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哭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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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容寄雪的话，于锦的身形不由一僵。
容寄雪从来没有这样对她说过话，从前在一处时，她总是处处照顾自己，不肯叫自己受一点委屈。
“阿容，别这样...”于锦泪盈于睫，若是叫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是容寄雪欺负了她呢。
可惜这般楚楚可怜的情态并不能叫容寄雪心软，她一向对朋友极好，可这并不意味着她会毫无底线地退让。
更何况，从于锦成为围杀容寄雪那场刺杀的受益者开始，她就不再无辜，也不配被称作容寄雪的朋友。
容寄雪冷着脸道：“那你觉得，我该怎么样？”
“你认为，在你顶替了我的身份之后，我还应该怎么对你？”
于锦听到这句话，脸色变得有些仓皇，她左右看看，夜色半掩，并未有人路过这里，于锦这才松了口气。
“我们进去说，好吗？”于锦祈求地看向容寄雪，若是叫人听见，她如今拥有的一切就全完了。“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听我解释。”
容寄雪心中五味杂陈，最终还是让开身，于锦进了门，立刻将门合上。
扑通——
于锦直直跪在容寄雪面前，将她吓了一大跳。
容寄雪的脸色并不好看：“你想做什么。”
于锦低着头：“阿容，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我也没办法...这样大的事情，并不是我能左右的...爹爹他执意如此...”
“没办法？”容寄雪不由冷笑一声，“以吴国和郑国的距离，要顶替我的身份入吴国学宫，你必须在我之前离开王都，这样才能在预定时间到达，不叫人起疑。如此，你还敢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么？”
“好，就算你事先什么也不知道，到了吴国，也该什么都知道了吧。难道你要说，是有人押着你顶替我的身份入吴国学宫？只要你自己不愿意，谁能逼你顶替我？！”
于锦难堪地别过头，容寄雪一番话，让她最隐秘的心思暴露在阳光下。
她没有办法辩驳，因为这就是事实，入吴国学宫的诱惑实在太大，大到足以让她放弃与容寄雪的那份友谊。
房中突然安静下来，气氛一片沉滞，几乎要叫人喘不过气来。
许久，于锦终于再次开口，她声音嘶哑，脆弱得仿佛深冬枝头一片摇摇欲坠的枯叶：“阿容，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看在往日我对你尚且不错，你原谅我这一次，不要揭穿我的身份！”
“若是叫人知道我是顶替你的身份，我就什么都没了，吴国学宫容不下我，郑国容不下我，连于家都容不下我了！”
“那就是逼我去死啊！”于锦抬起头，眼眶发红，眼泪簌簌落下。
容寄雪微微低下头对上她的目光：“于锦，你凭什么认为，到了如今，我还会在意你的生死。”
于锦一颗心沉沉地坠下去。
来之前，她还是颇有几分把握的，容寄雪从前对她实在很好，于锦觉得，只要她哭求一番，容寄雪总会答应她的。
可现在的情况，似乎和她想的不大一样。
于锦的眼泪停在面上，她表情僵硬，颇有几分滑稽。
容寄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想知道她接下来还想说什么。
“容寄雪，就算你要揭穿我，你有什么证据？”于锦咬牙道，“谁会信你是郑国女？就算你让人回郑国求证，也没有用！你知道一切的主谋是谁么？”
“是郑王后！就算郑王对你另眼相待又如何？郑王后把持朝政，郑王就是有心帮你，又能做什么！”
郑王后？
容寄雪心下一沉，竟然是她...
她为什么要害自己？吴国学宫的入学名额，对她也并没有意义，难道是因为和于家进行了什么利益交换？
容寄雪的目光落在于锦身上，于家送于锦来此，打的显然就是让她攀上吴国权贵的主意。吴国知道入学宫的是郑国女，而郑国女是谁，他们不会深究，容寄雪的姓名，也还没有大到传到吴国。
而现在看来，于锦也的确做得不错，那景侯世子季明珏以及五王子李成煜，对她都有异样的情愫。若真能嫁给这二人其中之一，于家便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于锦宁愿将脸踩在地下也要来求自己。
瞬息之间，容寄雪脑中转过无数念头。
“于锦，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这辈子，最讨厌被人威胁。”容寄雪笑着，轻声说出这句话。
于锦咬住下唇，忽而幽声道：“就算是我错了，阿容，如果你揭发了我，我阿娘也活不成了。”
“我是错了，但我阿娘什么都不知道，她只以为我来吴国求学，还满心希望着我们互相扶持。你记不记得，你离开郑国之前，我阿娘还亲手为你做了一条绣裙！”
于锦偷偷看着容寄雪的反应：“你还记得当日，柳夫人设局害你，若不是我阿娘意外撞破，将你救下，你如何还能活到今天？”
柳夫人性情暴烈，动辄打骂下人，容寄雪到了柳府之后，为了护着那些无辜的小婢女，多番和她对上——这也是柳府的侍女们都喜欢容寄雪的缘故。
因着容寄雪是后天大圆满的高手，柳夫人不好公然惩治她，只能暗中行那鬼蜮手段。而容寄雪低估了人性之恶，险些着了她的道。
“你欠我阿娘一条命，现在，却要逼死她唯一的女儿吗？！”
说到最后，于锦的声音猛地提高，尖利得好像能划破镜面。
容寄雪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叫于锦看不出她的喜怒。
容寄雪上下打量了于锦一番，好像第一次认识眼前的人，要将她看个清楚。
于锦强忍住心虚，任她打量。
容寄雪真的没想到，当初那个温柔大方的于家嫡女，会变成今日这个模样。
“好，我答应你。”
于锦眼中放出欣喜的光芒，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谢谢你，阿容，真的谢谢你！”
欣喜若狂的于锦没有注意到容寄雪眼中那抹失望和怜悯。
容寄雪摇摇头：“你走吧。”
于锦还是颇为识趣，她知道容寄雪一定不想看到自己，从地上爬起来：“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容寄雪看着她的背影，轻声道：“你骗得了天下人，也骗不了自己。”
而建立上欺骗上的感情，恍如空中楼阁，当谎言破碎，也会一夕化为乌有。
于锦的身形一滞，她握紧了拳头，没有说话，径自离开了。
在于锦走后，容寄雪坐在床榻边，有些失神。
答应于锦，不仅为了于夫人的恩情，更因为于锦所说，幕后布局的郑王后。
她可不是什么吃了亏都往下咽的角色，郑王后差点要了她的命，她自然要回报一二。
这样一来，吴国学宫还是最安全的地方，郑王后权势滔天，也不可能在此撒野。
容寄雪屈指敲了敲床沿，正在这时，门又响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哭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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