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明月问

2、一杀01

　　一杀01
　　孟非出生在冷宫，三岁之前是由一个嬷嬷养着的，后来嬷嬷无声无息的死了。孟非带着前世的记忆在冷宫坚韧如杂草一样活着。她的七杀珠在地府命桥用了一次，还有六成色彩了。孟非每次在梦里梦见七杀珠，都十分虔诚，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七岁之前，孟非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公主，后来冷宫来了一个明弃妃，告诉了孟非，她的母亲是德娘娘，她的父亲却不是皇帝，是死掉的摄政王。
　　卧槽。
　　这简直是一个比前朝公主还刺激的身份。
　　七岁之后，孟非偶尔装成小宫女，偶尔装成小太监，反正，她不会再承认自己是什么公主了，那可是皇帝头上的绿帽子，说不得，说不得。
　　冷宫的岁月在社会主义光芒的照射下，活得就像普通田园生活一样，大多的地方都被明娘娘和孟非种上了菜，她们俩还搞到了小鸡仔，偶尔会打牙祭，吃个蛋啥的。
　　那些疯癫的嬷嬷，在孟非的照顾下，不刺激她们，其实和正常的女人一样，喜欢绣花，聊天。孟非会把嬷嬷们的绣品带出去，偶尔能换几两糕点。味道还是不错的。
　　十一岁的孟非活得就像冷宫的大家长一样。明妃都得给小孟非打下手。明妃进来的时候带了几卷书，那就是孟非的启蒙读物。虽然都是些话本小说，不过倒也活得真实。
　　冷宫今个又进了一个妃子，送她进来的张公公说，她是莫娘娘，和今上曾经有过些机缘，不过后来偷了人，今上感念她以前的帮扶，绕了她一命。
　　孟非九世其中一世是学中医出身的公务员。她看着莫娘娘脸色不对劲，就问张公公她是不是中毒了。张公公摇摇头，说他还有要事要做，就不留饭了。
　　莫娘娘有一双黑色的眼珠，很是洞察人心。她看孟非的时候，孟非觉得衣服都被扒了一样。
　　孟非也不打怵，穿着小太监的衣服，给莫娘娘鞠了一躬，道了声：“姐姐好。”
　　莫娘娘一愣，很少在宫里看见这么明亮实诚的孩子，她目光一暗。不知道讽刺什么，笑得很渗人，她说：“我叫莫娘，你，”
　　她看了眼飞出冷宫的小鸟，说：“你叫我莫娘就好。”
　　冷宫里时常见这些可可爱爱的小家雀，叽叽喳喳的，扑闪扑闪翅膀，让人很是心疼。
　　孟非一笑漏出一口白牙，说：“莫娘姐姐，且跟我来，我们挑一间上房。”
　　莫娘似乎没有什么心情，倒是问：“有僻静点，离人群远一点的房子吗？”
　　孟非住的地方就离人群很远，明姐姐不是很喜欢那里，但孟非从小和嬷嬷住惯了也没打算换。
　　她的身份本意也不愿意别人知道的。
　　可是就在她不小心扶着莫娘走路，掐上了莫娘的脉的时候。她发现，莫娘怀孕了。
　　我了个大槽。
　　这个莫姐姐，她是知道呐，知道呐，还是知道呐？
　　莫娘在跟皇帝前，是皇帝身边的暗卫，虽然孟非遮掩的很好，但是莫娘还是察觉出孟非知道了。
　　莫娘跟着孟非走到了一处偏远的房子。
　　孟非还不知道自己的小脖子被打量了一番。
　　她到是很实诚。
　　平等友善不太敬业的孟非，把莫娘拉到了自己的小屋子里，她说：“莫娘姐姐诶，你知不知你摊上大事了！”
　　莫娘嘴角含着笑意，问：“什么大事？”
　　孟非：“你是不是和别人通奸，不和别人有了感情之后才进的冷宫？”
　　莫娘点点头。
　　孟非：“那你知不知道，你怀孕了！”
　　莫娘点点头。
　　孟非还想垂死挣扎一下：“这孩子是皇帝的？”

　　莫娘轻启红唇道：“奸夫的。”
　　我，了， 个， 大， 槽。
　　“这瓜有些大，让我一个人吃一会儿。”孟非说完就抱着头不知道如何反应了。过了好一会儿，孟非又打起精神来问莫娘：“这奸夫有没有后台？”
　　“没有。”
　　“他还活着！！！”
　　“对。”
　　我，我，我。“我再静一静。”

　　孟非理了理思路，一直在念到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爱国，爱国，爱国，念到爱国的时候，她卡了一下，她爱的国不是这样的国，不是所有人都听皇帝一个人话的国，是所有人的国。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给了孟非勇气。孟非站起来，不再蹲着，她问莫娘：“你想留下这个孩子吗？”

　　这倒是把莫娘问呆了一下，她的老搭档阿三知道了这个孩子之后，第一个反应，也是这样，你想留下这个孩子吗？
　　她开始是怎么想得来着？
　　留，还是不留？
　　她自然是想要一个孩子的。

　　从小时候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子的时候，她本以为自己没有机会有一个孩子的。

　　可是这个孩子能留住吗？
　　阿三说看天。

　　可是这天，不就是皇帝吗？
　　他会允许自己留下这个孩子吗？
　　不会啊。
　　不会啊。

　　“莫娘，你听我说，你知道我娘是谁吗？我娘是德娘娘，之前和摄政王好的那一个，后来，她生下了我，我就这么活着了。她用命生下我，我很感激我娘，但是有时候，也希望，她能陪着我长大。你听我说，这个时代，女人生孩子就是和天斗。能母子平安的少，但是，我们可以做好完全的准备。莫娘？莫娘？”

　　莫娘咽了口唾沫，摸了摸十一岁的孟非的头。
　　公务员的素养告诉孟非，这个时候，一定要给失足妇女勇气。
　　孟非继续说：“你不要怕，天我们也是可以斗一斗的！”

　　莫娘笑了。

　　孟非继续说：“要不我们打胎也可以，我认识一个太医院的小伙计。他能抓点药，我们分批量抓，我知道些药方，不伤身体，活着就好。”

　　莫娘思绪转了好几转，她问：“你不怕我把你的秘密告诉别人吗？”
　　孟非摸了摸自己的小脖子，她说：“我不怕死。”
　　七杀珠每次重启，都会换个地方，这个孟非倒是真不怕死。
　　说不定换着换着，她就离开皇宫了。不过地区只限于三十里，这皇宫可不止三十里。
　　莫娘看着孟非，收起了手里的柳叶镖。她苦笑一声，说道：“我也不怕死，我的孩子也应该不怕死。”

　　孟非这是知道，这姑娘打定主意要这孩子了。
　　于是说道：“那不如你和我住在琼花院吧，我娘就在那里生的我，我能感觉到，我娘一直在守护我。”
　　因为当过鬼，所以孟非特别信奉鬼神一道。

　　孟非的这句话让莫娘的眼神温柔了起来。

　　孟非领着莫娘的手，开始和她说以后的生活：“我在琼花苑种了一片西红柿和豆角。你闲时可以替我浇浇水捉捉虫子，我还养了一只老母鸡，会下蛋的那种，每年它还会孵小鸡。对了，我院子偏僻，平时只有秋嬷嬷，楚嬷嬷回来送绣品，明姐姐也常来玩玩。你要是和明姐姐也喜欢一样也喜欢写写画画，我可以找外头的周小公公给你换些笔墨。我在外头叫小孟子。隶属于慎刑司。我认识慎刑司后刷马桶的王公公。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凡是讲究个以真心换真心。高个顶不上。姐姐，你尽管信我。我嘴巴还算严实。不喝酒。”
　　莫娘听着孟非讲话也觉得有趣。想起那个人来，他也是个有趣的人。明明自己都死遁了，还跟来。
　　真傻。

　　莫娘觉得，她还是喜欢傻一点的人，果然，她也不是聪明人。

　　阿九常说，她不聪明，她起初还觉得阿九笨，后来一同入宫为妃子。阿九是有贤明的嫔，她却只是一个女使。
　　不过她喜欢一个人住，偶尔来几个傻子做邻居也不错，反正，她已经不配做一个暗卫了。
　　“莫娘，姐姐，你要不要养一只猫？算了算了，现在怀着孕，等孩子大大着，你们可以养只狸花猫。”

　　在孟非的絮絮叨叨里，她们走进了琼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