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魔此生有瑕》喏言

2、双子降世（二）

　　第二章：双子降世（二）
　　（虽是大明，但其实背景是架空，架空哦！！！！）
　　且说波罗自天外天被波旬一把丢到水镜里，整个魔忽的来了个万丈自由落体，直直向着红尘人间的上京城掉去。
　　波罗手里死死拽着自己的武器澜沧弓，小眼已经变成了两个小圈圈，过了好一会，才“哎呦”一声，从上京城一酒楼的房顶上缓过神来。也亏得天魔原本虽有形但无质，没有重量可言，否则定然是个彗星撞地球的景象。

　　“父神也真的是，这么急急忙忙就把罗罗丢下来。我只是个孩子，我还没准备好啊！！！”波罗缓缓悠悠的从瓦片上站起来，嘴巴里不停碎碎念着：“也不知道父神是怎么想的，竟然让我去坏儒子修行。也不知道这次是哪个儒子下界，可别是什么孟轲，朱熹啊！！上次那个王阳明可是把大哥整的那个惨哦~~~”
　　天魔本性皆顽劣，波才被上届儒子扫面而归的事情可是在天魔之中成了一妆笑谈，就连波罗也暗地里常常看自家大哥笑话，全然是顾不得什么兄弟亲情的。

　　波罗在心里盘算着，总觉得以自己不到两百年的修行下界成功率不到一成，满脸的不高兴。不过很快，他就完全把这个烦恼抛到了脑后。
　　只因他定睛往下一看，满目皆是红尘上京繁华。

　　此时正是秋来九月，乡试刚放榜之后，最是人间艳丽色彩。
　　紫禁城的红墙、金色的琉璃瓦、深红的廊柱、墨绿的古柏、汉白玉的雕栏，色彩斑斓的秋树…放眼望去，整个上京城好似大地上的一团霓虹彩霞。络绎不绝的叫卖声从上京城的东直门直直连绵到右安门，有杂耍讨生活的野戏班子，有拿着扁担推车做小生意的商贩，偶尔还夹杂着从国子监传来的朗朗书声，绘制成了一片红尘景象。

　　“这便是人间。。。这就是红尘？”
　　波罗呆呆的站在屋檐上，俯瞰着眼前的繁华景象，一时竟有些呆住。他万没想到蝼蚁般的人类也能在世间缔造出一处比天魔神殿更加绚丽的地方，也难怪父神总爱对着水镜一看人间便看那么许久。。。

　　“卖糖葫芦咯，卖糖葫芦喽~~~”
　　一个穿着粗衣麻布的中年人手持着一个杆子，上面插满了艳红色的糖葫芦从波罗身下街区走过。
　　天魔敏锐的五感瞬间就被这红彤彤，看上去甜甜的东西吸引。

　　“爸爸，我要~~~”
　　“你呀，小心你的牙！罢了，便来一串吧，可不许多吃。”
　　有父子站在糖葫芦前驻足，父亲买来一串糖葫芦塞到小儿手中，小儿咬了一口，瞬间就欢喜的嘻嘻直笑。
　　小商贩当下也是欢喜：“我这手艺可是从祖父辈就传下来的，山楂又大又圆，糖皮又厚又脆，可是有名的呢！！！”

　　波罗在上面越听越觉得馋的慌，眼睛一转，把澜沧弓藏在身后，化作一道无形无色的烟气直直扑了过去，一把从糖葫芦架子上取下一串最大的糖葫芦，“嘻嘻”的就飘在了半空。附近的人看见凌空飘起的糖葫芦，吓了一跳，还以为闹鬼的。唯有那小儿不知何事，还叼着糖葫芦拍手大叫：“父亲，快看！！！糖葫芦飘起来了！！！”

　　“鬼啊！！！”
　　那父亲一看，吓了一跳，哪不知道诡异，一把抱起儿子，三下两下就跑出了老远。那卖糖葫芦的小贩也是，连糖葫芦都不要了，立马撒腿就跑，一时间半个街道做鸟兽鱼散。

　　波罗看见众人的反应，哈哈大笑，一双艳红色的魔眼眨巴眨巴，得意非凡。他一把扛起糖葫芦架又慢慢悠悠的飘了起来，打算再往人多的地方找找乐趣。他隐藏着身形，用法力将糖葫芦也藏了起来，悄悄的来到一酒楼。正见酒楼里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尤其是酒楼正中还有一说书先生，手拿着一个拍案惊堂木在那抑扬顿挫：
　　“好家伙，且说当朝太傅夏言，论资历，那可是比当朝的严嵩严阁老还要大上一圈。他有一子，名为夏磐，字子玑。似生而知之，两岁能颂唐诗，三岁熟读千字文，八岁便熟读四书五经，十岁便已是秀才！好一个夏子玑哦!!夏家有子如此，便是如今夏阁老触怒圣上闲赋在家，夏家也总还能兴旺几十年。你们可知道，前日放榜，我上京一带解元是谁？！”

　　“哎哟，你这说书的，谁不知道？正是那夏磐，夏子玑啊！”听书的有人立即大声回应。

　　说书人拍案木一打，手里纸扇一动：“正是如此！！且看那夏子玑今年不过十二，便已是解元，明年会试，怕是我大明要出一个十三岁的状元咯！！”

　　“十二岁的解元已是吓人。这夏子玑便是再能耐，会试可是全国举子同考，也未必吧？”当下有人就不服气：“且如今首辅严阁老一贯与子玑父夏言不睦，我觉得怕是不成。”

　　此话一出，身旁立即就有人说道：“快且住口，阁老间的事情岂是你我能说的？赞一赞便也罢了。哪能说其长短？！”

　　说书人且不管下面人是如何议论，只管继续说：“且看夏子玑于罗刹海参加鸣鹿宴，七步成诗：涌玉亭前夜放舟，碧荷香静雨初收。
　　遥看北岸红烟里，水殿珠帘尽上钩。”

　　“好诗！！”
　　“好一句‘遥看北岸红烟里，水殿珠帘尽上钩’。”
　　当下所有人纷纷叫好。

　　波罗隐匿着身形，虽然听不懂这诗在讲什么，却越听越觉得这说书人口中的夏磐好生讨厌，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却学孔老二那儒家的酸臭东西，还去考什么科举，真的是死鱼眼珠子。他想起以前随波旬见过的那孔圣人的模样，身上那股子紫气隔着老远就差点让他魔身涣散，再也没有比儒家更讨厌的了。

　　想到这，波罗一把把嘴里的山楂核吐到那说书人头上。

　　“哎呦，是谁？！用山楂核丢老夫！”说书老者一摸头上，大叫。抬头一看，又见天上稀里哗啦的，十几串糖葫芦就砸了过来，一下子闹得整个酒楼大堂手忙脚乱。

　　波罗看着下面人的慌张，这才高兴的又笑起来。只是他的好奇心也不由被勾了起来，到底是想去看看那个说书人口中的讨厌鬼居然是个什么德行。

　　天魔都是随心而行的存在，想到就做，当下整个人化作一缕青烟就飘了出去，满上京城的去寻找那夏磐。
　　他且路过上京城东北面的一条大街上，遥遥就看见那里紫气环绕，尤其是其间最浓的一股紫气，凝而不散，盘旋而上。波罗凑上去一看，正见那紫气来处写着“夏府”，想来就是那讨厌鬼所在的夏家了。

　　儒家紫气与佛家金光，道家青气一样，最与天魔五欲相克。波罗想起自己大哥波才曾在人间大损过颜面，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就化作一缕轻烟飘进夏府。只见夏府里青竹松柏参差错落，黑瓦白墙廊腰缦回，倒不似上京别处繁华富丽，反而像是江南水乡别院。
　　波罗悄悄的寻着紫气来到一书房前，透过窗，正看见里面一大一小两个孩童。年长的大约十二三岁，一身绣竹青山，一双星眸皓眼，身板笔挺。小的一身红衣，莫约七八岁，脸上肉肉的，眼神有些懵懂，却是可爱。

　　年长的少年正将幼童揽在身前，用手扶着孩子的手腕，拿着毛笔在桌前宣纸上写着什么。
　　“徐荫，字青萝。这是你的名字，阿萝。”少年看着身前的孩童，一边轻声的说，一边小心翼翼的将孩童手掌侧的墨水擦拭干净。
　　那孩童似乎有些迟钝，过了半晌，才忽的抬起头，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这笑容不同于波罗的那种狡黠，有着一种近乎琉璃般的纯净：“阿萝，是阿萝的名字。”
　　“对，是阿萝的名字。”少年摸了摸孩童的额头，眼神里全是疼惜。

　　波罗就隐藏在窗外，透过窗口的缝隙看着这书房内发生的一切。他一眼就确定，那讨厌鬼是谁，就是那少年！他身上一股子和儒门臭老九身上一样的气味，实在是太好分辨了。

　　讨厌，实在是太讨厌了！
　　波罗总觉得那屋内的一切都怪怪的，怪的让人讨厌。
　　当下他想也不想，一把捡起地上的一坨落叶，揉了揉直直向着那少年丢去。
　　却见那少年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缓缓的抬起头来，伸出一双白净似玉的手轻轻一挥，就将树叶挥散，然后又气定神闲的低头帮着孩童学写字。

　　波罗看着少年那副从容的模样，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涌上心头，当下就要飘进房去。

　　在这时，忽见少年居然起身，踱步走到窗边，轻轻一叹：“起风了。”
　　说罢，竟然一把把窗户扣上，一下子就将波罗挡在了外面。

　　“讨！厌！鬼！！”
　　波罗正要钻进去，一头碰在窗上，顿时一声大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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