爷一把。
“走吧。近来神思颇多,反倒是得了唠叨的病。”董子剡换了一副笑容,左脚跨出了迷离阁。
这一日,虞然卿和董子剡在句章的玲珑街逛遍了各家铺子都未挑得心仪的物件,两人不免都有些不甘心的。尤其是虞然卿,他对姚小姐虽不曾见过一面,但也听自己姊妹嫂嫂说过姚小姐的容貌。他甚至还偷偷的半夜梦到一个美丽的女子,然后画下样儿来。
对于虞然卿来说,此桩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无法抗拒,且也没有抗拒的理由。若他要说自己要寻个漂亮识礼的姑娘,姚小姐是极为漂亮又写得一手的好字;若他要说自己要寻个温柔贤惠的姑娘,姚小姐的糕点做的很是好吃又为他做了衣服鞋子送来。但凡男子娶妻的想头,姚小姐都是有的,仅是没真正见过一面而已,无伤大雅,更无伤他虞然卿对姚小姐的爱慕之心。且况,等到洞房花烛之夜,喜秤挑起那红红的鸳鸯盖头,跃动的烛光下的脸蛋应是更有一番惊艳之美的。思及此,虞然卿终于撇过头不再看仔细帮他挑着簪子的董子剡了。
“然卿兄,这一支簪子可好?”董子剡选了一支紫檀木的烫柒镶金的簪子让虞然卿看看,却发现虞然卿正死死的盯着自己的颈项看,一时他有些慌乱的将衣服往颈项那里拉了拉,一手推了虞然卿一把道,“又想着明日里要把姚小姐的青丝斗篷给挑起来看了?”
“厄,没什么,没什么。”虞然卿也是慌乱的两手甩了甩衣袖,奈何衣袖本就宽大,这一甩倒把铺面柜台上的几支簪子给落了地。
“虞少爷,我这只是小本买卖,经不起您的大手一挥的。”铺子的掌柜惊慌的转身从里面出来,蹲下身来捡拾落在地上的物什。
“孙掌柜的,簪子都未有损。你多担待一些,虞少爷那是犯了相思疾了。”董子剡帮着捡拾了簪子,又拿出素丝帕子擦去了些尘土灰末。
“那就这支紫檀木簪子子好了。”虞然卿终于恢复了正常,拿过董子剡手中的簪子道,“多少银两?”
“三十五纹,已经是折本的价钱了,若是不愿出,那小店也不多耽搁您另寻它宝。”掌柜的话说的有几分怒意,大概是因之刚才的事还在生气吧。
虞然卿从荷包里掏出一锭二十的银子,一锭十两的银子,还有一锭五两的银子放在铺面上:“可有锦盒装?”
掌柜的从柜面下取出一个宝蓝缎面的锦盒递给虞然卿道:“就这个。”
虞然卿接过锦盒将簪子放入后,扣上扣子。转身和董子剡出了店门:“刚才一时想到一篇骈文了,你还好吧?”
“我倒是无事,只是原本还想给你挑只青海软玉的戒指,瞧着掌柜的脾气定是不会把那只软玉戒给拿出来的。”董子剡前头引着虞然卿去了自家的铺面,“我想着可能还是得有另外一样物什,才能让姚小姐开心的。”
“我们已经寻遍了这玲珑街的各家铺子了,上至胭脂水粉,下至衣服鞋面,除了方才买下的那支簪子还有什么可心的呢?”虞然卿快步的跟上董子剡,与他同一地儿走,“子剡,你虽没有我来的高些,可走路竟要比我快许多。”
“我这是奔波命,自然闲不下来的。你那是风流命,哪需如我这般为了生计疾走呢?你若不能慢步,那街巷的姑娘可怎么能瞧够你的容貌呢?”
“又是讥讽我来的。姚小姐常常也是书信里这般的说道我,你们两人可真是像。若说你是个女子也无人不信的,可惜你是个男儿,多少让人可惜了。”虞然卿是个极会用心思的人,可是他也有些弱点。譬如刚刚他就一时口快说了不该说的话,好在他这样的话已不是第一道儿说。
“我前些日子偶然得闲,多做了一柄鱼丝绣的扇子。”董子剡抬头瞧见自家的铺子快到了,更是加快了步伐,“你走快些,不然铺子真是要打烊了。”
“今日免费送我?”虞然卿在后头问道。
“你若帮我家入选了今年的贡扇,那便是算送你的酬金。若是没有选上,那照价付我。”董子剡话未说完便已拐进了自家的铺子里。
“下回真不能这样的疾走了。”虞然卿有些喘气的走到了铺子里,一屁股的坐下来拿起茶几上的茶碗喝道,“我又上了你董子剡混蛋的当了。”
董子剡早已拿着那柄扇子出来了,在虞然卿的眼前晃了几下:“那这扇我就藏到阁楼去了。”
虞然卿起身,一把就夺过董子剡手中的扇子道:“还是我的力道比你的大吧。那行,我先回去了。还得给姚小姐写封书信,约她明日一道去花朝节。”虞然卿拿了扇子装入木菊递来的锦盒内,右脚正好跨出了门槛又折了回来,“明日你也去吧,瞧瞧那些婀娜多姿的女子,你也会有些意思的。大凡我们做男儿的也该为祖宗多留下些烧纸钱的人。”
董子剡听得虞然卿最后那一句话时,本想答应的却换成了:“明日再言吧,我有些扇面还不曾完。”
“也罢。年年邀你一道去,你却年年有些理由。”虞然卿摇摇头出门往自家府宅的方向走了。
董子剡回身往里面走,瞧见木菊端着一碗水出来:“然卿急急的去解他的相思疾了,哪还需要什么水呢?”
“少爷,你也该寻一个了。”木菊听得此话只好回身往回走。
“到时再说吧。”董子剡到如今也只有这一句话回人了。
这一日晚间,虞然卿回到府里,想着今日瞧见的董子剡,明明灭灭的觉着这样的脸庞应是个女子,那该有多好呢?随手从书柜里翻了本书出来,却原是自己早些时日从旁人那里淘换来的禁书。
虞然卿虽也是读书人,但到底也是有些杂念的。他既然见不到姚小姐,连喜欢的董子剡也是个男人,他颇有些苦闷。本想去花街找些个人喝酒解闷的,但还是想着留个清白的底子给自己的发妻。
他翻了几页,说道有断袖之事,他的心中一动,转而又凉了下去。他想即便是董子剡不好女色,但也不能说明他董子剡就喜欢男子了。如自己这般定了亲的人,董子剡更不会喜欢了。且况,董子剡往日相谈时就极为佩服姚小姐,又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毁了三人的清誉呢?
一时虞然卿恼的不行,把那本禁书扔到了火盆里烧了。想了想还是得将董子剡拜托他贡扇一事放到心上,明日里再同姚小姐商量一番才好。虞然卿勉勉强强的去洗漱了一番,方才睡了下去。
一如既往的写古代的故事,这一次有一个有关制扇家族的毁灭史。
文中出现了断袖之事,可是我一直都说古代的人不会真正的接受这样的事实的,而且此事也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比较像人的人,至少我个人觉着有任性的劣根性在里面的。
故事很古代,很古代。
ps:修改了错别字,应该没有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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